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宅斗文里注定早夭的大反派,嚣张跋扈,愚蠢短命。
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男主顾晏清功成名就路上的垫脚石,最后在他迎娶女主柳卿言的当天,被一杯毒酒送走,死得无声无息。
我的人生剧本,从我将顾晏清推下荷花池那一刻正式开启。
可今天,就在我伸出手,准备完成这历史性的一推时,一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攥住了我的后衣领,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我那向来柔弱不能自理、见到我爹的小妾都只会掉眼泪的娘亲,此刻正拎着我的耳朵,脸上不见半点温婉,眼神冷得像冰。
“沈澈,你想死吗?”
她把我拖回我们那冷清的院子,一脚踹上门,将我死死按在书桌前。
她指着一张白纸,上面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方块和线条,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勾三,股四,弦为五。背下来,背不下来今天没饭吃。”
我懵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娘不是应该在绣楼上垂泪,感叹命运不公吗?
勾股定理又是什么东西?
它能比欺负顾晏清更有趣吗?
“娘,你疯了?我是沈澈,你儿子!我要去把顾晏清那个私生子推下水,让他知道谁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
我挣扎着,试图唤醒我娘亲的记忆。
按照情节,她应该掩面而泣,哀求我不要惹事,然后眼睁睁看我去作死。
可现在,她只是冷笑一声,屈指在我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
“嘶——”疼,***的疼。
“侯府的主人?你爹正值壮年,上面还有个精明的老太太,轮得到你?等你爹再娶八个小老婆,生十个八个儿子,你猜你排老几?”
我娘,苏云,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嫁给我爹镇远侯做妾,生下我之后就一直被主母和各路姨娘打压,活得像个透明人。
她平日里说话细声细气,走路都贴着墙根,是我认知里“软弱”的代名词。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锐利,言辞犀利,嘴角挂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嘲讽。
她把那张画着“勾股定理”的纸拍在我面前:“还有,离那个顾晏清和柳卿言远一点。他们是天选之子,恋爱脑配傻白甜,咱们这种恶毒男配和炮灰亲娘,凑上去就是送人头。懂?”
我彻底傻了。
天选之子?
恋爱脑?
送人头?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娘怕不是被哪个小鬼附了身。
“娘,你是不是病了?我去叫大夫!”
我惊恐地看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那动作娴熟得仿佛练了千百遍:“我没病,我只是觉醒了。从今天起,你的任务不是宅斗,不是欺男霸女,是学习。”
“学什么?”
“数理化。”
她斩钉截铁地说,“知识改变命运。相信我,儿子,背元素周期表,远比跟一群古人玩心眼子有前途。”
我看着她眼里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我无法理解,却又莫名觉得很厉害的光。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一切,院门外就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在忙呢?妹妹新得了些上好的云锦,想着姐姐素来清苦,特地送来给姐姐和澈哥儿做两身新衣裳。”
是李姨娘,我爹最宠爱的小妾,也是书里没少给我娘下绊子的狠角色。
以往这个时候,我娘早就惶恐地迎出去,卑微地道谢了。
可今天,她只是慢悠悠地站起来,对我勾了勾嘴角,低声说:“儿子,看好了。今天娘给你上第一课,叫做‘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