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半铜钱声清水镇依山傍水,本是个宁静祥和的小地方。然而最近,
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了镇子,起因是镇东头王寡妇的死。王寡妇死得蹊跷。
七日前被发现吊死在自家房梁上,舌头伸得老长,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东西。最诡异的是,她赤着的双脚脚心,
各用朱砂画着一个血淋淋的铜钱图案。更有人传言,在她咽气前那几天,
深夜里总能听到她家院子里有铜钱“叮叮当当”滚落的声音,清脆得瘆人。
镇长请了邻乡有名的李半仙来看。李半仙绕着王寡妇的屋子转了三圈,脸色越来越白,
最后只丢下一句:“怨气冲天,七日回魂索命!”便连夜收拾包袱跑了,连钱都没敢要。
今天是王寡妇的“头七”。天刚擦黑,清水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夹紧了尾巴,
不敢吠叫。死寂的街道上,只有冷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呜呜咽咽,像是鬼哭。
镇上的泼皮无赖李二狗偏不信邪。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债,
听说王寡妇生前攒了不少私房钱,就藏在屋里某个地方。他想,人都死了七天了,鬼魂回魂?
纯属扯淡!富贵险中求,今晚正是发横财的好时机!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李二狗揣着一把小刀和火折子,像只狸猫一样溜到了王寡妇家破败的院墙外。
他轻巧地翻过墙头,落在院子里。月光惨白,照得院子一片清冷,
那棵吊死过王寡妇的老槐树张牙舞爪,投下狰狞的阴影。
“叮…叮…叮叮…”细微的、清晰的铜钱滚动声,毫无预兆地从紧闭的堂屋里传了出来!
李二狗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猛地一缩。他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风…风吹的吧?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堂屋破旧的木门,侧耳倾听。声音更清晰了,就在门后!一下,又一下,
像是有人故意把铜钱丢在地上,任其滚动,带着一种戏谑的冰冷。李二狗的手心全是汗。
他颤抖着掏出小刀,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虚掩的堂屋门!
“吱呀——”门轴发出刺耳的***。堂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惨淡的月光从破窗棂透进来几缕。
屋中央,停放着王寡妇那口薄皮棺材。棺材盖斜斜地盖着,露出一条缝。而铜钱滚动的声音,
正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叮…叮叮…”每一声都敲在李二狗的心尖上。他举着火折子,
哆哆嗦嗦地吹亮。微弱的光晕散开,勉强照亮棺材周围。地上,散落着几枚沾着泥土的铜钱。
李二狗的目光顺着铜钱,一点点移向棺材缝隙。
一股浓烈的土腥味混合着难以言喻的腐臭直冲鼻腔。他壮着胆子,踮起脚尖,
举着火折子凑近那条缝隙,想看看棺材里面……缝隙里,一片漆黑。突然!
一只布满尸斑、指甲青紫的手猛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那只手干枯僵硬,五指张开,
直直地抓向李二狗的脸!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啊——!!!”李二狗魂飞魄散,
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手里的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瞬间熄灭。黑暗中,
他只感到一股冰冷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力量狠狠扼住了他的喉咙!
2 索命铜钱印第二天清晨,早起拾粪的老张头在王寡妇家院墙外发现了李二狗。
他蜷缩在墙角,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裂开,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他的脖子被生生扭断,
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着。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李二狗***的双脚脚心,
赫然也印着两个用朱砂画的、血淋淋的铜钱图案!和王寡妇死时一模一样!
清水镇彻底炸了锅。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李半仙的话成了催命符——“七日回魂索命”!
王寡妇回来报仇了!下一个会是谁?镇长慌忙召集族老商议,最终决定:请高人!
不惜一切代价!几经周折,一位云游的老道士被请到了清水镇。道士姓张,须发皆白,
眼神却异常锐利。他查看了王寡妇和李二狗的尸体,又在王寡妇家内外仔细勘察了一番,
最后目光停留在院子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上。那是王寡妇死前三天,自己堆起来的,
说是埋了点“晦气东西”。张道士让人挖开土堆。里面不是什么金银财宝,
而是一个小小的、破旧的陶罐。打开陶罐,里面是半罐浑浊的水,
水底沉着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似乎还沾着暗红色的、干涸的血迹。
“造孽啊…”张道士捻着胡须,脸色凝重,“这不是普通的铜钱,是‘买命钱’!
有人在用邪术‘买命’!”他解释道,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邪法。
施术者将沾了枉死者鲜血的铜钱,埋在特定方位,再辅以咒术,就能让死者怨气不散,
化为厉鬼,在头七之夜回魂,按照施术者的意愿去“索命”。而被索命者,
脚心也会出现铜钱印记,成为下一个“买命钱”的载体,循环往复,
直到凑够施术者需要的“命数”。“王寡妇并非***,而是第一个被‘买’了命的人!
李二狗撞破了她回魂取‘买命钱’,成了第二个!”张道士断言,“施术者就在镇上!
他需要七条命!今天是第四天,还有三天!”3 疑云重重镇民们吓得面无人色。
谁是那个丧心病狂的施术者?他要七条命做什么?
张道士开始追查铜钱的来源和可能的施术者。他询问了镇上唯一的棺材铺老板赵老蔫。
赵老蔫回忆说,王寡妇死前几天,确实心神不宁地来买过香烛纸钱,还嘀咕着“破财消灾”,
用一个小布包付的账,里面叮当作响,像是铜钱。线索指向了王寡妇的邻居,
一个沉默寡言的鳏夫——陈三。有人曾看到王寡妇死前和陈三在院门口激烈争吵,
似乎是为了钱。陈三平时老实巴交,但最近却显得阔绰了些,还清了欠债。
张道士带人找到陈三。陈三脸色煞白,矢口否认,
说自己和王寡妇吵架是因为她家的鸡啄了他家的菜苗。但当张道士拿出那个陶罐,
指着里面的铜钱时,陈三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这…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
”陈三狡辩。“不知道?”张道士冷笑,突然指向陈三的脚,
“那敢不敢脱下你的鞋让大家看看你的脚心?!”陈三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
下意识地捂住了脚。这个动作彻底暴露了他的心虚!几个胆大的镇民一拥而上,
强行脱掉了陈三的鞋袜。他的脚心,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众人愕然。
张道士也皱紧了眉头。不是他?那线索为何指向他?难道是嫁祸?就在这时,
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镇西头的富户刘员外家,刚刚死了人!
死的是刘员外最宠爱的小妾——翠云!死状和李二狗一模一样!脖子被扭断,
脚心赫然印着朱砂铜钱!而她死前,也曾在深夜里听到过铜钱滚动的声音!
4 迷雾中的杀机第三个了!恐慌达到了顶点。翠云的死,彻底打破了之前的推断。
陈三被排除了嫌疑至少表面上,而翠云和王寡妇、李二狗似乎毫无瓜葛。
施术者到底是谁?目标又是谁?下一个会轮到谁?张道士感到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
他重新梳理线索,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关键点:王寡妇埋陶罐的时间。她是在死前三天埋的,
而埋的地点,正对着镇子中心——那座废弃多年的土地庙!深夜,
张道士独自一人来到荒草丛生的土地庙。庙宇破败不堪,神像早已坍塌。他在庙里仔细搜寻,
终于在残破的供桌底下,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本薄薄的、用黄裱纸订成的册子,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符号和人形图案,
旁边用小字标注着生辰八字。张道士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难看。这是一本邪术册子!
上面记载的正是“七日买命钱”的施展方法!更让他心惊的是,册子的最后一页,
清晰地写着七个名字和对应的生辰八字!王寡妇、李二狗、翠云的名字赫然在列!
而排在最末的那个名字,竟然是……镇长!5 谁是螳螂,谁是蝉张道士拿着邪术册子,
悄悄找到了镇长。镇长看到册子上自己的名字排在最后,吓得面如土色,瘫倒在地。
“道长救我!这…这从何说起啊!”镇长涕泪横流。张道士紧盯着他:“这册子藏在土地庙,
你可知这庙有何特殊?”镇长哆嗦着回忆:“土地庙…对了!三年前翻修镇子排水沟时,
在庙基下挖出过一具无名枯骨,当时…当时为了省钱省事,
就…就草草埋回原处了…”张道士恍然大悟:“这就对了!那枯骨生前必是横死,
怨气凝结于此。施术者利用了这天然的怨气节点,在此设下邪阵!他选中的七个目标,
生辰八字都与这枯骨的怨气相冲,以你们七人之命为祭,不仅可以完成‘买命’,
更能彻底激发此地怨气,助他修炼某种极阴邪的功法!镇长,你必然是因某种原因阻碍了他,
才被他列入名单!”“那…那施术者到底是谁?!”镇长惊恐地问。
张道士目光如电:“能接触到王寡妇、李二狗、翠云,甚至是你,
又能自由出入土地庙而不引人怀疑…这个人,必须对镇上极其熟悉,
且有一定身份便利…”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张道士反应极快,
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只见一个黑影正仓惶地翻过院墙!张道士甩出一道符箓,
化作金光射向黑影!“噗嗤!”金光击中黑影肩头,黑影闷哼一声,却速度不减,
消失在夜色中。地上,留下了一小滩血迹和…一枚沾血的铜钱!张道士捡起铜钱,
入手冰凉刺骨,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邪气。他看向黑影消失的方向,眼神凝重。
虽然没看清脸,但那背影…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6 最后的陷阱第五天,
第六天,又有两人离奇死亡,死状如出一辙,脚心铜钱印触目惊心。整个清水镇如同鬼域,
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名单上只剩下镇长一人!今天是第七天,也是施术者“功成”之日!
张道士断定,对方今夜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对镇长下手,完成最后的“买命”。
镇长府邸被张道士布下了重重符阵,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张道士手持桃木剑,严阵以待。
所有家丁都被集中在正厅,手持火把和浸过黑狗血的木棍。时间一点点流逝,子时将近。
空气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突然!“叮…叮叮…叮叮叮…”清脆的、密集的铜钱滚动声,
毫无征兆地在镇长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同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由疏到密,
仿佛有无数的铜钱从四面八方滚来,汇成一片冰冷的金属浪潮!“来了!”张道士低喝一声,
桃木剑指向大门。“砰!!!”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巨力轰然撞开!
阴风裹挟着浓烈的土腥味和腐臭味狂灌而入!火把剧烈摇曳,光线忽明忽灭。门外,
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镇长府上管家的衣服,但脸色青灰,双目翻白,
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手脚僵硬地一步步挪进来。正是管家——老吴!他手中,
紧紧攥着一大把沾着泥土的铜钱。“老吴?!”镇长失声惊呼,难以置信。
老吴在府上兢兢业业几十年,是最不可能被怀疑的人!“他被控制了!”张道士厉声道,
“邪术已深入骨髓,他现在是施术者的傀儡!”老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猛地将手中的铜钱向前一撒!“哗啦——!”数十枚铜钱如同活物般,带着凄厉的破空声,
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铺天盖地射向人群,直取镇长面门!
每一枚铜钱都蕴含着刺骨的阴煞之气!7 真相与黄雀张道士早有准备,
桃木剑舞成一团金光:“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金光暴涨,形成一个护罩,
将镇长和家丁护住。铜钱撞在金光护罩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纷纷化为黑灰落下。
但冲击力巨大,护罩剧烈震荡,张道士也脸色一白,显然消耗不小。老吴一击不中,
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四肢着地,以非人的速度向金光护罩猛扑而来!指甲瞬间变得乌黑尖长,
抓向护罩!“孽障受死!”张道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红光大盛,
发出龙吟般的清啸!他脚踏罡步,一剑刺出,直指老吴心口!“噗!
”桃木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老吴的身体!没有鲜血流出,
只有一股浓郁的黑气从伤口喷涌而出!老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僵硬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