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客圈最底层的脚本小子,只会用现成的工具。
某天,我意外捡到一个神秘U盘,里面有个名为“上帝算法”的程序。
好奇心驱使下,我运行了它。
全球网络瞬间瘫痪,所有电子屏幕只显示两个血红的字:“跪下。”
各国首脑紧急连线,惊恐地发现系统已被未知力量接管。
当世界陷入混乱,我的电脑突然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新王,旧时代的互联网之王请求觐见,他将跪着交出权杖。”
键盘被我敲得噼啪作响,每一次按键都像是在泄愤,沉闷的响声在狭***仄的出租屋里撞来撞去,最终都砸回我自己身上。劣质塑料键帽边缘锋利,在我指腹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带着一种廉价而顽固的痛。屏幕幽幽的光映着我因熬夜而浮肿发青的眼圈,像两块淤青。屏幕上,那个我混迹了三年多的地下黑客论坛,“暗影集市”,此刻正无情地嘲笑着我的无能。
帖子的标题猩红刺目:《脚本小子又出来丢人现眼了?只会用工具包的废物就别碰漏洞了!》
下面跟帖的ID五花八门,带着各种炫酷嚣张的头衔——“零日猎手”、“内核撕裂者”、“协议幽灵”。他们的文字像淬了毒的冰锥。
“@默Script_Kid***,省省吧,你连编译原理都没啃完吧?漏洞扫描器都给你预设好了傻瓜模式,这都玩不转?”
“哈哈,估计连返回导向编程ROP是啥都不知道,只会点鼠标启动别人写好的exp漏洞利用程序。”
“底层代码都看不懂的脚本小子,就别妄想挤进真正的黑客殿堂了,门框都够不着!”
“默?不如改名叫‘沉默的废物’更贴切。”
每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留下焦黑的印记。脸颊火烧火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我,陈默,二十二岁,在圈子里挣扎了三年,唯一的“成就”就是牢牢钉死在“脚本小子”这个耻辱柱上。只会下载别人写好的工具包,输入目标地址,按下“开始攻击”按钮。像开着一辆没有方向盘、只有油门和刹车的破车,在别人预设好的轨道上横冲直撞,运气好能蹭掉目标一点漆皮,运气不好就一头撞墙,惹来满堂哄笑。理解?创造?那都是云端的神话,与我无关。
我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劣质板材发出痛苦的***。显示器剧烈摇晃,屏幕上的嘲讽扭曲变形,却显得更加刺眼。一股混合着强烈羞耻和无处发泄的暴怒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我粗暴地拔下电脑电源线,那点微光“滋”地一声熄灭,房间瞬间被更浓稠的黑暗吞没。只剩下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霓虹,像窥探的眼睛,隔着蒙尘的玻璃,将廉价的光斑投在油腻的地面和堆满速食包装袋的墙角。
黑暗和寂静并不能带来平静,反而像湿冷的裹尸布,勒得我喘不过气。胸口憋闷得厉害,急需一点能砸碎这窒息的动静。我抓起桌上那串冰冷的钥匙,钥匙圈上挂着一个廉价的、印着褪色动漫角色的塑料挂件。手指触到钥匙冰冷的金属,带来一丝短暂的、微不足道的清醒。我需要出去,离开这散发着霉味和失败气息的囚笼,哪怕只是吸一口外面浑浊的空气。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垂死者的叹息。楼道里,声控灯早已***多时,只有下面几层不知哪家电视机漏出的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脚下水泥楼梯狰狞的轮廓。我摸索着,一步步向下,每一步都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这栋老破小的筒子楼,是城市繁华表皮下一块顽固的牛皮癣。墙壁斑驳,糊着层层叠叠、新旧不一的“牛皮癣”广告。空气里永远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劣质油烟、潮湿霉变、还有若有若无的尿臊味,它们混合发酵,沉淀在每一寸空间里。我的脚步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空洞、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