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经营着一家小有名气的家常菜馆,靠着实在的手艺和口碑攒下些家底。
丈夫的堂弟高中毕业没找到像样工作,他父母拎着一篮鸡蛋来求情,
说让孩子来店里学门手艺,管吃住就行,将来肯定知恩图报。我想着都是自家人,便答应了。
堂弟住到我们家,和我儿子挤一间房,儿子虽不情愿,但也没多说什么。
店里的活儿我从不偏私,让他跟着丈夫学炒菜、记菜谱,吃住用度和我家没两样,
每月还偷偷给他塞零花钱,怕他手头紧在外面受委屈。堂弟脑子活络,学东西快,
我们把压箱底的秘方都没藏私地教了他。五年后,他说想自己出去闯闯,我们不仅没拦着,
还凑了十万块给他当启动资金,帮他在隔壁街区盘了个小门面。没想到一年后,
他的店越做越大,还开了分店,对外宣传说自己是白手起家,全靠钻研独创秘方才有今天。
更让人气愤的是,他在接受本地美食栏目采访时,对着镜头叹气道:“刚入行时确实难,
寄人篱下看脸色,师傅师娘总防着我,生怕我偷学手艺,那段日子真是熬过来的,
还好没被磋磨垮。”节目播出那天,亲戚们纷纷打电话来指责我们小气刻薄,
说我们耽误了人家前程。我气不过,去找他理论,争执间被他推倒在地,撞到桌角,
颅内出血。等被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再次睁眼,
正看到堂弟的父母拎着那篮鸡蛋站在我家店门口,
满脸堆笑地说着:“让孩子来学门手艺吧……”这一世,我盯着那篮鸡蛋,
淡淡地说:“店里人手够,实在腾不出地方。”有些人心,喂不饱,也暖不热。
……1我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鼻腔里,
后脑勺被桌角撞击的钝痛仿佛还在神经上跳跃。但眼前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是我家饭馆后厨门口,瓷砖地上还沾着早上熬粥溅出的米浆。门口站着两个人,
是我丈夫的二叔二婶,王大富和李秀莲。李秀莲手里拎着个竹篮,
篮沿搭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土鸡蛋。和上一世,
分毫不差。王大富搓着手,脸上堆着褶子笑,露出两排被烟油浸黄的牙:“建军,兰芝,
你看国栋这孩子,高中毕业在家待着也不是事儿,你们饭馆生意好,就让他来学学手艺,
将来有口饭吃,也算我们做父母的了却桩心事。”李秀莲赶紧接话,
声音尖细得像指甲刮玻璃:“是啊兰芝,你看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
这鸡蛋是家里老母鸡刚下的,新鲜。国栋这孩子老实,能吃苦,到了店里肯定听话,
不给你们添麻烦,管吃住就行,我们绝不挑理。”管吃住就行。我在心里冷笑。上一世,
就是这句“管吃住就行”,让我们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我丈夫张建军是个实在人,
听他二叔二婶这么说,脸上已经露出了犹豫的神色,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二叔二婶,
不是我们不帮,”我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歉意,“实在是店里太忙了,
后厨就这么点地方,我和建军俩人转都嫌挤,再加个人,实在转不开。
”王大富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兰芝,你看你这话说的,国栋年轻,手脚麻利,
来了还能帮你们搭把手,怎么会嫌挤呢?”“二叔,真不是我驳您面子,”我看着他,
眼神诚恳,“我们这小破馆子,挣的都是辛苦钱,一天从早忙到晚,连口气都喘不上,
国栋年轻轻的,正是该闯的年纪,跟着我们在后厨烟熏火燎的,委屈了孩子。”李秀莲急了,
把篮子往旁边的台子上一放,声音拔高了八度:“兰芝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委屈?
学手艺哪有不受苦的?我们国栋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再说了,都是一家人,
帮衬一把怎么了?你们现在日子过好了,就忘了穷亲戚了?”来了。上一世也是这样,
先是打感情牌,行不通就开始道德绑架。我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二婶,话不能这么说,”我看着她,语气依旧平静,“我们日子过得好不好,
都是自己起早贪黑挣来的,一分钱一滴汗,不是大风刮来的。正因为是亲戚,
我才不能耽误国栋。他高中毕业,有文化,出去找个正经工作,或者去学点技术,
不比在后厨强?”“什么正经工作?现在工作那么好找?”李秀莲梗着脖子,
“学技术不要钱啊?你们这儿现成的师傅,现成的地方,让他学学怎么了?
我看你就是不愿意!”“是,我不愿意。”我干脆利落地承认,“我这饭馆是小本生意,
养活我和建军,还有我儿子就够费劲了,实在没能力再添一口人,
更没义务给别人当免费师傅。”王大富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兰芝,你这话,
可是把话说死了?”“二叔,是这个理。”我没看他,转头对张建军说,“建军,
你去把那篮子鸡蛋给二叔二婶装起来,人家大老远送来的,我们不能收。”张建军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想到我态度这么坚决,但他向来听我的,虽然脸上有点为难,还是走过去拿起篮子。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李秀莲一把抢过篮子,“我们好心好意来求你们,
你们就这么打发我们?张建军,你也不管管你媳妇?我们可是你亲二叔二婶!
”张建军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二叔二婶,兰芝也是为了国栋好,
她……”“为了国栋好?我看她是为了自己!怕我们国栋学了手艺抢她生意!
”李秀莲尖声叫道,声音大得隔壁铺子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随你怎么想。
”我懒得跟她掰扯,“要是没别的事,我和建军还得准备中午的菜,就不招待你们了。
”说完,我拉着张建军就往后厨走,根本不管身后王大富和李秀莲的咒骂。
“张建军你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本!”“林兰芝你个黑心肝的!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我们国栋将来发达了,看你们求不求得上!”骂声越来越远,我脚步没停。
2张建军甩开我的手,皱着眉:“兰芝,你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可是我二叔二婶……”“过分?”我看着他,眼神锐利,“建军,你忘了上一世,
我们是怎么死的了?”张建军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当然没忘。怎么可能忘。
上一世的债上一世,就是因为我心太软,听了张建军的劝,让王国栋留下来了。
李秀莲说管吃住就行,结果呢?刚住进来没三天,就嫌我们家的床硬,说睡不着。
我让建军给他换了个新床垫。没过几天,又说饭菜不合口味,天天吃店里的菜腻得慌,
想喝鸡汤。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买菜备料,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抽空给他炖鸡汤。
他和我儿子张磊住一个房间,张磊那时候刚上高中,学业重,晚上想安安静静看书,他倒好,
天天晚上跟人打电话,声音还特别大,说什么在亲戚家学手艺,将来肯定能发大财。
张磊跟我抱怨了好几次,我让王国栋小声点,他嘴上答应着,转头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甚至变本加厉,故意在张磊看书的时候外放音乐。我跟李秀莲提了一嘴,她倒好,
直接怼我:“兰芝,国栋年轻,活泼点怎么了?磊磊是哥哥,让着点弟弟怎么了?再说了,
国栋在你们这儿也不容易,放松放松怎么了?”我气的够呛,张建军还劝我:“兰芝,算了,
都是亲戚,忍忍吧。”忍?我一忍再忍。王国栋学手艺倒是学得快,建军把自己的拿手菜,
甚至我们家传的几道秘方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我想着,都是一家人,教会了他,
他能好好过日子,也算我们没白帮。每个月,我怕他手头紧,偷偷给他塞五百块零花钱,
那时候我们俩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挣几千块。他拿着我的钱,出去跟狐朋狗友喝酒唱歌,
回来还跟他爸妈说我们给他钱花,对他多好多好。李秀莲每次来,都假惺惺地说:“兰芝啊,
又让你破费了,国栋这孩子不懂事,你别惯着他。”转头就跟亲戚说我们店里挣钱多容易,
给国栋点零花钱算什么。3五年后,王国栋说想自己开店。我和建军觉得他也学的差不多了,
该出去闯闯,不仅没拦着,还把攒了好几年的十万块钱拿出来给他当启动资金。
建军说:“都是自家兄弟,能帮一把是一把。”我那时候还傻,觉得只要我们真心对他,
他肯定不会忘恩负义。真是瞎了眼。他的店开在隔壁街区,刚开始生意一般,
还时不时来问建军问题,建军每次都耐心解答。没过半年,他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听说还请了个大厨。再后来,他开了分店,买了车,买了房,
成了我们那一片小有名气的“青年企业家”。我们替他高兴,觉得没白帮他。直到那天,
本地电视台的美食栏目去采访他。我和建军特意守在电视前看。镜头里的王国栋,
穿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亮,对着主持人侃侃而谈。主持人问他:“王总,
听说您创业特别不容易,能给我们讲讲吗?”王国栋叹了口气,
脸上露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唉,说起来都是泪。刚入行的时候,寄人篱下,
跟着所谓的‘师傅’学手艺,他们防我跟防贼似的,生怕我学到真本事,平时说话夹枪带棒,
干活稍微差点就骂得狗血淋头。那段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主持人同情地看着他:“那您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靠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劲,
”王国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
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看看!我现在的手艺,都是自己一点点钻研出来的,跟他们没半点关系!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什么叫防他跟防贼似的?什么叫说话夹枪带棒?
我们把心都掏给他了,他就是这么说我们的?张建军也气得说不出话,脸憋得通红。
节目刚播完,亲戚的电话就一个个打了过来。“兰芝啊,你怎么能那么对国栋呢?
都是一家人,至于吗?”“建军,我看你媳妇就是小心眼,人家国栋现在有出息了,
你怎么也不替他高兴?”“听说你们还收了国栋十万块钱?啧啧,真是掉钱眼里了。
”我气不过,拉着建军去找王国栋理论。他的店装修得富丽堂皇,
跟我们那小破馆子天差地别。王国栋坐在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见了我们,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王国栋,你在电视上胡说八道什么!”我质问他。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说什么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在你们家那几年,我受的委屈还少吗?”“我们怎么委屈你了?
管你吃管你住,教你手艺,给你钱花,最后还拿十万块给你开店,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管我吃管我住?那是你们应该做的!
谁让你们家条件好?教我手艺?你们教的都是些皮毛,真本事藏着掖着,当我不知道?
给我钱花?那点钱够干什么的?还有那十万块,那是你们欠我的!”王国栋拍着桌子站起来,
脸上满是不屑。“我们欠你什么了?”张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欠我的多了!
”王国栋指着我们,“我在你们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受了多少气?那十万块钱,
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我不可理喻?
”王国栋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你给我滚出去!别在我这儿碍眼!”我没站稳,
往后一倒,后脑勺正好撞到旁边的桌角上。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就是刚才。4“兰芝,我……”张建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怕。
“别说话了,”我打断他,“我知道你心软,但有些人,不是你对他好,他就会感激你的。
上一世的教训还不够吗?”张建军低下头,没再说话。王大富和李秀莲骂骂咧咧地走了,
估计是去亲戚那儿搬救兵了。果然,下午的时候,张建军的大伯就打电话来了。“建军啊,
听说你二叔二婶去找你,让国栋去你店里学手艺,你没答应?”大伯的声音带着点不悦。
“大伯,店里实在忙不过来,而且……”张建军刚想解释。“而且什么?”大伯打断他,
“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你二叔二婶不容易,国栋那孩子也挺机灵的,
去你那儿学学手艺,将来能糊口,你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大伯,不是我们不通融,
是王国栋他……”我抢过电话,直接说道。“兰芝啊,我知道你当家,
”大伯的语气缓和了点,但还是带着说教的意味,“女人家心思细,但有时候也别太计较。
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关系闹僵了不好。”“大伯,我计较的不是钱,
也不是多个人吃饭,”我语气平静,“我计较的是人心。上一世……”我顿了顿,
决定还是说出来,虽然他们可能不信,但我必须让张建军知道,我不是在无理取闹。“大伯,
您就当我胡说,我做了个梦,梦见王国栋去我们店里学了手艺,我们掏心掏肺对他,
结果他发达了,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说我们苛待他,最后我还因为他……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大伯不耐烦的声音:“兰芝,你这说的什么胡话?
梦能当真吗?我看你是想多了。国栋那孩子虽然调皮点,但本性不坏,怎么会干出那种事?
我看你就是不想帮你二叔家。”“信不信由您,”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总之,这个忙,
我们帮不了。要是大伯觉得我们做得不对,那我们也没办法。”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张建军看着我,欲言又止。“别觉得我得罪了大伯,”我对他说,“上一世,
他们帮着王国栋指责我们的时候,可没念过半分亲情。”张建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二姑又打电话来,说辞和大伯差不多,无非是亲戚要互相帮衬,
别太计较之类的话。我直接把上面对大伯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挂了电话。
5接下来的几天,亲戚们轮番上阵,电话一个接一个,有指责的,有劝说的,有打感情牌的。
李秀莲更是直接带着王国栋找上门来。王国栋站在他妈身后,低着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时不时偷偷抬眼看我,眼神里却没半点愧疚,反而带着点挑衅。“兰芝,你看,
国栋都亲自来了,他知道错了,你就别跟孩子计较了,让他留下吧。”李秀莲拉着我的胳膊,
假惺惺地说。我甩开她的手:“二婶,我说得很清楚了,不行。”“林兰芝!
你别给脸不要脸!”李秀莲终于撕破了脸皮,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不就是开了个破饭馆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国栋就算不去你那儿,也照样能有出息!到时候让你高攀不起!
”“那我等着。”我看着她,冷冷地说。“你等着就等着!”李秀莲拉着王国栋,“国栋,
我们走!别在这儿看她的脸色!”王国栋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阴沉沉的,
像淬了毒的针。我心里冷笑。上一世就是这眼神,藏着多少嫉妒和怨恨,
我竟然没早点看出来。他们走后,张建军担心地说:“兰芝,这么一来,我们跟二叔二婶,
还有那些亲戚,算是彻底撕破脸了。”“撕破脸才好,”我看着他,
“总比被他们背后捅刀子强。建军,你记住,不是所有亲戚都值得我们真心对待,有些人,
你对他越好,他越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会反过来咬你一口。”张建军沉默了很久,
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国栋的“出路”王国栋没能来我们店里,
李秀莲到处跟亲戚说我们坏话,说我们发达了就忘了本,冷血无情。有些不明事理的亲戚,
还真信了她的话,见了我们都绕着走,背后指指点点。我不在乎。上一世,
我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才活得那么累,最后落得个那样的下场。这一世,我只为自己活。
6饭馆的生意照旧,我和建军踏踏实实干活,张磊学习也很努力,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平静又踏实。偶尔从亲戚那儿听到王国栋的消息。
听说他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就在家待着,天天上网打游戏。李秀莲急得不行,
又托人给他找了个在工地上搬砖的活儿。王国栋去了没三天就回来了,说太累,受不了。
李秀莲气的骂他不争气,他就跟李秀莲吵架,说要不是我们不给他机会,他也不至于去搬砖。
真是好笑。自己好吃懒做,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后来,听说王国栋认识了一群“朋友”,
天天跟着他们鬼混,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李秀莲不仅不管,还到处跟人说,国栋有本事,
认识了大人物,将来肯定能发大财。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王国栋跟着那群“朋友”去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7派出所的电话打到张建军手机上时,
他正在后厨颠勺。油星子溅在胳膊上,他都没顾上擦,接起电话,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挂了电话,他跟我说:“兰芝,国栋……被抓了。”我正在择菜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恢复如常:“怎么回事?”“跟人去撬人家仓库,偷了几箱酒,被巡逻的逮住了。
”张建军的声音透着无奈,“二叔二婶慌了神,不知道从哪儿问到我电话,
让我们去一趟派出所,想想办法。”我把手里的菜扔进盆里,擦了擦手:“不去。
”“兰芝……”张建军看着我,“毕竟是亲戚,他还年轻,真要是留下案底,这辈子就毁了。
”“毁了也是他自己选的。”我看着他,“上一世,我们掏心掏肺对他,他怎么对我们的?
这一世,他自己不学好,偷鸡摸狗,凭什么要我们去擦屁股?”“可……”“没有可是。
”我打断他,“建军,你别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骂我们的?怎么到处说我们坏话的?
现在出事了,想起我们是亲戚了?晚了。”张建军还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
是李秀莲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李秀莲的哭声和骂声混在一起,
尖得刺耳。“张建军!你个没良心的!国栋都被抓了,你还不管?他可是你亲堂弟!
你要是不管他,我就去你饭馆闹!让你生意做不成!”张建军皱着眉,刚想说什么,
我一把抢过手机。“二婶,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威胁人。”我语气平静,“国栋犯了法,
该怎么处理,是派出所的事,我们去了也没用。你们还是想想怎么配合警察调查吧。
”“林兰芝!你个黑心肝的!是不是你咒他的?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李秀莲在电话那头尖叫。“随你怎么想。”我懒得跟她纠缠,“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
忙着呢。”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还顺手拉黑了她的号码。张建军看着我,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