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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无影灯,像无数只没有感情的眼睛,悬在苏晓头顶,刺得她视网膜发痛。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金属气息,钻进鼻腔,直抵肺腑,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她躺在这张狭窄坚硬的手术台上,身体僵硬得如同冻住的河面,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感知着身下金属传导上来的、无孔不入的寒意。

“放松点,陆太太。”戴着口罩的主刀医生声音平板,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天气。他手里捏着一张被反复摩挲、边角微微卷起的照片,俯下身,凑近她的脸。冰冷的指尖带着橡胶手套特有的滑腻感,突兀地捏住了她的下颌骨,力道不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

“看这里,”医生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喷在苏晓的耳廓,“秦小姐的颧骨线条非常流畅,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圆润感。你的…略高了一点,需要磨掉一些。”他的指尖沿着苏晓的颧骨轮廓用力地划过,那力道几乎要刻进骨头里,“还有下颌角,秦小姐的弧度更柔和,你这里棱角太分明,显得…太倔强了些。”他挑剔地点评着,像是在评估一件需要精雕细琢的原材料,而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苏晓被迫侧着脸,视线无法聚焦,只能模糊地看着医生手中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秦月如,巧笑嫣然,眉眼弯弯,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明媚,像温室里精心养护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舒展着被宠爱的娇贵。那是陆沉舟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是悬挂在她苏晓婚姻天空上,永恒不落、冰冷刺骨的星辰。

一股浓烈的屈辱混合着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从尾椎骨窜上来,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那尖锐的刺痛来抵御这铺天盖地的、将她彻底物化的羞耻。替身……所有人都在说,她是秦月如的影子,一个拙劣的、需要不断被修正的复制品。陆沉舟娶她,不过是因为这张脸,在某些角度,某些光影下,能让他恍惚看见秦月如的影子。

“另外,”医生直起身,声音依旧毫无温度,“陆总特别交代了,您眼角这颗泪痣,秦小姐是没有的。手术过程中,我们会一并处理掉。”他的目光落在苏晓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深褐色的痣上,像是在看一件需要被清除的瑕疵。

那颗痣……苏晓的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陆沉舟曾经在情浓时,无数次用指腹轻轻摩挲过它,说那是她独一无二的标记,是他黑暗里一眼就能认出的星辰。原来,连这点微末的“不同”,在他眼里都是对秦月如完美形象的一种亵渎,一种必须被抹除的“错误”。

“好……”苏晓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字,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仿佛灵魂已经被这无影灯抽干,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任人摆布。她缓缓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惨白的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颤抖的阴影,如同濒死蝴蝶最后的挣扎。眼角的湿润迅速被冰冷的空气吸走,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凉意。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抹掉苏晓,变成秦月如。或许,只有彻底成为另一个人,才能在这段令人窒息的婚姻里,偷得一丝苟延残喘的空气?

麻醉剂的冰冷液体,顺着纤细的静脉血管,缓慢而坚定地注入。那寒意并非仅仅停留在皮肤表层,而是带着一种阴险的渗透力,丝丝缕缕地钻进血液深处,向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意识如同浸在冰水里的墨块,一点点晕染、模糊、下沉。身体感知的边界在迅速溶解,沉重感取代了僵硬,将她更深地拖拽向手术台那冰冷的金属表面。金属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手术服,贪婪地汲取着她残存的热量。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坠入一片混沌虚无的深渊前,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念头,像深海中偶然泛起的气泡,挣扎着浮上她麻木的心头。

值得吗?

为了一个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是施舍的男人,为了一个用她的血肉去填补另一个女人虚幻轮廓的“家”,把自己彻底碾碎,重塑成另一个人冰冷的倒影?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冰冷的麻醉感已经彻底淹没了她的思维。黑暗温柔地、不容抗拒地包裹了她。苏晓彻底沉入了无知无觉的深渊。手术刀即将落下,切割掉属于“苏晓”的一切棱角与印记,只为了拼凑出一个更趋近于“秦月如”的幻影。

无影灯的光,惨白刺目,无声地笼罩着手术台上那个被剥离了身份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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