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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婚纱在生日宴等陆凛到凌晨三点。

>电视里突然播报突发新闻——>他正抱着***未遂的白月光冲出医院,

外套裹住她***的肩膀。>记者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陆总,

今天不是您和替身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吗?”>他护着怀里人皱眉:“她情绪不稳定,请让让。

”>我笑着切下蛋糕,奶油里露出他送的钻石项链。>原来他今早说“生日礼物在蛋糕里”,

是指我能最后一次当众扮演陆太太。>取下婚戒时,手机亮了。>他发来消息:“公司急事,

明年生日补过。”>我回复:“好。”>然后拍下戒指放在离婚协议上的照片,关机消失。

>后来他翻遍全城,只找到我留下的婚纱。>衣领内侧绣着三年前他车祸时,

我输血染红的“L&W”。>W是白月光的“晚”,不是我的“晚”。

---凌晨两点五十七分。水晶吊灯洒下的光晕落在林晚身上,像一层冰冷的、凝固的蜜。

那件耗费数月手工刺绣的昂贵婚纱,此刻成了最沉重的负担,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裙摆层层叠叠,铺散在酒店顶级包厢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像一朵开到极致、即将颓败的白玫瑰。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红酒、昂贵雪茄和冷掉的菜肴混合而成的复杂气味,甜腻中带着一丝腐朽。

宾客早已散尽,杯盘狼藉的圆桌旁,只有她一个人,固执地坐着,

对着面前那个巨大得有些荒诞的三层蛋糕。蛋糕顶端,

精心制作的翻糖新郎新娘小人偶依偎在一起,笑容甜蜜得刺眼。墙上的古董挂钟,

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一记沉闷的鼓槌,重重敲在林晚的心口。

咚…咚…咚…声音在过分空旷的包厢里被无限放大,回荡出空洞的回响。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铺在膝上的、同样雪白的餐巾,指尖用力到泛白,

仿佛要将那点可怜的布料揉碎。服务生悄无声息地进来过一次,

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怜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陆太太,需要帮您…收一下吗?

”他声音压得极低。林晚抬起眼,目光似乎穿过了服务生,投向某个遥远的虚空。

她的嘴角甚至努力向上牵了牵,试图弯出一个弧度,

但终究只是徒劳地扯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最终只化作唇边一抹极淡、极疲惫的痕迹。

“不用,”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被抽空力气的沙哑,“他…他说会来的。再等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又冷又沉。服务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垂着眼,

悄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厚重的雕花木门。那一声轻微的“咔哒”,

像是将林晚彻底隔绝在了这个华丽而冰冷的囚笼里。巨大的落地窗外,

城市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汇成一条条流动的光河,映照在她失神的瞳孔里。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雨点疯狂地砸在车窗上,模糊了整个世界。

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撕裂的尖啸、玻璃碎裂的脆响……然后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出那辆变形的出租车的,

只记得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视野一片猩红。

她踉跄着扑向另一辆几乎被撞成废铁的跑车,徒手去扒那扭曲的车门,

指甲在冰冷的金属上断裂剥落,鲜血淋漓。车内,一个年轻男人被变形的方向盘死死卡住,

英俊的面容苍白如纸,额角蜿蜒着暗红的血迹,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他从驾驶座拖了出来。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

露出那张足以让任何人失神的面孔——陆凛。雨水冰冷刺骨,打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恐惧。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红蓝光芒在雨幕中疯狂旋转,

映亮了她沾满血污和雨水的脸。她紧紧攥着他冰冷的手,直到医护人员强行将他们分开。

那一刻,他微弱的脉搏透过她冰冷的指尖传来,成了她世界里唯一真实的存在。

在医院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惨白走廊里,她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让冰凉的针头刺入皮肤,

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子,汩汩流入另一个陌生人的身体。那是她第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是为了延续另一个生命。“林晚小姐,

你的血型和他完全匹配,真是万幸。”医生疲惫的声音里带着庆幸。万幸?是啊,万幸。

她救了陆凛的命。可后来呢?后来她才知道,那场车祸,是因为他接到苏晚晴的电话,

得知她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心神失守所致。她输给他的血,救回的,

终究是一个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而苏晚晴,那个他心尖上的白月光,

只因为名字里同样有个“晚”字,便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和标签——“替身”。

林晚猛地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濒死的蝶翼。不能再想了。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残留的冷香槟气息呛得她喉咙发痛。她逼迫自己睁开眼,

视线重新聚焦在面前巨大的蛋糕上。蛋糕侧面,

用深红色的果酱写着花体英文“Happy Birthday, My Love”。

多么讽刺的“My Love”。时间,像被灌了铅,沉重地拖曳着脚步,

指向了凌晨三点整。就在秒针与分针在罗马数字“III”上重合的瞬间,包厢角落里,

那台巨大的曲面液晶电视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冷光瞬间驱散了角落的昏暗。

夜间新闻特有的、带着一丝凝重和急促的背景音乐响起,

紧接着是女主播清晰而公式化的声音:“……突发新闻插播。就在今晚十一点左右,

本市知名企业家、陆氏集团总裁陆凛先生,

被目击紧急现身市立中心医院急诊部……”林晚的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猛地抬起头。电视屏幕上,画面剧烈晃动,显然是现场记者仓促捕捉的镜头。

混乱的医院急诊大厅门口,刺眼的急救灯红光旋转闪烁,将所有人的脸映得一片鬼魅。

人群拥挤推搡,长枪短炮的话筒和镜头几乎要戳到画面中心那个男人的脸上。是陆凛。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此刻却显得凌乱而狼狈。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紧紧地抱着,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女人的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

只露出一头海藻般的乌黑长发和半截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脖颈。

她身上只裹着一件明显属于陆凛的昂贵西装外套,堪堪遮住身体,

***在外的肩膀和小腿在混乱的灯光下白得晃眼,带着一种病态的脆弱。

她的身体在陆凛怀里微微颤抖着,像风中不堪重负的芦苇。陆凛的眉头紧紧锁着,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焦灼、心疼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愠怒。

他试图拨开那些几乎要怼到他脸上的话筒,动作带着强压的粗暴。

一个尖锐的女记者声音突破嘈杂,清晰地刺穿了屏幕,也狠狠刺穿了林晚的耳膜:“陆总!

陆总!今晚不是您和您夫人的结婚纪念日吗?有传言说您夫人还在酒店等您?

您此刻出现在这里抱着苏晚晴小姐,是因为苏小姐再度***未遂吗?对此您有什么回应?

”“陆太太”、“结婚纪念日”、“***未遂”……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在林晚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陆凛的脚步猛地一顿,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

狠狠扫向那个提问的女记者。他抱着怀里人的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寒意,

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包厢里:“她情绪不稳定,需要立刻治疗。请让让!”“她情绪不稳定,

需要立刻治疗。请让让!”轰——这句话,像一颗精准投入深水的炸弹,

在林晚早已冻结成冰的胸腔里猛烈地炸开。冰冷尖锐的碎片瞬间穿透四肢百骸,

带来一种近乎***剧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电视里陆凛那句冰冷的维护,

和他抱着苏晚晴决绝离开的背影,在屏幕上反复播放、放大。记者们还在追逐,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

聚焦在那个被裹在男人西装外套里、苍白脆弱的女人身上。林晚坐在那里,

穿着她精心挑选的、象征纯洁与承诺的婚纱,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原来如此。原来他早上出门前,难得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她误读为宠溺的复杂情绪。他说:“晚晚,晚上有个重要的会,

可能会晚点到。生日礼物,我放在蛋糕里了。记得吃。” 他甚至还捏了捏她的脸,

动作亲昵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她当时被那点虚假的温情冲昏了头脑,竟真的以为,

他终于记得了,记得这个属于她的日子,记得她不仅仅是“陆太太”,更是林晚。

原来所谓的“生日礼物在蛋糕里”,是指这个——让她穿着婚纱,像个精心装扮的小丑,

在宾客散尽的残局里,独自一人,等待一场永远不会到来的“团圆”,最后一次,

尽职尽责地扮演好“陆太太”这个角色,成为全城笑柄的素材。多么别致的“礼物”。

多么彻底的羞辱。一股强烈的、带着腥甜的铁锈味猛地涌上喉咙。林晚死死咬住下唇,

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气。她尝到了绝望的味道,又咸又涩。不能倒下。不能在这里倒下。

一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她。那力量并非来自愤怒,而是源于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死寂。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厚重的婚纱裙摆摩擦着地板,发出沙沙的轻响,

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空洞。她走到那张巨大的圆桌旁,

目光落在中央那个孤零零的三层蛋糕上。她伸出手,拿起桌上那把切蛋糕用的长刀。

银质的刀柄冰凉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的手指很稳,稳得不像话。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她双手握住刀柄,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蛋糕最中心的位置,狠狠地切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切入柔软的奶油和海绵蛋糕胚,发出沉闷的“噗嗤”声。奶油飞溅,

沾染了她雪白的婚纱前襟,留下几点刺目的污渍。蛋糕被粗暴地一分为二,

然后又被她几刀彻底切开,奶油、果酱、新鲜的水果被搅得一片狼藉。终于,

在蛋糕最核心的位置,刀尖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林晚的动作停住了。她丢开长刀,

伸出手,毫不在意地探入那一片狼藉的蛋糕内部。冰冷黏腻的奶油包裹着她的手指。

她摸索着,抓住了那个坚硬的物体,用力将它从蛋糕胚里拽了出来。一颗钻石。不,

确切地说,是一条钻石项链。主钻是一颗硕大的、切割完美的梨形钻石,

在包厢顶灯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璀璨、足以刺伤眼睛的光芒。

无数细小的碎钻镶嵌在精致的铂金链子上,如同众星捧月。奢华,冰冷,

昂贵得足以买下许多人的一生。它被粘稠的奶油包裹着,那些象征着甜蜜的白色膏体,

此刻像是一层恶心的污垢,玷污了钻石的光芒,

也玷污了它被赋予的所谓“生日礼物”的意义。陆凛送的。他今早出门前,

那丝她误以为是温柔的眼神,原来只是怜悯?或者,是打发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敷衍?

林晚看着掌心这颗沾满奶油的钻石,它冰冷坚硬,硌得她掌心生疼。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一开始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气音。然后,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

在空旷死寂的包厢里疯狂回荡,撞击着墙壁,撞碎了水晶吊灯投下的光晕。她笑得弯下了腰,

肩膀剧烈地耸动着,眼泪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沾满奶油的钻石上,

砸落在她同样沾满奶油的婚纱裙摆上。滚烫的泪水混着冰凉的奶油,留下蜿蜒的痕迹。

笑声混合着呜咽,变成一种令人心碎的悲鸣。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她穿着象征永恒的婚纱,

守着一场注定被遗忘的纪念日,得到的“礼物”,不过是一颗包裹在虚假甜蜜里的冰冷石头。

它和陆凛的心一样,坚硬,冰冷,价值连城,却唯独没有一丝属于她的温度。笑声渐渐止歇,

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无声的泪流。林晚直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彻底变了。

之前的痛苦、挣扎、绝望,像退潮般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封般的死寂。

她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着婚姻契约的铂金婚戒,

在灯光下依旧闪烁着低调而恒久的光泽。她伸出右手,捏住戒指的边缘。动作很慢,却很稳,

没有丝毫颤抖。戒指被一点点褪了下来。冰冷的铂金圈离开了皮肤,

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经年累月形成的印记。林晚垂眸看着掌心这枚小小的圆环。

它曾经代表着她全部的希望和幸福,此刻却轻飘飘的,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也像她这三年,自以为是的深情和坚守,在现实面前,同样轻如鸿毛,不值一提。就在这时,

放在桌角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起来,嗡嗡地震动着。林晚的目光扫了过去。

发信人:陆凛。屏幕上只有一行简短的、冰冷的文字,

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公司有急事处理,走不开。明年生日,一定好好陪你补过。

早点休息。林晚盯着那条信息,足足看了十秒钟。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然后,她极轻、极慢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容,

更像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解脱,一种死寂的确认。“好。”她对着空气,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她没有回复那条信息。而是拿起了手机,

调出相机功能。她没有看镜头,只是将左手无名指上那圈淡淡的戒痕,

和掌心那枚刚刚褪下的铂金婚戒,清晰地框在取景框里。然后,

的文件——一份她曾在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拿起又放下、始终没有勇气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她将那份文件打开,翻到最后一页需要签名的地方。然后,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还沾着她体温的铂金婚戒,端端正正地,

放在了“乙方女方签名处”那一栏空白的旁边。冰冷的铂金戒指,

压在印有法律条款的白色纸张上。一个冰冷的圆环,压在一个冰冷的句点上。“咔嚓。

”手机的快门声很轻微,却像一声惊雷,炸响在她自己死寂的世界里。

她看着屏幕上那张照片:苍白的指痕,孤零零的戒指,

离婚协议书上刺眼的标题和空白签名处。构图冰冷、清晰、充满了无声的控诉和终结。

林晚平静地保存了照片。然后,她手指轻点,将这张照片,

发送给了通讯录里那个置顶的、名字是“凛”的联系人。发送成功。下一秒,

她长按手机侧面的电源键。屏幕上弹出“滑动关机”的提示。她的指尖没有丝毫停顿,

果断地向左滑过。屏幕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所有的光亮、声音、连接……都消失了。

像她心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火星,被彻底掐灭。她站起身,

再没有看一眼那狼藉的蛋糕、奢华的包厢、沾满奶油的钻石项链,

以及那部已经变成一块冰冷砖头的手机。她拖着沉重的婚纱裙摆,一步一步,走向包厢门口。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嗒、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回响,

如同走向自己命运的断头台。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拉开,外面走廊清冷的空气涌了进来。

她走了出去,没有回头。门在身后轻轻合拢,

隔绝了那个埋葬了她三年青春和所有幻梦的华丽坟墓。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林晚没有回她和陆凛的那个“家”。那个地方,每一寸空气都浸染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每一件摆设都在无声地提醒她是个闯入者。她穿着那身累赘的婚纱,像个迷失在午夜的幽灵,

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冰凉的夜风穿透轻薄的纱料,刺入骨髓。

裙摆拖过地面,沾上灰尘和露水,变得灰暗而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只是麻木地向前走,仿佛只有不停地移动,才能证明自己还活着。天快亮时,

她在一座横跨江面的老桥下停住了脚步。浑浊的江水在熹微的晨光中静静流淌,

带着城市一夜的疲惫奔向远方。她扶着冰冷的桥墩,弯下腰,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猛烈地涌了上来。她剧烈地干呕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撕裂般的钝痛,

像有冰冷的刀在缓慢地搅动。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婚纱。她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再次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阵剧痛和眩晕。不能在这里倒下。她扶着桥墩,

艰难地喘息着,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城市正在苏醒,远处传来车流的喧嚣,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个没有陆凛,也不再有“陆太太”林晚的新一天。

她拦下了一辆早班的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大叔,看到她一身狼狈的婚纱,

眼中掠过明显的惊愕和同情,但什么也没问。“师傅,”林晚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麻烦去…城东的长途汽车站。”车子启动,汇入渐渐繁忙起来的车流。

林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曾经熟悉的高楼大厦、繁华商场,

此刻都变得陌生而遥远,像另一个世界。她闭上眼,

三年来无数个被忽视、被冷落、被当作替代品的瞬间,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现。

每一次,她都为他找好了借口:他忙,他累,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她用这些借口,

亲手织就了一张自欺欺人的网,把自己牢牢困死在里面。车子在长途汽车站破旧的门前停下。

林晚付了钱,推门下车。清晨的车站已经人来人往,

充斥着各种方言的喧嚣、廉价早餐的味道和长途跋涉的疲惫气息。

她这一身刺眼的、沾满污渍的婚纱,立刻引来了无数道或好奇、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林晚挺直了背脊,仿佛感觉不到那些目光。

她径直走向售票窗口,声音平静无波:“一张票,最近一班,去最南边的城市。

终点站是哪里都行,越远越好。”拿到那张印着陌生城市名字的、薄薄的纸质车票时,

林晚低头看着它,看了很久。然后,她拖着沉重的裙摆,走进了候车大厅角落的卫生间。

狭小、肮脏的空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陈年污垢的混合气味。她反锁上隔间的门,

面对着斑驳脱落的墙壁和布满水渍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眼窝深陷,

嘴唇干裂,婚纱上奶油和灰尘的污渍触目惊心。曾经那双盛满爱恋和希冀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死寂。她抬起手,摸索到婚纱领口内侧的隐藏搭扣。

那是当初设计师的一个小心思,说可以在里面绣上新郎的名字缩写,作为惊喜。

她当时满心甜蜜地绣下了“L&W”。L是陆凛的“凛”。W呢?他一定以为,

是她林晚的“晚”吗?不。林晚的指尖抚过那用暗红色丝线精心绣出的字母组合。针脚细密,

是她多少个夜晚偷偷躲在灯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带着少女般虔诚的祈祷。她一直以为,

这绣的是“凛”与“晚”,是他们的名字,是他们纠缠的缘分。直到昨夜,

直到电视屏幕上陆凛抱着苏晚晴那焦灼心疼的眼神,

直到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她情绪不稳定”……所有的迷雾才被彻底吹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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