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诊断出只剩24小时生命，唯一的希望是顶尖外科医生沈聿。

＞他穿着白大褂走进病房时，我认出了那双曾为我哭红的眼睛。＞“签了它，我救你。

”他扔来的手术同意书最后一页，贴着七年前我分手时留下的字条：＞“玩玩而已，别当真。

”＞我跪在消毒水味里签下名字，手术灯亮起那刻他冷笑：“这次换我玩玩。

”＞麻醉生效前，我听见护士惊呼：“沈医生手在抖！”＞再睁眼时，

看见他攥着失效的除颤器，胸口染着我的血。＞监护仪长鸣声中，

他撕碎那张字条：“我当真了...晚晚别睡！”---医院的灯惨白得刺眼，

像冻僵了的太阳，悬在我头顶。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化不开，钻进鼻腔，渗进肺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冰冷的、毫无生机的洁净感。

空气里只剩下监护仪单调规律的“嘀——嘀——”声，那是此刻唯一证明我还活着的证据。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床边。我费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皮。主治医生姓林，头发花白，

脸上刻着一种混合了职业性冷静与无法掩饰的沉重的东西。他身后跟着几个年轻医生，

都低着头，目光落在脚尖或是手里的记录板，不敢看我。“苏晚？

”林医生的声音刻意放得很平缓，像怕惊扰了什么。他递过来一张薄薄的纸，

边缘几乎要割破我的视线。“急性心肌炎引发的心源性休克，进展……太快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残酷的词，但终究放弃了，“多脏器衰竭，

情况……很危急。”我的指尖冰凉麻木，几乎是靠着本能才接住了那张纸。

诊断结果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底。那些冰冷的医学名词后面，

藏着一个更简单、也更锋利的句子，几乎要破纸而出。“保守治疗……意义不大了。

”林医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无力的歉意，“唯一的希望，

是立刻进行心脏移植。”心脏移植？这四个字像重锤砸在我耳膜上，嗡嗡作响。

这希望本身就像漂浮在深渊上的一缕蛛丝。“但是，

”他接下来的话彻底抽走了我肺里最后一点空气，“你等不到合适的供体了。

以你目前的状态，最多……最多还有24小时。除非……”“除非什么？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都凝聚在这三个字上。

“除非沈聿医生主刀。”林医生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肯定，

“他是国内最好的心外专家，顶尖中的顶尖。他正在我们院做学术交流。只有他，

有理论上的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为你找到适配的供体，

并且……完成这台几乎不可能的手术。”沈聿。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瞬间在我早已麻木的心湖里激起滔天巨浪，冰冷刺骨。

还没等我从那名字带来的巨大冲击中回过神，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股冰冷的气流涌入，

带着走廊里更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一个穿着笔挺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身高腿长，

白大褂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冷硬得像他此刻脸上的线条。他的脚步稳定而无声，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压迫感，直接走向林医生，没有看我一眼。林医生立刻迎了上去，

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语气恭敬而急切。那个身影微微侧耳听着，下颌线绷得很紧。然后，

他转过了身。视线终于落在我脸上。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病房里刺目的白光落在他脸上，

勾勒出无比熟悉的轮廓，却又被一种全然陌生的冰冷覆盖。是他。沈聿。那个名字，那张脸，

瞬间和七年前那个夏夜重叠，又狠狠撕裂。那双眼睛。我曾在那里面看过最炙热的阳光，

也曾看过最汹涌的泪水。此刻，那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惊讶，没有恨意，

没有久别重逢的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封了所有情绪，

只剩下纯粹的、审视一个亟待解决的医学难题般的冷静。那双曾经为我哭红的眼睛，

如今冷得像手术刀锋上的反光。“苏晚？”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毫无起伏，

念我的名字像是在念一个标本的编号。我的喉咙像是被那目光冻住了，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指尖掐进掌心，

试图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来对抗这铺天盖地的眩晕和窒息。

沈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大约三秒，那三秒长得像一个世纪。然后，

他毫无预兆地移开视线，仿佛我只是病房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他转向林医生，

声音公式化地响起：“情况林主任已经说明。手术风险极高，失败概率远大于成功。

患者及家属必须完全清楚这一点。”“家属？”林医生下意识地重复，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苏小姐她……目前没有家属在场。”“哦？”沈聿终于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

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钧重量，砸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在他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这样。

”他淡淡地应了一句，听不出情绪。下一秒，

他动作利落地从胸前口袋抽出一支黑色的钢笔——那笔身冷硬，泛着金属的光泽，

像他此刻的眼神。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一份厚厚的文件直接扔在了我的病床上。纸张散开，

哗啦一声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签了它。”他的命令简洁、冰冷，不容置疑。

那支冰冷的钢笔随即被搁在文件最上方，像一个审判的印章。

我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那份文件上。是手术同意书。密密麻麻的条款如同天书，

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死亡的临近和手术的渺茫。

我颤抖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动着沉重冰凉的纸张，一页，又一页。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翻到最后一页，右下角是留给患者签名的地方。

我的指尖刚要触碰到那里，视线却猛地凝固了。一张边缘已经泛黄、带着明显折痕的小纸条，

被透明胶带仔细地贴在签名栏旁边。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又带着一丝当年特有的任性张狂，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猝不及防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玩玩而已，沈聿，别当真。

”**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耳边嗡嗡作响，林医生他们低低的交谈声、监护仪的嘀嗒声，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海水，

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只有那张纸条上的字，清晰得如同烧红的烙铁，

烫在我的视网膜上。七年前那个燥热的夏夜，混杂着廉价啤酒和眼泪的咸涩味道，

又一次蛮横地冲进我的鼻腔。那个被我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画面，

此刻纤毫毕现地浮现在眼前。狭窄的出租屋里，风扇徒劳地转着。他红着眼，

死死攥着我的手，声音破碎：“晚晚，你说清楚…什么叫玩玩而已？”而我，只用力甩开他，

抓起背包，在门关上的瞬间，几乎是带着一种毁灭的快意，

把那张匆忙撕下的作业纸狠狠拍在门缝里。那张字条，他竟然留着。保存了整整七年。

在这个时刻，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猛地抬起头，撞进沈聿的视线里。

他正看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我惨白如纸的脸。那里面没有愤怒，

没有质问，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和冰冷的审视。他在欣赏我的狼狈，

欣赏这迟来的审判。原来如此。这哪里是手术同意书？分明是递到我面前的耻辱柱和绞刑架。

“签，还是不签？”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冰锥，精准地刺穿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那支冰冷的钢笔，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无情的寒光。“我……”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发出破碎的音节。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被那张纸条抽干了。尊严？在死亡面前，

在这样***裸的报复面前，薄得像一张纸。求生的本能像绝望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我挣扎着，像一条离水的鱼，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坐起来。身体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濒临崩溃的器官，剧痛瞬间攫住了我。眼前阵阵发黑，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我签……”这两个字耗尽了我所有的氧气，

声音微弱得像蚊蚋。不行，还不够。我知道他想要什么。那张纸条，

七年前我拍在他心上的羞辱，如今他要我加倍奉还。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冲出眼眶，

模糊了眼前那张冰冷的脸和那张刺眼的纸条。我放弃了坐起的徒劳，身体顺着床沿，

像一袋失去支撑的沙土，重重地滑了下去。膝盖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疼痛尖锐地传来，却比不上心口窒息的万分之一。

消毒水的浓烈气味混杂着地板冰冷的尘埃气息，瞬间将我包围。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林医生和那几个年轻医生似乎倒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想要上前，

却被沈聿一个冰冷的手势制止了。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白大褂的下摆纹丝不动，

如同审判的神祇。我低着头，散乱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我涕泪横流的脸。

屈辱像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每一寸皮肤。我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

摸索着抓住那支冰冷的钢笔。笔身坚硬光滑，像握住了一块冰。指尖的颤抖几乎握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