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剧烈的头痛像电钻凿进太阳穴,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酸。我猛地睁开眼,
惨白的天花板,滴答的仪器声——医院VIP病房。记忆碎片轰然炸开:刹车失灵,
高速护栏扭曲的金属,林晚月最后惊恐扭曲的脸…还有更远的,上一世!被商业对手设局,
公司破产,父亲跳楼,我拖着残腿在雨里爬行,而我的妻子林晚月,
挽着害我家破人亡的仇人沈泽,踩着高跟鞋从我淌血的手背上跨过去,笑声像淬毒的银铃!
“醒了!阿言你醒了!”带着哭腔的、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我僵硬地转动脖颈。
林晚月扑在床边,眼睛红肿,泪水涟涟,那张我痴恋两世、清纯如皎月的脸上,
此刻布满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深不见底的恐惧?她的指尖冰凉,死死抓着我的手,
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阿言!对不起!上一世是我蠢!是我被沈泽骗了!我不是故意的!
原谅我!这一世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我用命补偿你!”她也重生了!
巨大的荒谬感攫住我。补偿?用命?上一世她依偎在沈泽怀里,看着我像条狗一样挣扎时,
可没想过补偿!她递上伪造文件亲手送我父亲去死时,可没掉一滴泪!胃里翻江倒海。
我猛地抽回手,像甩开一条毒蛇。她错愕地看着我,泪珠悬在睫毛上。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年轻女人端着药盘进来。柔顺的黑发束在脑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小鹿般清澈温顺的眼睛。许清浅。上一世,
我瘫痪在肮脏的出租屋等死时,只有这个素不相识的小护士,每天偷偷塞给我一个热馒头,
最后…为了拦下沈泽派来“处理”我的混混,被活活打死在冰冷的巷子里。
鲜血染红了她给我的最后半个馒头。“苏先生,该吃药了。”她的声音轻柔,
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林晚月警惕地盯着她,像护食的母兽。我看着许清浅,
又看看林晚月那张梨花带雨、写满算计的脸。胸腔里那颗死过两次的心脏,冰封的荒漠下,
终于裂开一道缝。“护士小姐,”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却清晰无比地指向许清浅,“麻烦你,
离我近一点。”在许清浅微怔和林晚月骤然惨白的目光中,我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一字一顿:“这个女人,吵得我头疼。请她出去。”2.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冻结。
林晚月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像看一个陌生人。“阿言…你…你说什么?”许清浅也愣住了,端着药盘的手指微微收紧,
眼神在我和林晚月之间飞快地扫过,带着一丝无措和谨慎。“我说,”我盯着林晚月,
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像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你很吵。出去。立刻。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林晚月摇摇欲坠的神经。“苏言!”她猛地站起来,
声音尖利刺破病房的寂静,带着被羞辱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恐慌,“你疯了?!我是你妻子!
我守了你三天三夜!你刚醒来就为了这个***赶我走?!
”她涂着精致丹蔻的手指猛地指向许清浅。许清浅身体一颤,下意识后退半步,垂下眼睫,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柔弱而无辜。“妻子?”我嗤笑出声,
声音里淬着上一世地狱般的寒冰,“林晚月,重活一次,你演给谁看?
上一世你挽着沈泽的手,看着我像条狗一样爬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妻子?
你递上伪造文件把我爸逼死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妻子?”林晚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嘴唇翕动着,想辩解,
却在我洞悉一切、充满恨意的目光下哑口无言。巨大的恐惧和心虚让她浑身发抖。“滚。
”我闭上眼,不再看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脚步声踉跄着冲出了病房,
带着压抑的呜咽和门板被重重摔上的巨响。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许清浅。沉默在蔓延。
“苏先生…您…还好吗?”许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她干净清秀的脸上。这一世,她还不是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小护士。
这一世,我提前找到了她。“许清浅,”我看着她,眼神复杂,冰封的心底裂开一丝微光,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私人看护。薪水翻三倍。只有一个要求,别让那个女人靠近我。
”许清浅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受宠若惊的感激,她用力点头,
声音温软却坚定:“好的,苏先生!我一定照顾好您!”看着她温顺的样子,
我心底那点微光却瞬间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沈泽…林晚月…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豺狼…这一世,血债必须血偿!3.重生第三天,
我强行出院。苏氏集团顶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匍匐在脚下。
空气里弥漫着权力的冰冷气息。我转动着轮椅车祸腿伤未愈,听着心腹助理陈默汇报。
“苏总,林小姐…林晚月小姐在楼下,吵着要见您,被保安拦住了。她情绪…很激动。
”陈默声音平板,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让她滚。”我声音毫无波澜,“另外,
通知下去,三天后召开董事会,我要重组核心团队。”“是。”陈默迟疑了一下,
“还有…沈氏集团那边,沈泽派人送了份‘慰问礼’,
是一份…关于城西那块地的开发意向书。”沈泽!这个名字像毒刺扎进神经!上一世,
就是这块地,被他联合林晚月做了局,成了压垮父亲和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呵,
”我冷笑,眼中戾气翻涌,“收下。告诉他,我很‘喜欢’。”喜欢?
喜欢到要把这块地变成他的坟场!“还有,”我目光转向陈默,“去查一个人。许清浅。
我要她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事无巨细。”陈默眼中精光一闪:“明白。
”许清浅…这一世,我提前找到你,护住你,但…你真的只是那个善良的小护士吗?
前世那场“意外”的相遇,真的是巧合?门被敲响。许清浅推着护理车进来,
脸上带着柔和的浅笑:“苏先生,该换药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纯净得不染尘埃。
我看着她,眼神幽深。林晚月是明晃晃的毒蛇,那许清浅…会不会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照片上,
许清浅和一个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男人站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角落,
似乎在交换什么东西。拍摄时间…是我车祸前一天!紧接着,第二条信息弹出,
只有一句话:“苏总,您捡回来的小白兔,爪子可利着呢。小心被反咬一口。
——关心您的人。”心,猛地一沉。4.林晚月像疯了一样。她不再扮演柔弱,
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苏言!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
就一次!许清浅不是好人!她是沈泽的人!她在骗你!”“苏言!
你忘了我们上一世多恩爱吗?你忘了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吗?你不能这么对我!”“苏言!
你会后悔的!你选那个***你会不得好死!”诅咒、哀求、歇斯底里的威胁,
信息塞满了收件箱。我一条没回,直接拉黑。她开始堵我。公司楼下,公寓门口,
甚至我复健的私人医院外。她憔悴不堪,眼窝深陷,
曾经清纯动人的脸只剩刻骨的怨恨和疯狂。“苏言!你出来!你看着我!
”她拍打着我的车窗,声音嘶哑,“那个许清浅!她和沈泽有交易!她接近你就是想害你!
你醒醒啊!”我面无表情地升起车窗,隔绝她扭曲的脸和刺耳的尖叫。司机一脚油门,
将她狼狈的身影远远甩开。后视镜里,她跌坐在路边,像个被彻底遗弃的破布娃娃。
“苏先生…林小姐她…”副驾上的许清浅,透过后视镜看着,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忍和担忧。
“心疼她?”我淡淡开口,目光锐利地扫向她。许清浅身体一僵,连忙摇头,
眼神清澈无辜:“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可怜。”“可怜?”我嗤笑,
“收起你无用的善良。这世上,有些人,不配得到怜悯。”特别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看着许清浅温顺的侧脸,攥紧了口袋里那张模糊的咖啡馆照片。5.董事会上,
我坐在轮椅上,却像一头蛰伏的猛虎。父亲留下的老臣,沈泽安插的暗桩,
心怀鬼胎的股东…一张张脸在眼前掠过。我抛出重组方案,
核心就是收回城西地块的独立开发权,引入新的战略伙伴——一个由我秘密控股的海外资本。
沈泽的代言人立刻跳出来反对:“苏总!城西项目一直是沈氏与我们共同开发,突然收回,
不合规矩!也会极大损害双方合作信任!”“规矩?”我转动轮椅,面向他,眼神冰冷,
“苏氏的规矩,由我定。至于信任?”我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全场,
“和一条时刻想咬死主人的狗,谈什么信任?”全场哗然!“苏言!你什么意思!
”代言人拍案而起。陈默适时地将一沓文件摔在会议桌上。“王董事,需要我提醒你,
过去三年,你通过沈泽的情妇,转移了多少苏氏资产吗?还有李董,你在海外那个空壳公司,
吃的回扣够判几次?”文件散开,触目惊心的转账记录、合同复印件暴露在众人眼前!
被点名的两人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会议室死寂。“现在,”我声音不高,
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还有谁,对我的方案有异议?”无人敢再出声。
沈泽伸进来的爪子,被我当众连根剁掉!散会后,陈默推我回办公室,低声道:“苏总,
查到了。许清浅的母亲一年前确诊尿毒症,需要天价手术费。车祸前一天,
她账户突然收到一笔五十万的匿名汇款。汇款源头…指向沈泽的一个空壳公司。”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