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规则永夜大厦电梯间，一如既往的漆黑。窗外无日光，无月色，

只有永恒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保温杯上活着下班四个字在荧光灯下若隐若现，

旁边似乎又多了个模糊的准点刻痕。我懒散地靠在角落，刷着手机，

一副对工作毫无热情的样子。林卷！日报怎么还没交？KPI完成率低于60%了！

王姐的声音从电梯顶传来，她的脖颈机械地扭转一百八十度，墨盒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嘴里吐出一张纸条：再拖延，HR将依据《员工手册》第87条处理。已读，下班。

我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抽出一叠荧光便利贴，啪地贴在血色规则手册上，

指尖传来铁锈味和粗糙的皮革纹理：建议追加年假，谢谢。

王姐的墨盒眼睛滴出黑色液体，那是她情绪激动的表现。你这是00后整顿职场？

她尖叫道，吐出的纸条变成了辞退警告，秦总会让你明白什么叫职场规则！我没理她，

径直走向前台。血色手册在我的包里蠕动，试图逃跑。翻开封底，

血渍凝结成扭曲的初代契约符文，暗红微光如呼吸般起伏。有意思。打卡区，

秦墨西装笔挺地站在那里，他的黑蛇领带嘶嘶吐信，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每一位打卡的员工。

我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笑。加班名单已生成，林卷。

你今晚有KPI需要补齐。秦墨冷冷道，声音像刀刃般锋利。我将工牌插入。

打卡机突然蠕动起来，金属表面变得柔软，像肉一样包裹住我的手指。疼痛瞬间袭来，

它在吸食我的血液！我感到生命被一点点抽走，喉咙发紧，

这熟悉的窒息感...眼前同步闪现心电图平直的刺目幻象，那冰冷的直线刻进骨髓。

但我早有准备。右手快速点击手机，Excel表格在空中展开，

一连串数据流缠绕住失控的打卡机。单元格锁定。条件格式，RED。我平静地说。

打卡机发出刺耳的尖叫，松开了我的手指。便利贴借势飞出，精准糊在秦墨脸上。

已读不回，准时下班。我转身离开，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纹路如树根般突起蔓延，

带着灼痛与溃烂般的刺麻感。保温杯突然发烫，活着下班旁的准点

刻痕似乎更清晰了些。一阵剧烈心悸袭来，喉咙像被掐住，

窒息感让我踉跄——是前世猝死的记忆碎片，深夜办公室，屏幕前倒下的身影。

血色手册在包里翻页，浮现新条款：反抗者需参加午夜述职会。我笑了笑，

拍拍包：加班人的命也是命，鬼的命？看绩效。2 午夜述职午夜零点三十分，

会议室的荧光灯冷白得刺眼。我站在投影仪前，手心渗出冷汗。窗外是永夜大厦常态的漆黑，

仿佛整栋楼漂浮在虚空。秦墨靠在真皮椅背，黑蛇领带无风自动，眼神像冻僵的刀刃，

精准剐过每一寸空气。林卷，这份PPT不及格。解释下你为什么从上家公司离职？

猝死算离职吗？我心想，但表面波澜不惊地滑动鼠标。我紧握保温杯，活着下班

四个刻字在投影灯下发出讽刺的微光。办公室生存法则第一条：死在工位上才是真·离职。

请容我用数据说话。我切换到下一页，

展示了一张《劳动法》漏洞与永夜公司规章对比表。

Excel战神的天赋让我指尖微微发麻，手背血管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痒，

几颗细小的红疹悄然浮现。投影数据似乎也随我紧绷的神经微微波动。

数据永远比解释更有力，它们是打工人的盾牌与长矛。秦墨表情微变，蛇领带收紧了几分，

像感知到猎物的捕食者。贵司培训体系该升级了我反手一记数据分析，

按照《员工手册》第37条，您的考核标准存在逻辑矛盾。

报表边缘悄然渗出几滴暗红污渍，无声晕开。空气中飘过一行半透明文字：求共享模板！

永远滴神！是隔壁财务部猝死的李哥，他的头已经变成了计算器，

数字键盘上闪烁着加班时长。秦墨突然起身，我下意识用激光笔强调重点，

红点不小心扫过他的黑蛇领带。蛇身瞬间痉挛，秦墨闷哼一声，

领带鳞片崩裂处渗出青铜色血液，落地凝成微型算盘珠，像散落的诅咒。

李哥的幻影在那血珠落地的瞬间才清晰了刹那。很好他声音嘶哑，

瞳孔中闪过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情绪，你获得规则质询权。午夜会议结束。

我收拾文件准备离开，王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打印机脑袋嗡嗡作响，

从口中吐出一张纸条。她眼睛闪烁红光，无声地将纸塞进我文件夹，

钢铁嘴唇边缘挂着一滴黑墨。回到座位，我展开纸条，董事监察日程表的标题下，

数字突然灼烧显现：监察降临前剩余7事。这是我第一次在永夜大厦感到，

也许下班并非遥不可及的幻想。3 鬼魂通讯空荡的工位区，只有我和屏幕蓝光相对。

凌晨三点，永夜大厦窗外依然漆黑如墨。敲击键盘时，

22号工位飘过一抹惨白人影——是上周因触犯《员工手册》第37条禁止携带外卖入楼

而消失的张三。张哥？你这是...升职了？我挑眉。他半透明的身体漂浮在座椅上方，

工牌散发着幽蓝荧光。林卷，生前996，死后007，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张三冷笑，

喉骨间挤出嘶声，生前调休全被克扣...现在连鬼都不得安生！他指向配电房，

秦总『不小心』剪断的电缆，三分钟内修不好，你猜谁会变成下一台打印机？

我猛地撕下他的工牌拍向墙面。血色工号如蝌蚪游出，

渗出的暗红丝线自动交织成扭曲通讯阵。五位亡魂同时从阴影浮现，

每条血痕边缘怨气凝成实体符文。见血痕蔓延，我扯了扯嘴角：做鬼也得卷？

张三魂体骤然凝实。五个亡魂扑向配电房，电闸声炸响，楼层灯光重新咬亮Excel表格。

多谢救场。我松了口气，却在走廊拐角撞见秦墨。他黑蛇领带嘶嘶吐信，

冰冷视线剐过墙面残留的血阵。通讯阵？很有创意。他皮鞋碾过血痕，

墙面符文应声崩碎。转身离去时，黑蛇领带回头瞥了我一眼。返回工位，

张三身影淡得像褪色墨迹。透明指尖划过考勤机，全勤二字骤然结出冰霜。

手机震动传来他最后私信：小心茶水间监控。镜面倒影里，

秦墨正将我的考勤记录塞进碎纸机。他的工牌滴下如墨黑血。保温杯内壁渗出青金石粉末，

与活着下班刻痕交融成新字迹青金石可破障。指尖刺痛袭来，

我惊恐盯着小指末端——皮肤溃烂红肿如蠕虫攀升，皮下浮现与秦墨袖口相同的蛇鳞纹路。

原来在职场，人脉资源连死后都得榨干利用。4 祭天名单公告栏前，

永夜大厦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抽搐的电子神经。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上，

本月工时垫底者祭天几个血红大字漂浮在纸面上方三厘米处，

底部一行小字闪烁：清除倒计时：3/10人。秦墨站在一旁，

黑蛇领带不安地吐着信子，他嘴角上扬：林卷，恭喜你名列前茅。我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死死攥着刻有活着下班的保温杯——杯壁那道刻痕似乎更深了——指尖皮肤开始溃烂，

渗出蓝色斑点，已蔓至指关节。祭天意味着被异化成办公用品，

就像走廊尽头那个会吐墨水的打印机头王姐。给我一小时，摸个鱼的功夫。我平静道。

数据分析室里，冷气喷出的雾气凝结成数字形状又迅速融化。我的咸鱼伪装瞬间褪去，

双手如蝴蝶般在键盘上翩跹。VLOOKUP函数如同咒语在屏幕跳动，黑蛇领带突然弓身，

蛇尾悄无声息绞断墙角的警报线路。当锁定秦墨造假痕迹时，Excel表格突然颤动，

网格线开始发光。林，你在干什么？秦墨推门而入，黑蛇领带警觉地昂起头。

VLOOKUP函数证明你数据造假！我拍桌而起，这份KPI表格有鬼！

996才是你的终极目标吧？屏幕上函数错误弹窗#DIV/0!

突然变成了诡异鬼脸，对我眨眼。我没有退缩，手指继续敲击，

每一行代码都化作无形的锁链，溃烂的斑点针扎般刺向小臂。停下！

这是违反《员工手册》第39条！秦墨厉声喝道，但已经晚了。

发光的Excel网格像有生命般飞出屏幕，化作血色锁链缠绕住秦墨的手腕。他挣扎时，

锁链勒得更紧，竟从他腕部伤口溢出墨水般的黑血。那些数字像是被囚禁的灵魂碎片。

我惊讶地发现，这些黑血正被我的函数自动吸收。秦墨痛苦地跪地，耳根却诡异地泛红。

交出办公室门禁。我冷静要求，伪装的慵懒已无处可寻。他咬牙递出工牌，

网格随即松开。当他起身时，我看清了他腕部留下的纹路，像某种精密的烙印。临走前，

我瞥见屏幕角落，祭天名单最末一行赫然是一串陌生工号：MK-7758521。

这串数字为何烙进骨髓般熟悉？秦墨站在门口，

面无表情地整理着领带：你不是第一个发现的人，卷。他西装内袋露出照片一角，

模糊人影的嘴角似乎在上扬。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类的光芒，

低声补了一句：想知道监察使的弱点吗？

5 福报咖啡我盯着茶水间墙上那副恶心的标语看了足足十秒：饮用福报咖啡，

升职加薪快人一步！——放屁，上个月喝了这玩意的张三现在是个订书机。

那句管理者必须每日饮用的规定已经被强调了四次，写进了血色员工手册。林卷，

送咖啡去秦总办公室，快点。王姐的打印机头吱吱作响，墨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拼成一行字：拒绝者异化为搅拌棒，无薪无休。我面无表情地拿起蓝得发黑的咖啡壶，

余光瞥见壶身上标着危地马拉特选豆的标签。我默默在保温杯里倒了点白水，

杯壁上的刻字活着下班在灯光下闪烁。消防通道昏暗无人，我借着墙角死角蹲下，

从包里掏出青金石贴在保温杯底部——这只是母亲给的普通护身符。

反射角度刚好能窥见走廊拐角。十分钟后，秦墨踱步而过。他的黑蛇领带不安地扭动着，

仿佛能嗅到什么。蛇眼一闪，似乎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秒。我屏住呼吸，跟了上去。

男厕所门半掩着。青金石偶然映出秦墨倒影时，咖啡壶突然倾洒，蓝色液体腐蚀了他的袖口。

他站在最后一个隔间，手指已溃烂出紫黑色斑痕，却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袋的位置。

我瞧见他小指颤抖得厉害，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喝不下...绝不能变成他们...

他低语着，将咖啡缓缓倒入马桶。咖啡渣里滤不出人性，但能照见良心。他自言自语道，

眼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悲伤。蓝色液体接触空气时凝聚成微型哭嚎人形，

但没等它们飘散，黑蛇领带就猛地伸长，蛇信卷入那些残烟。它被烫到似的甩尾扭动，

却不肯停下。舌尖舔过处，毒雾消散了。我屏住呼吸。原来卷王也怕被卷死。

这时我注意到秦墨左手小指完全呈紫黑色，溃烂的皮肉像融化的蜡，却仍保持倒咖啡的姿势。

他倒完最后一滴，卷起袖口——金属镣铐在腕部剐出血痕。该死。他咒骂一声，

将咖啡壶塞进垃圾桶。天花板一角的监控摄像头红点闪烁，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不小心踢到了通风管道盖，发出轻响。秦墨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黑蛇领带朝我方向扬起头，未攻击却似想靠近。我飞快逃离，心跳如鼓。

既恐惧又困惑——他那双被侵蚀的手还能保持多久人形？明明是压迫者，

为何我竟泛起一丝同情？回到座位时，保温杯上活着下班的刻痕发烫，与工牌Ⅲ型

标识共振着浮现新字迹：他倒掉的咖啡救过你。更诡异的是，当我偷偷回去查看，

垃圾桶空空如也。下水道里伸出一只触手卷走咖啡壶，壶底纹章正与保温杯刻痕同频震颤。

6 投诉风暴我将沾满咖啡渍和眼泪的劳动仲裁书拍在前台桌上，指节用力到发白，

一道血痕骤然崩裂。前台小姐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眼神闪烁着恐惧。

这是本月第三份投诉了，我要申请劳动仲裁！我高举血色信纸，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回荡。

秦墨从转角处阴魂不散地出现，领带上的黑蛇又一次微微蠕动。

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看到它活了。上次开会时它盯着投影仪，

前天它吞下了一滴洒落的咖啡——从那印着褪色logo的旧罐子里泼出的液体。林卷，

过度投诉属于违反《员工手册》第27条。秦墨声音冰冷，领带却不安分地扭动着，

你想被『优化』吗？我咬紧牙关，不愿在KPI暴政面前低头。就在针锋相对时，

前台的木质投诉箱突然颤动，箱盖弹开，一团由墨水、纸张和怨气组成的怪物腾空而起。

它有着裁纸刀般锋利的爪子，投诉单拼凑的獠牙正滴落墨汁。

吞噬...差评...升级...怪物发出打印机卡纸般的声音扑向我。

前台小姐尖叫着躲进桌下，而秦墨竟然诡异地后退一步，没有阻止。

被996怪谈终结在永夜大厦？我苦笑着闭上眼，等待离职的痛感。

预期的撕裂没有到来。睁眼看到的是秦墨领带上的黑蛇已完全活化，像鞭子般甩出，

将投诉箱怪物撕成碎片。墨水在大厅炸开，怪物惨叫着化为碎纸。在混乱中，

我清晰地看到蛇瞳深处，竟恍惚浮现一个残影——一个模糊的、穿着不同衣服的我，

正将一杯咖啡递给谁，那深褐液体从熟悉的蓝白罐口倾泻而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击中了我。

撤销！给你调薪！立刻生效！秦墨失态地喊道，试图抓住暴走的黑蛇，

却被它狠狠缠住手腕，露出手腕处一片溃烂的皮肤，像是经年累月被压力蚀穿的创口。

黑蛇游向我，轻轻蹭过我的手背，感觉竟像丝绸般柔软。在秦墨惊惧的目光中，

黑蛇吐着信子，眼中闪过人性化的光芒，几乎像是在对我微笑。

别让...董事会...看见它...秦墨在昏倒前喃喃自语，

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黑蛇盯着我几秒，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随后瞬间回到他领口，

恢复领带状态。我发誓看到它微微蜕下一小块皮，露出下面闪烁的青铜鳞片，

一丝微不可察的、同样质地的粘稠液体随之渗出，古老而神秘。我站在一片狼藉中，

手中的劳动仲裁书已成唯一的完好证据。忽然明白，在这座永夜大厦里，

连压迫者也是被束缚的囚徒。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投诉箱碎片，它们诡异地聚拢，

竟组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直直指向电梯按键区那个从未亮起过的——B3。

7 青金记忆永夜大厦的茶水间总是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宁静。我捧着刻有活着下班

的保温杯，准备接些热水，指尖却不慎被杯沿划破，

血珠渗出的瞬间——张三的魂魄从咖啡机后飘出，

声音像漏气的轮胎：这石头吸过死人怨气！他嘶哑道，历代能人怨气凝结而成，

是打通记忆的钥匙。我这才发现杯底有个暗格，里面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青金石。

指尖触到冰凉的石头，眼前骤然闪过几帧雪花噪点般的记忆碎片，模糊得像老电影胶片。

我翻了个白眼：所以我是社畜转世？将青金石举到日光灯下，一道蓝光射出，

照在看似普通的墙壁上，显现出一道暗门轮廓。墙砖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储物间。

几排金属柜整齐排列，最中央那个锁着，柜门上贴着秦墨专用的标签。

好奇心驱使我用青金石照了照锁孔，锁应声而开。柜内是一袋咖啡豆，

包装袋上印着产地：哥伦比亚『林记咖啡』2019年产。

我愣住了——这是现实世界的咖啡豆，而不是永夜大厦那种会吸食时间的福报咖啡。

为什么秦墨会藏这个？林记...这名字莫名刺了一下我的神经。水壶沸腾了，

我倒出一杯热水，看着杯底残留的茶渣形成诡异图案，

像是被掐断的时钟指针——时间的残骸，永远停滞在死亡的刻度。正思索间，

茶水间的咖啡机突然震动起来，像癫痫发作一般。机身缝隙渗出黑色液体，

形成诡异的符文图案。我下意识将青金石对准咖啡机出水口，一枚青铜钥匙从里面弹出，

钥匙头刻着董事会三个小字，旁边浮现出发光的刻痕董事真名解封进度1/3。

捡起钥匙的瞬间，指尖传来刺痛，皮肤表面闪过一丝溃烂的纹路。

青金石在我手中发出微弱蓝光，仿佛与我血液中的某种记忆共鸣。难道，我曾经去过董事会？

钥匙冰凉的表面，竟倒映出一张面孔——不是我的，是秦墨！他双眼紧闭，

被粗重的铁链紧紧缚住，嘴唇翕动仿佛在呼救，画面一闪即逝。

用...你的...年假...交换...

张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电磁杂音从天花板传来，却见不到他的身影。我握紧钥匙，

看着手指上蔓延的溃烂痕迹。有那么一瞬间，

我仿佛看到钥匙上倒映出的那张被铁链束缚的脸——秦墨的痛苦，清晰地烙进我的眼底。

8 心跳自由我把心率监测仪标注：本设备关联绩效系统重重砸在会议桌上，

指针随着我的心跳有气无力地摆动。永夜大厦的中央会议室里，

秦墨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胸前的员工卡，上面显示着剩余的寿命天数：38天。午休？

秦墨拍桌而起，领带上的黑蛇嘶嘶吐信，死人配休息？我冷笑着调整呼吸机的供氧量，

指尖的皮肤已开始溃烂，像被过度使用的办公设备，这是职场压力的副作用。

我心跳停了你找谁填报表？我直视他的眼睛，每个季度KPI谁给你达成？

会议室门外，十几个同事挤在玻璃窗前，当他们胸前的心率监测器集体闪烁时，

身形忽隐忽现如怨魂，那波动的心跳值若汇聚，或能兑出喘息之机。李姐用口型说着撑住

，王经理竖起溃烂的大拇指。秦墨眯起眼，

黑蛇领带收紧了他的脖子：手册第37条明确规定——员工不具备休息权。

我摁下心率调节器，监测仪上的数字从62降到45。会议室的灯光随之暗了几分，

永夜大厦的能源与员工生命体征直接挂钩。那我就用我的心跳，买一小时自由。

我直接关闭了心率调节器。

监测仪上的数字急速下滑：30、20、10...当指针指向0时，

秦墨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缝。他的黑蛇领带突然松开，游向我的呼吸管，

缠绕几圈后竟然开始挤压，像是某种原始的心肺复苏。数字重新跳回38。

一滴血从我溃烂的指尖滴落桌面，血色契约书随即浮现，

新增条款缓缓显现：员工享有每日午休权12:00-13:00，

伴有心电图波纹在空气中扭曲跃动。几秒后，

一行微小的血色批注在条款旁边闪烁：董事会异议记录。秦墨关掉监测仪，

递来一个保温杯——杯身刻着活着的深痕——声音低沉：别太得意，林卷。

这场战争才刚开始。9 忘忧陷阱休息区的白炽灯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就像加班到凌晨的员工眼睛。张三弯腰九十度，递来一杯奶茶，

工牌边缘渗出蛛网般的血色芯片。笑容比KPI完成率还假。卷姐，尝尝新品，无忧特饮。

他谄媚地说，听说提神效果特别好。我盯着杯身的忘忧特饮logo，

皱眉：昨天的红包喂了狗？现在想起来讨好我？张三的眼瞳闪过一丝诡异的数据流，

像Excel表格被快速拖拽。他坚持把奶茶塞进我手里：不是讨好，

是感谢卷姐上次教我的VLOOKUP。我啜了一口，奶茶甜得发腻，却又带着金属味。

**视野开始晃动重影，记忆碎片像被撕碎的档案纸胡乱翻飞，

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片段**：保温杯上活着下班

的刻痕、某个规则漏洞的代码、一张与秦墨西装内袋重叠的病床照片。我恍惚间穿过走廊，

墙上的《员工手册》条款开始扭曲变形。第16条：禁止午休后…

我竟然想不起这条规则。违规警报在脑中尖啸，地板开始蠕动，像要把我吞进去。就在这时，

一条黑蛇从天而降，缠绕住我的手腕，猛地甩飞奶茶杯。

杯底碎片显现的纹章骤然投射出三道董事会剪影，员工忠诚度测试工具

的标记在阴影中蠕动——和我工牌背面的青铜蛇鳞如出一辙。别看。

秦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大手捂住我的眼睛，脏东西别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却莫名让我安心。被遮挡的瞬间，我的视角诡异地切换到高处，仿佛坠入冰冷的数据海洋。

我俯瞰整个场景——秦墨腕上的数字镣铐倒计时跳动：89天23小时→88天22小时。

我挣脱他的手，看见黑蛇领带已恢复原状。而秦墨西装内袋露出的老照片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