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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街深处的铜***林小满蹲在修理铺对面的石阶上时,梅雨季的雨正下得缠绵。

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沾了水珠,滑溜溜的,像抹了层油。她数着檐角滴落的雨珠,

第一百二十七滴时,推拉门“吱呀”一声开了,金师傅端着个搪瓷杯出来,杯沿结着圈茶垢,

里面飘着片完整的茉莉花瓣。“小姑娘,进来避避雨?”老人的声音混着雨气,

温吞吞的像杯晾了半晌的茶。林小满犹豫了一下。她背包里的插画稿怕潮,

封面上的“时光照相馆”地址已经被雨水洇开了一角。跟着老人走进铺子,

一股混合着松节油、檀香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让她想起外婆的老房子——那里也总堆着些说不清年代的旧物,阳光照进来时,

灰尘在光柱里跳舞。柜台后的墙上挂着幅褪色的地图,标注着早已消失的胡同名称,

“拾遗巷”三个字被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行小字:“民国二十六年,

槐花开得最好的地方”。林小满的目光落在地图下方的木架上,

那里摆着些更奇怪的东西:缺了口的粗瓷碗里插着干枯的莲蓬,断柄的紫砂壶里养着株绿萝,

最上层的铁皮盒里,竟装着半盒生锈的回形针,每个针脚都弯成了心形。

“这些都是客人落下的。”金师傅把搪瓷杯推给她,茶水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有的是忘了拿,有的是故意留下的。”他指了指那盒回形针,

“去年有个中学老师来修钢笔,说总用回形针给学生夹作业,夹着夹着就弯了。

她想修‘总把学生名字记错’的毛病,我给了她片‘记忆碎片’,

代价是忘了自己初恋的名字。”林小满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她也有记不住的事——外婆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总觉得卡在喉咙里,

像颗没咽下去的药片,模糊又硌人。雨势渐小时,金师傅突然从柜台下抽出个木匣,

打开时“咔嗒”一声轻响。里面铺着块深蓝色绒布,放着枚银质书签,

雕着只衔着书卷的燕子,翅膀断了一根。“这是前天收的,”老人用镊子夹起书签,

“客人说,当年答应给考上大学的妹妹送支钢笔,结果妹妹没等到开学就走了,

这书签是妹妹用第一笔稿费买的。”他往书签上抹了点透明液体,林小满凑近一看,

书签表面竟浮起层薄雾,雾里映出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正趴在灯下给书签描金,

旁边摊着张揉皱的稿费单,金额栏写着“二十五元整”。“忆水只能映出物件记得的事,

”金师傅把书签放回木匣,“人记不住的,它倒能替你攒着。”林小满的心突然一揪。

她摸了摸背包里外婆的银镯拓片,那是她去年找人做的,真镯子被偷后,她总对着拓片发呆,

却怎么也想不起外婆把镯子塞给她时的表情——是笑的,还是哭的?雨停时,

阳光突然从云缝里钻出来,斜斜地打在修理铺的玻璃柜上。

林小满看见柜角的黑檀木盒在光线下泛着暗纹,像只蜷着的猫在眨眼睛。

金师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朵菊花:“那盒子啊,比我岁数都大。

民国三十八年,有个钟表匠拿来的,说能装‘走丢的时间’。

”2 会说话的银镯张老太第二次来修理铺时,手里拎着个竹篮,篮里铺着块蓝印花布,

放着六个白胖的米糕,桂花馅的,甜香漫了满铺。“金师傅,尝尝?

”老太太的手背上爬着青筋,却稳得很,“我孙女教我做的,说比外面买的干净。

”林小满正在给铺子画速写,笔尖顿了顿。她认出这是张老太——那个偷了她银镯的老太太,

此刻鬓角别着朵新鲜的白玉兰,蓝布衫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不了,牙口不行。

”金师傅退回竹篮,手里正修着只老式座钟,钟摆的铜球磨得发亮,“您孙女……找着了?

”张老太的眼睛亮了亮,像落了星子:“找着了!在上海当医生,住的楼底下就有棵桂花树,

跟咱们巷口的那棵一样粗。”她从兜里掏出张照片,塑封膜上还沾着点桂花屑,“您看,

这是她给我买的新拐杖,红木的,比我那根结实多了。”照片里的女医生穿着白大褂,

正给张老太整理围巾,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林小满的外婆。林小满的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小墨点,

突然想起外婆总说:“人啊,就像老槐树,看着糙,根底下都连着呢。”张老太走后,

金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皮饼干盒,里面装着些泛黄的信纸。“这是沈钟表匠的信,

”他抽出最上面一封,纸边都卷了,“民国三十六年写的,说他女儿总偷藏他的钟表零件,

想自己拼个怀表。”林小满凑过去看,字迹娟秀,不像男人写的。“这是他女儿写的吧?

”她指着落款处的小画,是只歪歪扭扭的钟表,

指针指着三点十七分——正是那只断链怀表停住的时间。金师傅笑了,

露出那颗金牙:“小姑娘眼睛尖。沈姑娘当年总模仿她爹的笔迹写信,说等学会修表了,

就给爹做只‘永远不走错’的钟。可惜啊……”他没再说下去,把信纸折好放回盒里,

铜铃突然“叮铃”响了,门口站着个穿校服的女生,手里攥着只摔裂的陶瓷兔子。“师傅,

能修这个吗?”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兔子的耳朵断了一只,“这是我最好的朋友送的,

她今天转学了,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谢谢……”林小满看着女生通红的眼睛,

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的夏天,陈默把笔记本递给她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

像只受惊的鸟雀轻快地跳开。她当时只顾着脸红,连句“谢谢”都没说出口。

3 断弦的吉他与未寄的信吉他少年第二次来修理铺时,怀里抱着个更大的琴盒。

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乐队T恤,上面印着“1998”的字样,袖口磨出了毛边。“金师傅,

我想通了。”他把琴盒放在柜台上,声音比上次稳了些,“我不修弦了,

想修修这琴身的刻字。”琴身上的“安”字被人用刀划得乱七八糟,像道愈合不了的疤。

林小满认出那是教导主任的手笔——当年她的素描本上,也被主任用红笔批过“不务正业”,

墨迹透过纸背,在最后一页的猫脸上洇出个丑陋的圈。金师傅拿出把小刻刀,

刀尖沾了点忆水,轻轻在划痕上抹了抹。琴身突然浮现出片光斑,

映出教室后排的场景:男生正低头刻字,女生趴在桌上假装睡觉,

嘴角却偷偷翘着;教导主任的皮鞋声从走廊传来时,女生突然把琴往桌下塞,

手指被弦勒出道红痕。“她当时说,”男生的声音有点哑,“等你把字刻完,

我们就去天台弹《同桌的你》。”林小满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她想起陈默的笔记本,

最后一页总空着,她偷偷翻过无数次,只看到右下角有个小小的“满”字,

像粒藏在页脚的星子。那天傍晚,林小满在修理铺帮忙整理旧物,

从柜底翻出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面装着些未寄出的明信片。最上面一张画着拾遗巷的槐树,

收件人是“上海,阿棠”,寄件人地址只写了“金记修理铺”,邮戳是二十年前的。

“这是金师傅年轻时候的?”林小满捏着明信片的边角,纸面发脆,像一碰就会碎。

金师傅正在给座钟上弦,闻言动作顿了顿:“是给一个姑娘寄的。她总说上海的洋楼好看,

就是没有咱们巷里的槐树香。”他把钟摆挂好,“后来她真去了上海,嫁了个修钢笔的,

听说现在还在老城区开着家文具店。”林小满看着明信片上的槐树,

突然想起外婆家的老槐树。每年槐花开时,外婆就搬个小马扎坐在树下,摘满一竹篮白花,

和着面粉煎成饼。她总嫌外婆的围裙沾了花瓣渣,

却不知道那是她最后一次吃外婆做的槐花饼。铜铃响时,夕阳正把巷口染成金红色。

陈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相册,封面上贴着张褪色的电影票根,

是七年前上映的《青春派》。“我在旧书市场淘到的,”他挠了挠头,“里面夹着张你的画,

是只蹲在槐树下的猫。”林小满翻开相册,第三十二页果然贴着她的画,

画的角落有行小字:“送给总借我橡皮的陈默”。她突然想起,

这张画是她偷偷塞进他笔记本里的,后来笔记本还回来时,画不见了,她别扭了好几天,

以为他扔了。“我一直夹在相册里。”陈默的耳朵有点红,“那天在站台,

我想说的是……这画我很喜欢。”4 黑檀木盒里的秘密入秋后的第一个晴天,

修理铺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头发花白的周老先生,是“时光照相馆”的老板,

也就是林小满最初要找的甲方。他拄着根铜头拐杖,拐杖头雕着相机镜头的模样,

怀里抱着个牛皮纸包,里面是台老式胶片机。“金师傅,”周老先生把相机放在柜台上,

机身掉了块漆,露出底下的黄铜,“这机子修不好了,但我想看看里面没洗出来的胶卷。

”他的声音发颤,“五十年前,我给她拍了卷照,还没来得及洗,她就跟着船队走了,

说是去闯南洋。”金师傅接过相机,手指在快门键上按了按,“咔哒”一声轻响,

像咬碎了颗话梅核。他往胶卷仓里倒了点忆水,暗盒突然透出微光,

在墙上投出模糊的影像:穿布拉吉的姑娘站在码头,风掀起她的裙摆,

像只白蝴蝶;周老先生举着相机,手抖得厉害,照片虚了大半;最后一张是姑娘的背影,

船舷上的“南洋号”三个字被浪花打湿了一半。“她后来寄过信,说在槟城开了家花店,

”周老先生抹了把眼睛,“再后来就断了联系。前阵子我孙子说,

槟城真有个老太太开着家‘中国花店’,门口种着咱们这儿的茉莉。

”金师傅从黑檀木盒里拿出片琥珀色的碎片,像块凝固的阳光:“这是‘重逢碎片’,

能让你在梦里跟她见一面,但代价是……忘了她离开那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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