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李诚！你个没用的东西，三十岁了还打光棍，我们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村头王婆子的尖叫声划破了黄昏的宁静，我缩在自家破茅屋里，
握着手中那张皱巴巴的银票发呆。五两银子，这是我卖了家里最后一头老母鸡换来的，
本想着去镇上给爹娘买点药，没想到半路遇到那个算命的瞎子。"小伙子，你印堂发黑，
近日必有血光之灾。"瞎子摸着我的手掌，脸色突然大变，"不对，不是你的劫，
是你爹娘的！"我当时只当他是骗钱的江湖术士，可现在看着门外越来越浓的夜色，
心里却莫名发慌。爹娘今天一大早就说要去山上采药，到现在还没回来。
以往他们最晚酉时就回家了，今天都快要子时了。"爹！娘！"我推开门大喊，
山谷里只有我自己的回音在回荡。月光如水，照得整个村子阴森森的。
我举着火把一路跑到后山，沿着爹娘平时走的小路找了个遍，除了几株被人采过的草药，
什么都没有。回到家时，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推开院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院子里多了两头水牛。两头毛色发白的老水牛，正安安静静地站在我家的井边，
一头稍微大一些，一头略显瘦弱，都用那种很人性化的眼神盯着我看。"哪来的牛？
"我走近一步，那头大一些的水牛突然跪下前腿，对着我磕头。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牛怎么会磕头？更诡异的是，那头瘦一些的水牛也跟着跪下，
两头牛就这样一起对着我磕头，眼中居然流出了泪水。"你们..."我声音有些颤抖，
"你们是谁？"两头牛对视了一眼，大的那头用蹄子在地上划了几个字：爹、娘、在、此。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手中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爹？娘？"我跪在地上，
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大水牛的脸，"真的是你们吗？"大水牛用鼻子蹭了蹭我的手，
那种熟悉的温暖让我瞬间确认了心中的猜测。这真的是我爹！而旁边那头瘦弱的水牛，
看着我的眼神里满含着慈爱和心疼，正是我娘特有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怎么会变成牛？"我抱着爹变成的水牛大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爹用蹄子继续在地上划字，
歪扭扭地写道：为、了、你、能、娶、妻、我、们、求、仙、人、变、牛、帮、你、赚、钱。
我看着地上的字，心如刀绞。原来，爹娘看到我三十岁还没娶媳妇，觉得都是因为家里太穷，
连彩礼都拿不出来。他们偷偷去山上找了个传说中的神仙，
用自己的肉身换了一对能干活的水牛身体，想着这样我就能靠养牛发家致富，早日娶妻生子。
"爹，娘，你们这是何苦啊！"我抱着两头牛痛哭流涕，"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
也不愿意你们变成这个样子！"娘用蹄子蹭着我的脸，
在地上写道：傻、孩、子、能、看、到、你、幸、福、我、们、就、满、足、了。那一夜，
我抱着两头牛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里五味杂陈。第二天一早，
邻居们看到我家多了两头水牛，都跑来看热闹。"李诚，你哪来的钱买牛？
""这两头牛看着挺老实的，干活一定很卖力。""有了牛，你家日子就好过了。
"我只是默默地点头，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两头牛的真实身份。从那天起，
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爹娘虽然变成了牛，但他们的疼爱丝毫没有减少。每天天不亮，
爹就会用蹄子轻轻推醒我，催我起床去田里干活。娘则会把院子里的杂草吃得干干净净，
连除草的力气都给我省了。有了两头强壮的水牛帮忙，我的十亩田很快就翻了个遍。
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完成的农活，现在三天就搞定了。更神奇的是，
爹娘似乎真的具备了牛的一些能力。他们能够准确地判断天气变化，每当要下雨的时候，
爹就会对着天空哞叫几声，然后用蹄子指向田里，示意我赶紧收割庄稼。有一次，
我正在田里犁地，娘突然发疯似的朝我跑来，用身体把我撞到一边。就在我跌倒的瞬间，
一条毒蛇从我原本站立的地方游过。如果不是娘救我，我肯定被蛇咬了。最让我感动的是，
每当我累得腰酸背痛时，爹娘就会用温热的舌头轻轻舔我的手和脸，
那种温暖的感觉比任何药都管用。三个月后，我家的粮食获得了大丰收。
十亩田收了两千斤稻谷，比往年多了整整一倍。拿到卖粮的钱时，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一百五十两银子，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巨款。当天晚上，我跪在爹娘面前，颤声说道："爹，
娘，我们发财了。有了这些钱，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们变回人身。
"爹在地上写道：别、想、那、些、快、去、说、媒、娶、妻、要、紧。就在这时，
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村里的媒婆张大娘，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李诚，给你介绍个好姑娘。这是隔壁村李木匠的女儿晴儿，人长得俊，手脚又勤快，
最重要的是她不嫌你穷。"我看向那个叫晴儿的姑娘，她长得确实清秀，
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善良和坚韧。"大叔，我听说您家里有两头好牛，能让我看看吗？
"晴儿的声音很甜美。我点点头，把她们领到后院。晴儿看到爹娘变成的水牛时，
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两头牛真好，看起来就很有灵性。"她走近娘，
轻轻抚摸着娘的头，"尤其是这头母牛，眼神好温柔啊。"娘用鼻子蹭了蹭晴儿的手，
眼中满含着慈爱。我知道，娘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一个月后，我和晴儿成了亲。
婚礼当天，村里的乡亲们都来祝贺，我花了五十两银子办了一场体面的婚礼。新婚夜，
晴儿告诉我："李郎，我嫁给你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看到你对那两头牛的好。
一个对牲畜都这么有爱心的男人，一定也会疼爱自己的妻子。"我心中一痛，
如果她知道那两头牛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怎么想。第二章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
晴儿是个好妻子，不仅人长得美，手脚也勤快。她每天起早贪黑地操持家务，
把我们的小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最让我欣慰的是，晴儿对爹娘很好。
她总是给两头牛喂最好的草料，还经常用刷子给它们刷毛。"这两头牛真是我们家的宝贝，
有了它们，咱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晴儿一边给娘刷毛一边说道。娘很享受晴儿的照料，
总是安静地站着，眼中满含着对这个儿媳妇的喜爱。有时候我看着这一幕，
心中既温暖又心酸。爹娘这辈子没享过什么福，变成牛之后，反倒得到了儿媳妇的精心照料。
随着家境的好转，我又买了两头年轻力壮的水牛来干重活。爹娘年纪大了，
我不忍心让他们太累，就把他们养在后院，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李郎，
咱家现在有四头牛，是不是太多了？"有一天，晴儿忽然问我，
"那两头老牛已经不能干重活了，每天就是吃草，会不会太浪费？"我心中一紧，
连忙说道："那两头老牛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晴儿看着我的表情，
没有再说什么，但我察觉到她眼中有一丝不解。一年后，晴儿怀孕了。我高兴得不得了，
爹娘也很兴奋，两头牛在院子里转圈，哞哞地叫个不停。"看它们高兴的样子，
就像真的爷爷奶奶一样。"晴儿摸着肚子笑着说。听到这话，我差点哭出来。
它们本来就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啊。为了给即将出生的孩子准备更好的生活条件，
我决定去府城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听说那里的丝绸很赚钱，我想着去学学经验。临走前，
我把晴儿叫到一边，郑重其事地说："晴儿，我去府城可能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特别是那两头老牛，一定要照顾好，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李郎，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家里的一切。"晴儿拍着胸脯保证。我又走到后院，
抱着爹娘变成的两头牛，红着眼睛说："爹，娘，我要出门一趟，你们在家要乖乖的，
等我回来。"爹用蹄子在地上写道：去、吧、孩、子、我、们、等、你。
娘也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脸，眼中满含着不舍。带着两袋干粮和一些银子，
我踏上了去府城的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村子这么远，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府城果然繁华，
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商铺鳞次栉比。我花了三天时间走遍了所有的丝绸店，
向老板们请教生意经。一个叫刘掌柜的老板人很好，不仅教了我很多关于丝绸的知识，
还告诉我一些进货的门路。"小兄弟，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还有就是要有眼光。
"刘掌柜抚着胡须说道，"我看你人老实，将来一定能发财。"我在府城待了整整八天，
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谈成了几笔小生意。带着满心的欢喜和一些丝绸样品，
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可是，当我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迎接我的却是晴儿满脸的泪水。"李郎，
你终于回来了！"晴儿扑到我怀里大哭，"我做错事了！"我心中一沉，
急忙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那两头老牛..."晴儿哭得更厉害了，
"我把它们卖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站不稳。"什么？你说什么？
"我抓着晴儿的肩膀，声音都在颤抖。"前天，村里来了个牛贩子，说收老牛。
我想着那两头牛反正也不能干活，每天还要吃那么多草，就..."晴儿越说声音越小，
"我卖了三十两银子，想着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我感觉天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爹！娘！我把亲生父母卖给了牛贩子！"牛贩子叫什么名字？他们把牛运到哪里去了？
"我抓着晴儿的手，眼睛都红了。"他说叫张屠夫，是镇上专门杀牛卖肉的。
"晴儿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李郎，你怎么了？不就是两头老牛吗？"张屠夫！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转身就往外跑。"李郎！你去哪里？"晴儿在后面追着喊。
我顾不上回答，一路狂奔到镇上。张屠夫的肉铺在镇子东头，老远就能闻到血腥味。
冲进肉铺时，我看到张屠夫正在剁肉，案板上摆着红红的牛肉，
旁边堆着几根白花花的牛骨头。"张屠夫！前天你收的那两头老牛呢？
"我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哟，这不是李家的小子吗？"张屠夫看着我，咧嘴一笑，
"你来得正好，你家那两头牛的肉可真嫩，老客户都抢着要呢。"我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全...全杀了？""那当然，我买牛是干什么的？当宠物养吗？
"张屠夫指着案板上的牛肉，"这些就是你家那两头牛，要不要买点回去尝尝？
"我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牛肉，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过去。爹！娘！我对不起你们！
"牛皮呢？牛皮还在吗？"我挣扎着爬起来，声音哽咽着问。"牛皮啊？"张屠夫想了想，
"卖给东街的皮匠王老五了，你要牛皮干什么？"我不顾一切地冲出肉铺，跑向东街。
王老五的皮匠铺里，一个老头正在鞣制皮革。看到我冲进来，他抬起头："小伙子，
买皮具吗？""前天张屠夫送来的两张牛皮，还在吗？"我气喘吁吁地问。"在倒是在，
不过已经做成皮具了。"王老五指着墙上挂着的一条黑色腰带和一双皮靴，"你要买吗？
"我看着那条腰带和那双皮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是爹娘的皮啊！"多少钱？
我都要了。"我颤抖着掏出钱袋。"腰带五两，皮靴三两，一共八两银子。
"我把钱递给王老五，小心翼翼地取下腰带和皮靴，就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
这是爹娘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回到家里，晴儿正坐在院子里抹眼泪。看到我回来，
她连忙站起来。"李郎，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那两头牛。"我没有责怪她，
因为她不知道真相。但心中的痛苦却像刀子一样在割着我的心。我把腰带系在腰间，
把皮靴穿在脚上，这样仿佛爹娘还在我身边保护着我。从那天起，我变得沉默寡言。
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要带着那条腰带和那双皮靴，这是我对爹娘的思念，
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第三章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
想要忘记失去爹娘的痛苦。丝绸生意越做越大，从府城进货回来在村里和附近的镇子上卖，
虽然利润不高，但总算有了稳定的收入。晴儿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每当我看着她抚摸着肚子，温柔地和未出生的孩子说话时，心中总是五味杂陈。
爹娘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可现在他们却永远看不到了。"李郎，
你说孩子生下来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晴儿靠在我肩膀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像你好，你长得美。"我摸着她的头发，心中却在想：要是爹娘还在，该多高兴啊。
腰间的牛皮腰带紧贴着我的身体，脚上的皮靴也从来没有脱下过。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会用手轻抚着腰带，仿佛还能感受到爹的温暖。"李郎，你这条腰带和这双皮靴天天穿着，
也不嫌累？"晴儿有些不解地问。"这是我的护身符，不能脱。"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半年后，晴儿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孩子刚出生时，哭声特别响亮，
婆婆说这样的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我抱着儿子，看着他皱巴巴的小脸，心中既高兴又难过。
"爹，娘，你们的孙子出生了。"我在心里默默说道，"他长得很像我小时候，
你们一定会很喜欢的。"为了庆祝儿子的出生，我决定扩大生意规模。这次不只是卖丝绸，
还要做布匹、茶叶、香料等各种货物的生意。可就在我准备动身去更远的地方进货时，
意外发生了。那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整理货物，准备第二天出发。突然，
院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了。进来的是五个蒙面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李诚是吧？
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那个汉子声音低沉，眼神凶狠。"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我护在晴儿和孩子前面，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少废话！我们大当家的要见你，
识相的就老实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说话间，
一个汉子已经上前抓住了我的胳膊。"李郎！"晴儿抱着孩子躲在屋门口，脸色煞白。
"不要伤害我的妻儿，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我不想连累晴儿和孩子，只能选择妥协。
几个汉子用绳子把我的手绑在身后，然后架着我走出了院门。我回头看了一眼，
晴儿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眼中满含着恐惧和担忧。一路上，我被蒙着眼睛，不知道走了多久，
只感觉是在往山里走。道路越来越崎岖，脚下尽是碎石和荆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我们终于停了下来。眼前的布条被撕掉，我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洞内点着几支火把，
光线昏暗。正中央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当家。"李诚，
久仰大名。"大当家站起来，打量着我，"听说你最近发了财，丝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心中一沉，这些人是冲着我的钱来的。"大当家想要什么，直说吧。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爽快！"大当家拍了拍手，"我们也不为难你，
只要你拿出五百两银子，立马放你回家。"五百两！这几乎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如实说道。"没钱？"大当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诚，
别跟我装穷。你家这一年买牛买地，还盖了新房子，要说没钱，鬼都不信！
"看来这些人早就盯上我了，对我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大当家，我真的没有五百两银子。
我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二百两左右。""二百两？"大当家冷笑一声，"那好，
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媳妇凑齐五百两银子送来。如果三天后钱到不了，
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说完，他对手下挥了挥手，我就被拖到洞里的一个角落，
手脚都被绳子绑得紧紧的。这个山洞很深，除了那几支火把，就没有任何光源。空气潮湿，
还有一股霉味。我靠着冰冷的石壁，心中满是对晴儿和孩子的担忧。五百两银子，
晴儿上哪去凑？就算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第二天，
果然有人给晴儿送信去了。我在洞里听到土匪们的谈论，知道晴儿收到消息后哭得死去活来，
村里的乡亲们也都在帮忙想办法。可是我们这个小村子，哪里有人能拿得出五百两银子？
第三天傍晚，送信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心如死灰。"大当家，
那个女人只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有一些首饰。她跪在地上求我们放过她丈夫，
说愿意卖身为奴来抵债。"大当家听了勃然大怒："一百五十两？打发叫花子呢！
"他走到我面前，一脚踹在我胸口："李诚，看来你媳妇不够疼你啊。既然凑不齐钱，
那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我心中绝望，闭上眼睛等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对不起晴儿，
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爹娘。就在这时，我腰间的牛皮腰带突然发热了。起初我以为是错觉，
可是那种热度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一团火在腰间燃烧。"明天一早就把他解决了，
省得浪费粮食。"大当家对手下说道，然后转身走向洞口。夜深了，土匪们轮流守夜，
但大部分人都躺下休息了。洞里只剩下一个守夜的土匪，正靠着石壁打盹。腰带越来越热，
我感觉它在缓缓松动。突然，"啪"的一声轻响，腰带断了！我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机会。没有了腰带的束缚，我可以更容易地挣脱手上的绳索。
我小心翼翼地活动着手腕，利用腰带断开时留下的锋利边缘，一点一点地磨着绳子。
半个时辰后，手上的绳子终于被磨断了。我悄悄解开脚上的绳索，
然后蹑手蹑脚地朝洞口摸去。守夜的土匪睡得很死，打着响亮的呼噜声。我屏住呼吸，
小心地从他身边经过，成功逃出了山洞。外面月黑风高，正是逃跑的好时机。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回家的路狂奔。可是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喊叫声："不好了！
人跑了！"火把的光芒在我身后摇摆，土匪们骑着马追了上来。我拼命地跑，
可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我的心凉了半截。就在这个关键时刻，
我脚上的皮靴突然发力了！每一步踏出去，皮靴都会给我一股向前的推力，
让我跑得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我感觉自己像是在飞，脚下生风，山路在脚下飞快地后退。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远，最终彻底看不见了。我一口气跑了半夜，
直到看见村子的轮廓才停下来。这时，脚上的皮靴已经彻底磨烂了，鞋底破了好几个洞，
鞋面也裂开了口子。我脱下破烂的皮靴，捧在手心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爹，娘，
是你们救了我，对不对？"我喃喃自语道，"就算变成了牛皮，你们还是在保护着我。
"第四章踉踉跄跄回到家时，天刚蒙蒙亮。我推开院门，看见晴儿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
眼睛哭得红肿，见到我回来，她立刻扑了过来。"李郎！你没事就好！"晴儿紧紧抱着我，
身体在颤抖，"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轻抚着她的后背，
心中既庆幸又愧疚。"那些土匪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晴儿松开我，
上下打量着确认我没有受伤。我看了看手中破烂的皮靴，又摸了摸腰间断掉的腰带，
心中五味杂陈："运气好，趁他们不注意逃出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来了官兵，
说是要围剿山匪。我把土匪的位置告诉了他们，希望能为民除害。一个月后，
传来消息说那伙土匪已经被官兵剿灭了。我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报复。可是，
那条断掉的腰带和那双破烂的皮靴，却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爹娘真的还在保护着我。
即使变成了牛皮，他们的爱依然没有改变。我把破烂的皮靴和断掉的腰带仔细收好，
决定找个地方好好安置它们。院子后面有块空地，我平时在那里种菜。我挖了个深坑，
把皮靴和腰带轻轻放进去，然后填上土。"爹，娘，你们为了我已经付出太多了。
"我跪在土堆前，郑重地磕了三个头，"现在你们可以安息了。"奇怪的是，
埋下皮靴和腰带的第二天，那块地上就冒出了一颗小小的嫩芽。起初我以为是野草，
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几天，那颗嫩芽越长越快，而且形状很奇特，不像任何我见过的植物。
一个月后，小嫩芽长成了一棵小树苗，枝叶茂盛，绿意盎然。更神奇的是，
树干中间有个小小的洞，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样。半年后，小树变成了大树，足有一人高。
树洞也跟着变大了，现在已经有碗口大小。我经常坐在树下，和这棵奇特的树说话。"爹，
娘，这是你们变的吗？"我轻抚着树干，"如果是的话，你们就摇摇叶子。"每次我这样说，
树叶总是会轻轻摇摆，即使没有风也是如此。晴儿对这棵树也很好奇："李郎，
这棵树长得真快，而且树洞越来越大了。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说法？""树洞大了好啊，
以后孩子可以在里面藏东西玩。"我随口答道，心中却有种预感，
这棵树的存在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三年过去了，我的生意越做越大，
已经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铺。儿子也能跑能跳了，经常在院子里玩耍。
可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可能是年轻时太过劳累，加上那次被土匪抓走时受了内伤，
我经常感到胸闷气短，有时候还会咳血。找了好几个大夫看过，都说我这是积劳成疾，
恐怕时日不多了。"李郎，你一定要撑住，孩子还小，我们还要看着他长大成人呢。
"晴儿每次看到我咳血，都会哭得梨花带雨。我何尝不想多活几年，可是身体每况愈下，
连走路都觉得吃力。那棵奇特的树却越长越大，现在已经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