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悬疑小说作者,大学毕业后,以写网文为生。“都毕业两年了,也不找份正当工作,
整天窝在家里,也不知干什么?”我的母亲整天唠叨个没完。惹不起,我躲得起,
我到外面租房去!1.搬进和平小区3号楼301那天,是七月的第一个梅雨天。
搬家公司的货车刚停稳,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车头车厢的铁皮,
马上演奏出欢乐的“雨中曲”。我踩着积水往楼道跑,裤脚瞬间湿透,
混着楼道里飘来的霉味,有种说不出的腥气。“这楼是老了点,但胜在便宜。
”中介王哥一边帮我搬纸箱,一边往墙上瞟。墙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
霉斑像墙外的枝藤蔓延开来,在昏暗光线下,活像老太太脸上的皱纹。
我把最后一个箱子拖进屋,靠墙边放下,突然眼前一亮。“咦,什么东西?”用脚一踢,
弯腰拾起来,是枚银耳环,挂钩处断得很整齐,上面沾着点暗红的垢,在掌心凉得刺骨。
“前租客落下的?”我问王哥。他眼神闪了下,双手搓了搓:“之前住的是个小姑娘,
叫张雅,十七岁,去年夏天走的……挺突然的。”“走了?”我把耳环揣进裤兜,
指尖还能感觉到那股凉意。“就是……没了。”王哥往门口退,“警方说是意外,您别多想,
这里很安全的。”中介王哥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防盗门“砰”地关上,屋里只剩雨声和我粗重的喘气声。
我打量着这间逼仄的一居室:阳台窗户裂了道缝,用胶带粘着,风一吹就呜呜响。
暖气片上积着层黑灰,隐约能看见一道道像猫爪子挠过的痕迹。
最让人不舒服的是那股味——潮湿的霉味里裹着点腐气,像什么东西在墙根烂了很久。
打扫到夜里十点,屋子看上去还算不错,外面雨也小了。我伸了伸疲惫的腰身,
今天还没写小说大纲,坐在椅子上码会字,“砰、砰、砰”,三声轻响突然传来,
从门板缝传来的。很轻,但在寂静的午夜格外刺耳。我猛地坐起来,抄起桌上的水果刀。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女孩子的影像,莫非张雅回家来看看?“谁?”没人回应,“谁?
”有“咔咔”声远去。这栋楼的隔音差得离谱,楼上冲马桶都能听见,奇怪,
邻居对敲门充耳不闻。过了一会,我壮着胆子,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凑向猫眼。楼道灯坏了,
只有窗外的闪电,偶尔劈开黑暗。猫眼视野里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楼道里静的出奇,
突然,从302房间窗户窜出一只黑猫。我松了口气,对门养了大黑猫,
大概是她家的猫撞了门。可躺回床垫时,鼻尖总萦绕着那股霉味,
混着裤兜里那枚耳环的凉意,让我辗转难眠。2.第二天一早,我去居民楼前小超市买泡面,
顺便问老板:“3号楼301之前住的张雅,您认识吗?”老板递给我方便面的手,
一下子停在了半空,疑惑望着我:“你住那间屋?”“嗯,刚搬来。”他往店外瞅了瞅,
压低声音:“那姑娘死得老惨了。去年七月,在一楼下水道里找到的,头朝下卡着,
捞上来时……眼睛都没了。”我的心猛地一沉:“眼睛没了?”“说是被什么东西啃了,
”老板眉毛紧皱,“那几天整栋楼的下水道都堵了,水往外冒,
带着血沫子……后来物业清了半天才通,听说一位物业大哥,不知啥缘故死在了里面。
传闻是心脏病犯了!”我付了钱,老板关心说道,“兄弟,听说市里要对这栋楼拆迁,
还是早点做准备搬走吧!”离开超市时,我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我没直接回家,
鬼使神差绕到3号楼后面的下水道井口,井盖锈得厉害,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痕迹。
我蹲下去闻了闻,一股腥甜的腐味钻进鼻子,和301屋里的味一模一样。回到楼道,
我在三楼平台停住了。墙上贴着张泛黄的寻人启事,照片上的女孩扎着马尾,
笑起来左边嘴角有个酒涡,正是张雅。启事上写着“2022年7月15日失踪”,
联系方式被雨水泡得模糊,隐隐约约能看到手机号码。我掏出手机拍下了这张寻人启事。
抬腿上楼,刚要打开我的房间,对面的302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老太太探出头,头发花白,
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身后跟着一只胖嘟嘟的黑猫。老太太戴着一副墨镜,
右耳晃着枚银耳环,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冷光。“你是301的?”她的声音像砂纸磨木头。
“嗯,刚搬来。”我往后退了半步。她盯着我裤兜的位置,嘴角抽了抽:“捡着东西了?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捂住兜:“没有。”“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碰。”老太太说完,
“砰”地关上了门。那天晚上,我把那枚银耳环塞进抽屉最深的地方。到了午夜十二点整,
敲门声还是准时来了。“砰、砰、砰”,三声。又是猫,不理它!黑暗里,
那股霉味似乎更浓了,“不对吧,猫难道会掐时间?准点来?”我不敢靠近猫眼。管他是谁,
继续码字,写的情节到了反派人物出场了,正带劲的时候。我麻痹自己。
3.敲门声连续响了五天。每天午夜十二点,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三声,然后彻底沉寂。
虽然我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想起张雅,我不寒而栗!我开始失眠,黑眼圈重得像熊猫,
码字时,对着电脑屏幕总走神,总觉得耳边有敲门声在回响。……大街上,
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嘿,亚圣哥,”亚圣,我的名字,回头一望,我笑了,“林晓,
这么巧?”“哥,你的状态不对啊!大作家,是不是写书累的?
”林晓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异性朋友,像哥们,她笑着调侃。林晓长头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总穿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我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地问:“你认识张雅吗?
和平小区3号楼的。”我不是无端问她,在我打扫租房时,无意间在书架上,
发现有一本张雅的相册,我看到一大群人中,有林晓。林晓没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一拉我的衣角,“哥,咱俩到瑞幸咖啡屋坐一坐。”服务员奉上两杯咖啡,“二位慢用。
”林晓端起一杯,神情紧张问:“你……你怎么知道张雅这个名字?”“我住她以前的房子。
”我压低声音。林晓的脸瞬间白了,
嘴唇哆嗦着:“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以前住一个小区。去年夏天,她失踪了,后来,
后来听说在下水道里找到了……”“警察说是意外?”林晓哭了起来。我安慰道,
“人生有许多意外,幸运和不幸不知道谁先到。”她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她失踪前几天,总跟我说半夜有人敲她的门,模模糊糊听到三声响,
还说有人偷了她的助听器。”“助听器?”“那是她妈妈留的遗物,”林晓的声音发颤,
“她有先天性听力障碍,离了那东西基本听不见。“我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林晓低下头,
手指绞着袖口,“后来……后来闹翻了。实不相瞒,我嫉妒她成绩比我好,
嫉妒她总被老师表扬,我嫉妒班里的帅哥喜欢她,凭什么?”林晓觉得失态了,
马上口气缓和下来。“有次吵架,我把她的助听器藏起来了,想看她出丑。
”“她知道是你藏的?”“应该知道,”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那天堵着我问,
眼睛红得吓人。我说没看见,她就走了,从那以后再没理过我。没过几天,
就听说她失踪了……”我看着林晓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抽屉里的银耳环,
还有302那个戴着墨镜的老太太。“她失踪前,有没有提过对门的邻居?”“对门?
”林晓想了想,忽然像记起,“好像提过一次,说有个老太太总盯着她看,
耳朵上的银耳环很特别,一边是好的,一边什么都没有。
”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302的老太太,右耳那枚耳环,可不就是用红绳系着的?
当晚回到家,我翻箱倒柜找那枚捡来的银耳环。抽屉里空空如也,那枚凉得刺骨的耳环,
不见了。就在这时,敲门声又一次响起。“砰、砰、砰”,三声。我冲过去拉开门,
楼道里空无一人,但墙上的寻人启事被人动过了——张雅的照片上,
左眼被人用红笔涂成了黑块,嘴角的酒涡被刀狠狠戳了个洞,脸像被猫爪挠过。
我盯着猫爪痕迹,突然想起阳台暖气片后面的抓痕。转身冲进阳台,搬开沉重的暖气片,
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当啷”墙根的缝隙里,塞着个黑色的小盒子掉了下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副断裂的助听器,麦克风的位置沾着干涸的血迹。盒子底层压着张纸条,
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惧中写的:“她在看我 ,耳环 ,下水道,
715”715,7月15日,正是张雅失踪的日期。我握着纸条的手在发抖,
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对门302的老太太站在我家门口,
墨镜下的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找到她的东西了?”“是你偷了她的助听器?
”我后退一步,抄起旁边的拖把。“偷?”老太太笑了,声音像破风箱,“那是我的东西。
她妈妈当年借了我的钱没还,用这对耳环抵押,后来她妈病死了,这耳环就该给我。
”“所以你杀了她?”老太太的脸瞬间沉下来,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顿:“她活该!
我去要耳环,她不仅不给,还想用硫酸泼我!你看!”她猛地摘下墨镜——那里没有眼球,
只有个凹陷的血洞,周围的皮肤皱巴巴的,像被什么液体腐蚀过。我吓得后退半步,
后腰撞在暖气片上,疼得钻心。“那天晚上,她把硫酸泼到我脸上,我跟她厮打起来,
”老太太的声音发狠,“她自己失足掉进下水道的,跟我没关系!”“那她的眼睛怎么没了?
”老太太突然不说话了,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像敲在我的心上。
4.老太太的话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我拿着那副断裂的助听器,去了市三中。
张雅的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说起张雅时,眼圈红了:“那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可她爸再婚了,基本不管她。她听力不好,却总说助听器戴着不舒服,
其实是舍不得换新的。”“她失踪前,有没有异常?”“有,”班主任翻开教案,
“她最后一周总请假,说身体不舒服。”顿了顿,我想起来了,“有天来学校,
她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问她怎么了,她说摔的。我给她爸打电话,她爸说忙,直接挂了。
”“她有没有提过和同学吵架?”“好像和林晓闹过别扭,”班主任想了想,
“林晓那孩子有点娇气,总说张雅抢她风头。有次我撞见她们在走廊吵架,林晓指着张雅骂,
说要让她‘永远闭嘴’。”离开学校时,我给林晓发微信,问她是否愿意见面聊聊。
她秒回:“我在和平小区门口的咖啡馆等你。”咖啡馆里,林晓穿着件黑色外套,
和平时的浅蓝色连衣裙截然不同。我把助听器推到她面前:“这个,你认识吧?
”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紧紧攥着咖啡杯:“是她的……我后来想还给她,可没找到机会。
”“你为什么要藏起来?”“我就是想吓唬她,”林晓的眼泪掉下来,“那天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