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讯风波顾言琛的手掌温热干燥,紧紧攥着我的时候,
我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正硌着掌心。这枚戒指是他攒了三个月奖金买的,
内侧刻着我们相遇的日期。顾家的客厅比我想象中更气派。红木家具擦得能照见人影,
墙上挂着顾言琛小时候穿西装的照片,相框边缘镶着细细的金边。
中央空调出风口飘出若有似无的檀香,混着青瓷茶杯里腾起的热气,
在我鼻尖萦绕成一团沉闷的网。公公顾建军的目光第三次扫过我膝盖处时,
我下意识把牛仔裤往下扯了扯。这条裤子是大学时买的,洗了三年泛出浅白,
裤脚还沾着昨天去工地勘察时蹭的灰。他终于开口,
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小赵是做什么工作的?”“室内设计。
”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帆布包放在脚边,带子上的线头蹭着脚踝,
那是去年冬天在夜市花三十五块买的,此刻在这间屋子里,像块不合时宜的补丁。
顾言琛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他虎口处有块浅褐色的疤,
是大学时帮我修电脑被螺丝刀划的。“晚晴拿过全国设计金奖,”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维护,“去年那个‘城市之光’展馆就是她主设计的。
”婆婆张慧兰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却没半分暖意。
她把茶杯往茶几中间推了推,“设计啊,听着就不稳定。今天接个活儿,
明天说不定就歇着了。”顾言琛刚要说话,被我按住胳膊。棉质衬衫下的肌肉紧绷着,
我能感觉到他指节在颤抖。“言琛,你们想结婚我不反对,
” 张慧兰从抽屉里抽出个红封袋,往我面前一推,“但彩礼只能给三万。”她顿了顿,
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我帆布包的 logo 上 —— 那只小熊的耳朵已经磨掉了漆。
“我们顾家不是小气,主要是怕有些人家拿了钱就跑路。
”红封袋上印着烫金的 “喜” 字,在我眼里却像个嘲讽的笑脸。
我爸妈开了二十年小饭馆,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熬汤,供我读完大学,
从没教过我拿别人的钱跑路。“妈!” 顾言琛的声音带着火气,茶几上的玻璃杯都震了震。
我轻轻摇头,正想开口说彩礼多少没关系,重要的是心意,
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嗒声。白若曦像朵红云似的飘进来,
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地板,留下一串铃兰的香气。“叔叔阿姨,
我听王阿姨说言琛哥要订婚了,特意买了些进口车厘子过来!”她把水果篮往茶几上一放,
藤编篮沿磕在红木桌面上,发出咚的闷响。手腕翻转时,钻石手链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数了数,至少有三十颗碎钻。张慧兰立刻眉开眼笑,
拉着她的手往沙发上坐:“若曦来得正好,刚要给你打电话呢。
”白若曦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从褪色的帆布包到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最后定格在我无名指的戒指上,嘴角勾起抹甜腻的笑:“晚晴姐真有福气,
言琛哥可是我们从小就惦记的人呢。”“我们” 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轻,
尾音却像针似的扎过来。我突然想起上周在顾言琛的旧相册里看到的照片,
十岁的白若曦穿着公主裙,坐在七岁的顾言琛腿上,两人笑得露出乳牙。
空调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檀香混着香水味变得黏稠。我端起面前那杯没动过的茶,
碧螺春的嫩芽沉在杯底,像些蜷缩的委屈。茶气漫上来,烫得我鼻尖发酸,这杯还没喝的茶,
怎么就已经开始发苦了呢?顾言琛的手指又在桌下碰了碰我,这次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我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大概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把那只红封袋往回推了推:“阿姨,
彩礼的事我们自己商量,您别操心了。”白若曦突然 “呀” 了一声,
指着我的帆布包:“晚晴姐这包真特别,是哪个小众设计师的作品吗?
我最近也想找个轻便点的包,上班背正好。”张慧兰的目光又落过来,带着点了然的讥诮。
我摸了摸包带上的线头,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顾言琛还说这只包洗干净了像新的一样。
“是挺特别的,” 我抬起头,迎上白若曦的目光,“装设计图很方便,不怕折。
”窗外的阳光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白若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张慧兰咳嗽了两声,顾言琛的手,在桌下悄悄握住了我的。我突然觉得,这杯苦茶,
或许慢慢品,也能尝出点回甘来。第二章:场地之争从顾家出来时,
顾言琛的拳头还在微微发颤。“别往心里去,我妈就是老思想。
” 他拉着我的手往地铁站走,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摇摇头,
帆布包里的设计图边角硌着肋骨。刚才白若曦说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她说皇家酒店的宴会厅是全市最气派的,水晶灯都是从意大利空运来的。
张慧兰当时眼睛亮得像沾了水的黑葡萄,连顾建军都点了头:“结婚就得办得体面。
”“其实我觉得没必要非要去那种地方。”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找个环境舒服的就行,
钱省下来我们还能换台新电脑。”顾言琛停下脚步,突然把我往怀里带:“委屈你了。
”他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闷闷的,“但婚礼必须让你满意。”第二天一上班,
我就被白若曦的消息轰炸了。她发来皇家酒店的资料,附言:“晚晴姐,
我帮你跟经理打过招呼了,说我们是亲戚,能打九折呢。”图片里的宴会厅确实华丽,
穹顶垂下的水晶灯像瀑布,但透过平面图能看出,舞台两侧的立柱会挡住不少宾客的视线。
我翻出手机里存的场地清单,指尖在 “星光花园会所” 几个字上顿了顿。
那是上个月去郊区看工地时偶然发现的,藏在一片绣球花丛里,玻璃花房通透得像块绿宝石。
午休时我特意跑了趟会所。老板娘是个扎着马尾的姑娘,
领着我在草坪上转:“你看这百年玉兰树,开花的时候特别好看,很多新人都爱在这儿宣誓。
”她指着花房里的桁架,“我们刚换的无影灯,拍出来的照片不用修图。
”我趴在接待台的图纸上算尺寸,舞台宽度正好比皇家酒店多出一米二,
T 台能从花房直铺到草坪,宾客席位呈扇形排列,完全没有遮挡问题。最关键的是,
整体报价比皇家酒店便宜近一半。“我下午带公婆来看看可以吗?
” 我掏出卷尺量了量宴会厅的层高,3.8 米,足够搭我设计的花艺拱门。“随时欢迎!
” 老板娘递来瓶冰镇酸梅汤,“我把之前的婚礼视频发你,你给长辈看看效果。
”去顾家的路上,我把两个场地的对比表打印出来,用荧光笔标重点。
张慧兰果然在跟白若曦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娇嗲的声音:“阿姨您放心,
皇家酒店的菜特别好吃,我上周去试了……”“妈,我们去看了个新场地。
” 我把平板里的视频点开,玉兰树下交换戒指的画面刚出现,白若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晚晴姐,你怎么没跟我商量就换地方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好不容易才跟经理谈好折扣……”“若曦啊,” 我走到阳台接电话,
故意让风刮得声音有点飘,“我看皇家酒店的柱子太挡视线了,怕您和叔叔看不清仪式。
”张慧兰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抢过我的手机:“若曦别生气,阿姨这就跟她去皇家酒店,
哪能让你白费功夫。”皇家酒店的经理显然认识白若曦,一路点头哈腰地领着我们参观。
白若曦得意地指着水晶灯:“这灯要八万多呢,拍照特别闪。” 话音刚落,
头顶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几盏小灯闪了闪灭了。“老毛病了,” 经理尴尬地挠头,
“线路有点老化。”张慧兰的眉头皱了起来。我适时掏出对比表:“妈您看,
星光花园的层高比这儿高五十公分,您不是想请舞龙队吗?那儿的空间正好够。
”我又翻到菜单页,“而且他们的主厨是淮扬菜大师,您上次说想吃软兜长鱼,我特意问了,
他最拿手这个。”顾建军突然指着皇家酒店的平面图:“这舞台深度怎么只有三米?
言琛那几个发小不是要表演节目吗?”白若曦的脸白了白:“我…… 我没注意这个。
”“星光花园的舞台深五米,” 我把手机里的视频调出来,
“您看这对新人跳探戈都没问题。”画面里的草坪婚礼正在进行,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红地毯上,像铺了层金粉。回程时谁都没说话。快到小区门口,
张慧兰突然说:“那个花园会所,下周再去看看吧,让你爸也参谋参谋。
”我偷偷给顾言琛发消息,他秒回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白若曦的微信紧跟着进来,
只有三个字:算你狠。第三章:职场暗箭凌晨两点的写字楼像座沉默的钢铁森林,
只有我们设计部还亮着盏孤灯。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 PDF 文件,
指尖冰凉 :竞争对手公司发布的投标预览版里,赫然出现了滨江壹号项目的核心结构图,
连电梯井的尺寸标注都分毫不差。“怎么会这样?” 顾言琛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他刚从工地赶回来,安全帽还放在桌角,混凝土渍在藏青色工装上晕成深色的斑。
他揉着眉心坐下,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这份图纸上周才通过内部评审,
加密权限只对项目组成员开放。”我滑动鼠标滚轮,将两张图叠在一起比对。突然,
某个梁柱的配筋参数刺痛了我的眼睛 ——32mm 的螺纹钢被改成了 28mm,
看似微不足道的改动,却足以让整体承重能力下降 15%。“不仅图纸泄露了,
他们还想偷工减料。” 我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按这个参数施工,
后期很可能出现结构开裂。”顾言琛的拳头 “咚” 地砸在桌面上,
咖啡杯震得跳起:“是内部人干的?”他调出服务器访问日志,
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屏幕上滚动,像群躁动的蚂蚁。我们对着记录逐条排查,
时间在敲击键盘的哒哒声里流逝。窗外的天色由墨蓝转成鱼肚白时,
我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看这个 IP 地址。”凌晨三点十七分,
一个陌生地址登录了加密文件夹,而通过 IP 反查工具显示,
这个地址归属于沈泽宇新入职的那家公司。“沈泽宇……” 顾言琛的声音瞬间冷下来。
我想起大学毕业那年,沈泽宇在宿舍楼下堵着我,说“就算我得不到,
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当时只当是气话,现在想来,那眼神里的偏执早该警惕。
“他上个月刚跳槽到竞对公司做运营总监。”我点开邮件备份系统,
输入沈泽宇的大学邮箱前缀,果然跳出一封匿名发送的邮件,附件正是图纸。
发送时间显示在上周三,那天正好是他以 “叙旧” 为名,来我们公司借过一次电脑。
顾言琛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现在就去找他!”“等等。
” 我拉住他的胳膊,“现在去找他,只会打草惊蛇。”我点开 CAD 软件,
新建文件的图标在屏幕上闪着白光,“我们得让他知道,偷来的东西永远成不了真。
”晨光爬上绘图板时,我已经重绘了整套修正版图纸。在原设计的基础上,
我在三个关键结构连接处加了独特的抗震节点 。六边形的钢骨架里嵌套着三角形支撑,
灵感来自去年在苏州园林看到的花窗纹样。“这三个节点已经申请了实用新型专利。
”我打印出专利证书复印件,“他们模仿得了外形,抄不走核心技术。”投标会当天,
竞对公司的代表正意气风发地展示修改后的图纸。当他讲到梁柱配筋方案时,
我注意到沈泽宇坐在后排,嘴角噙着抹志在必得的笑。轮到我们发言时,
我特意将投影切换到节点设计页面:“关于结构安全性,
我们新增了三项专利技术……”台下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我展示完专利证书,
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注意到,某公司的方案与我们早期版本高度相似,
只是有几处关键参数似乎存在笔误。”我调出对比图,红框标出被篡改的配筋数据,
“专业机构的检测报告显示,这种改动会带来严重安全隐患。
”竞对代表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沈泽宇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音。散会后,
他在走廊拦住我,定制西装的袖口被攥得发皱:“赵晚晴,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绝的是你。”我直视着他眼里的怨毒,“设计是用来建造安全的家,不是给你当武器的。
”顾言琛走过来揽住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我看着沈泽宇仓皇离去的背影,
突然想起大学时他送我的那盆多肉,最终因为过度浇水烂了根。有些人就像那盆花,
总以为用尽心机就能得到想要的,却不明白,健康的关系从来都需要呼吸的空间。
回到办公室时,我摸出抽屉里的薄荷糖,剥了两颗递给顾言琛。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像场及时雨,浇熄了连日来的焦灼。他握住我的手,
指腹摩挲着我虎口处因握笔而生的薄茧:“幸好有你。”我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
突然觉得那些暗处的算计,不过是成功路上必须踏过的石子。真正坚实的结构,
从来都经得起风雨的考验。第四章:抄袭疑云投标会结束后的第三天,
设计部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我正对着电脑调整婚礼花艺的配色方案。
白若曦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香奈儿套装换成了干练的白色西装,
手里捏着烫金的入职通知书,径直走到我对面的空位。“赵设计师,以后请多指教。
” 她把名牌往工位上一放,金属底座与桌面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挑染的焦糖色在我眼里晃成片刺眼的光。部门总监跟在后面,
清了清嗓子:“若曦是集团老总的亲戚,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暂时在我们组熟悉业务。
”他的目光在我和白若曦之间转了圈,“晚晴你经验丰富,多带带她。
”我捏着鼠标的手指紧了紧,上周还说对设计一窍不通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海归精英?
白若曦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打开笔记本电脑时 “无意” 间露出锁屏壁纸 —— 巴黎铁塔下的***,
她身后站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这是我的导师,法国设计界的泰斗。” 她语气轻描淡写,
却特意把屏幕往我这边转了转。接下来的几天,她果然摆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一会儿问我 CAD 快捷键,一会儿拿着色卡请教搭配原理,连我午休时翻看的设计杂志,
她都要借去 “研究研究”。直到周五的方案评审会,
我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场精心策划的狩猎。当白若曦点开 PPT,
屏幕上出现那组曲线吧台的三维效果图时,我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流畅的 S 形弧度,
内嵌式绿植槽的位置,甚至连吧凳的倾斜角度,
都与我藏在加密硬盘里的咖啡馆设计稿如出一辙。那是我为毕业设计做的改良版,
连顾言琛都只看过草图。“这个弧形处理很有新意,” 总监推了推眼镜,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尤其是吧台底部的光影设计,很有层次感。
”白若曦嘴角的梨涡陷得很深,她侧过头朝我眨眼睛,
假睫毛上的亮片晃得我眼晕:“其实灵感来自赵设计师的作品,我只是做了点小小的优化。
”周围同事的目光像细密的针,扎得我后颈发烫。我深吸一口气,
从帆布包里掏出速写本 —— 封面还沾着去年去景德镇采风时的陶土渍。“总监,
我能展示一下我的创作过程吗?”第一页是去年三月的概念草图,
铅笔勾勒的吧台还带着生涩的棱角。我翻到五月的页面,夹着张青花瓷片的照片,
边缘的弧度与吧台曲线完美重合:“这是在瑶里古镇拍的,
当时就觉得这种弧度很适合咖啡馆。”七月的电子稿修改记录在电脑里存了三十版,
每版都标注着修改日期和思路。最关键的是那张八月的手绘图,
吧台底部用银粉笔画着个形似 “晴” 字的暗纹,
笔触里还留着我当时打翻咖啡杯的褐色渍痕。“这个暗纹……” 总监的眉头皱了起来。
白若曦展示的图纸上,对应位置只有模糊的波浪线,显然是临摹时没能吃透细节。
“可能是我忘了加上。” 白若曦的声音开始发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U 盘,
金属外壳被攥出层汗渍。我突然想起前天她借我 U 盘传资料,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她分明是趁机拷贝了我的加密文件。“忘了?”我调出电脑里的属性记录,
创建时间清晰地显示在去年十一月,“可我的设计稿在三个月前就完成了,
您的留学签证是上个月才下来的吧?”会议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只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还在嗡嗡作响。白若曦的脸从绯红褪成惨白,她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弧线:“你胡说!这是我在法国的毕业设计,你才有抄袭嫌疑!
”“是吗?” 我点开邮箱,找出去年给导师发的邮件记录,“我的指导老师可以作证,
我们每周都在讨论这个方案。”附件里还躺着段视频,是我在工作室搭建模型时拍的,
背景里的日历赫然显示着六月十二日。总监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抓起桌上的评审表:“公司有规定,抄袭者立刻开除。”行政主管拿着离职单走进来时,
白若曦突然冲我尖叫:“赵晚晴,你以为顾言琛真的爱你吗?
他跟我在巴黎……”后面的话被电梯门吞了进去,我望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突然发现窗台上的薄荷草不知何时蔫了。上周刚浇过水,许是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太狠,
就像有些人,总想在不属于自己的光影里逞强,最终只会灼伤自己。下班时顾言琛来接我,
他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我妈炖的排骨汤。“我听说了,” 他把外套披在我肩上,
布料上还带着工地的尘土味,“别往心里去。”我舀着汤的手顿了顿,
蒸汽模糊了眼镜片:“你说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大概是太害怕失去了。
”顾言琛握住我的手腕,“就像小时候抢玩具,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珍贵。
”第五章:家庭硝烟白若曦被开除的第二天,我刚把设计完的婚礼座位图发给打印店,
手机就响了。张慧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晚晴,言琛出差这礼拜,
我搬过去陪你住,正好教教你做家务。”我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
目光落在客厅地板上 —— 昨天刚请钟点工打扫过,光脚踩上去都沾不到半点灰。
但我知道拒绝无用,只好应下来:“好啊,我下午去超市买点您爱吃的水果。”挂了电话,
我对着镜子理了理衬衫领口。上周在工地崴的脚踝还没消肿,医生特意嘱咐少弯腰,
可张慧兰最见不得人 “偷懒”。帆布包里的止痛药膏硌着肋骨,
像块提醒我谨小慎微的警示牌。傍晚时分,张慧兰拎着个大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她扫了眼客厅,眉头立刻拧成疙瘩:“窗帘褶子歪了,言琛以前在家从不允许这种事。
”说着放下行李就去拽窗帘绳,银灰色的窗帘被扯得歪歪扭扭,反而更乱了。
我刚想上前帮忙,她又指着茶几:“杯垫没对齐桌角,一看就是没守过规矩的。
”弯腰整理时,后腰的赘肉挤出层层褶皱,她突然 “哎哟” 一声直起身,
“你看我这老骨头,弯腰都费劲,以后家里的活儿还得指望你。”这话像根软刺,
扎得人心里发闷。我扶她坐到沙发上,刚倒好水,
就见她从行李箱里掏出个保温桶:“给你炖了红枣乌鸡汤,补补身子。我跟你说,
女人啊别总想着工作,趁年轻赶紧生个孩子,过了三十就成高龄产妇了。
”我握着玻璃杯的手指收紧,杯壁的凉意渗进掌心。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提生孩子的事了。
早上说 “隔壁小李结婚半年就怀了”,
中午发微信转来篇 “丁克家庭后悔终生” 的文章,现在又端出鸡汤当武器。
“我和言琛商量过,”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想先把工作室的项目做完,
明年再考虑孩子的事。而且现在讲究科学备孕,得先做个体检调理身体。”“调理什么?
” 她把汤碗重重放在茶几上,“我们那时候生言琛,头天还在地里割麦子呢!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是不是觉得我们顾家配不上你,不想给言琛传宗接代?
”尖锐的声音刺破客厅的安静,楼道里传来邻居开门的响动。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