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返老林二十年后,我再次站在老林子边缘。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这片原始森林,
树木高耸入云,枝叶交错形成天然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朽的落叶气息,
与我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我深吸一口气,肺部充满了这熟悉又陌生的空气。"林默,
你确定是这里?"队长张振国站在我身旁,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他那把老式猎枪的枪管。
他是个退伍军人,左眼下方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据说是与偷猎者搏斗时留下的。我点点头,
指向雾气深处:"就在那片山坳里,有一棵巨大的红松,树下就是我们当年的营地。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其他队员正在检查装备。王磊,我们的追踪专家,
正往背包里塞着各种工具;李强,队医兼生物学家,
在调试他的便携式检测仪;还有陈明和刘芳,这对夫妻档负责后勤和记录。
"听说这老林子里有东西,"王磊凑过来,压低声音,"附近的村民都说,
晚上能听见不像任何已知动物的叫声。"我握紧了手中的猎刀,刀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我当然知道这林子里有什么——二十年前那个夜晚,我亲眼目睹了它拖走我父亲的全过程。
"别听那些迷信说法,"张振国呵斥道,"我们是来找林教授当年失踪的线索,
不是来猎鬼的。"林教授。我父亲。世界著名的生物学家,
二十年前带领一支科考队进入这片未开发的原始森林,
只有七岁的我因为无人照顾而被允许随行。那本应是一次普通的野外考察,
直到那个满月之夜。"准备出发,"我命令道,声音比预想的要沙哑,
"天黑前我们要到达第一个营地。"队伍排成一列,我跟在张振国身后踏入老林。
阳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成斑驳的光点,脚下的腐殖层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海绵上。
林中出奇的安静,连鸟鸣都稀少得可怜。"不对劲,"李强皱眉看着他的检测仪,
"电磁场异常,而且温度比外面低了至少五度。"我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又开始发痒,
这是每次接近这片森林时都会出现的症状。医生说是神经性皮炎,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看这个!"王磊突然蹲下身,指着地面。我们围过去,
看到泥土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三趾,足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深深陷入泥土中,
显示出惊人的重量。张振国掏出卷尺测量:"长28厘米,宽15厘米,步距...天哪,
将近两米。"他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什么东西能一步跨两米?
"我盯着那些脚印,胃部一阵绞痛。
它们与我记忆中的完全吻合——那晚拖走父亲的生物留下的就是这样的脚印。"继续前进,
"我说,"保持警惕。"随着深入,森林变得更加幽暗潮湿。藤蔓像蛇一样缠绕在树干上,
苔藓覆盖了每一寸***的树皮。我们经过一片空地时,刘芳突然尖叫起来。"怎么了?
"陈明立刻护住妻子。刘芳颤抖着指向一棵老橡树:"那、那树上...有张脸!
"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树干上确实有一处奇特的纹路,乍看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嘴巴大张,眼睛部位是两个黑洞。"只是树瘤,"李强安慰道,"真菌侵蚀形成的自然现象。
"但我注意到张振国的表情变得凝重。他走近那棵树,伸手触摸"脸"的嘴巴部分,
然后缩回手,脸色苍白。"怎么了?"我问。他摊开手掌,
上面沾着一种粘稠的白色液体:"树不会分泌这种东西。"我凑近闻了闻,
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直冲鼻腔,让我差点呕吐。
那味道唤醒了埋藏最深的记忆——父亲被拖走时,空气中弥漫的就是这种气味。
"天色不早了,"我强作镇定,"我们得在天黑前扎营。"傍晚时分,
我们在一条小溪旁搭起帐篷。篝火点燃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干粮,气氛比白天轻松了些。
"林默,你父亲当年到底发现了什么?"李强突然问道,"官方报告说是遭遇野兽袭击,
但...""但什么?"我盯着跳动的火焰。"但野兽袭击不会让一支六人科考队全部失踪,
"李强推了推眼镜,"而且没有一具尸体被发现。"我沉默片刻,
然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发黄的照片递给众人。照片上是我父亲站在营地前,
背后是茂密的森林,他搂着年幼的我,笑容灿烂。"这是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事发前一天,
"我说,"当晚守夜的是赵叔叔,他最先发出警告。我醒来时,整个营地已经乱成一团。
人们四处奔逃,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交错。然后我看见了它——"我的声音卡住了,
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后颈。那里又开始发痒,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看见什么?
"王磊追问。"一双惨白的手,"我艰难地继续,"覆盖着白色的短毛,
手指比正常人长一倍。它从黑暗中伸出来,抓住了我父亲的肩膀。
父亲转头对我喊的不是'救我',而是'快跑'...然后他就被拖进了林子深处。
"篝火噼啪作响,投射在每个人脸上的光影使他们的表情显得阴森可怖。
"第二天搜索队只找到了散落的装备和...一些血迹,"我收起照片,
"但没有任何人类遗骸,也没有大型捕食者的踪迹。""你认为那是什么?"张振国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未被发现的灵长类?或者..."我咽了口唾沫,
"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夜深了,我们安排好守夜顺序后各自回帐篷休息。我是最后一班,
所以可以多睡一会儿。但刚躺下不久,我就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营地周围缓慢移动,树枝被压断的脆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
我悄悄拉开帐篷拉链,探出头去。月光下,营地边缘的灌木丛剧烈摇晃着。
守夜的陈明背对着那个方向,正低头检查他的相机。灌木丛突然分开,
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一闪而过。"陈明!后面!"我大喊。陈明转身的瞬间,
一只惨白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肩膀。那手臂足有普通人的两倍长,
覆盖着短短的白色毛发,手指末端是弯曲的黑色爪子。"救命!"陈明挣扎着,
相机掉在地上。那手臂猛地一拉,他整个人被拖向灌木丛。我冲出帐篷,
抄起靠在树边的猎枪。其他队员也被惊醒,张振国第一个冲出来,
手电筒的光束照向陈明被拖走的方向。"放开他!"我对着黑暗连开两枪。
枪声在森林中回荡,惊起一群夜鸟。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灌木丛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然后,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陈明被推了回来,
跌跌撞撞地倒在营地中央。他脸色惨白,肩膀处的衣服被撕破,露出四道浅浅的抓痕。
"它...它放了我,"陈明结结巴巴地说,"它闻了闻我,
然后...就像失去了兴趣一样把我推开了。"刘芳冲过去抱住丈夫,
其他人则警惕地环顾四周,武器指向各个方向。但森林又恢复了寂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集体幻觉。"为什么放了他?"王磊疑惑地问。我放下猎枪,
后颈的瘙痒变成了灼烧般的疼痛。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成形——也许那东西不是失去了兴趣,而是发现抓错了人。
第二章:异常现象第二天清晨,我们在营地周围发现了更多三趾脚印,
比前一天看到的还要新鲜。脚印围着营地转了一圈,然后在陈明被袭击的地方最为密集。
"它观察了我们一整晚,"王磊蹲在地上分析足迹,"看这里,它在这个位置停留了很久,
几乎是在...窥视。"我走到那处痕迹旁,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昨晚那个白色生物就站在这里,透过帐篷的缝隙看着熟睡中的我们。想到这个,
我的后颈又开始刺痛。"林默,你还好吗?"李强注意到我不适的样子,
"你的脖子...""没事,老毛病了。"我拉高衣领遮住后颈,
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里的皮肤——那里有一块手掌大小的区域,
覆盖着与昨晚那怪物手臂上相似的白色短毛。这个秘密我保守了二十年,从青春期开始,
那块皮肤就逐渐变成了这样。张振国召集大家开会:"情况比预想的危险。
我们有两条路:继续深入寻找线索,或者掉头回去寻求支援。""不能回去,
"我斩钉截铁地说,"那东西昨晚放过了陈明,说明它并非无差别攻击。我们小心行事,
应该能避免正面冲突。""你怎么确定它不是无差别攻击?"刘芳紧紧抓着丈夫的手臂,
"也许它只是...吃饱了?"我无法告诉他们真相——我怀疑那生物认识我,
或者更准确地说,认识我的血统。父亲最后喊的是"快跑"而不是"救我",
这个细节困扰了我二十年。一个濒死的人为何不呼救?除非他知道呼救无用,
或者...他根本不会死。"投票决定吧,"张振国提议,"赞成继续的举手。"除了刘芳,
所有人都举了手,包括惊魂未定的陈明。"好吧,"张振国叹了口气,"但我们得改变策略。
白天行动,天黑前必须找到安全的宿营地。武器不离身,两人一组,绝不落单。
"我们收拾营地继续前进。随着深入,森林变得更加原始,几乎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参天古木的枝干上挂着厚厚的苔藓,像绿色的帘幕随风摆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味,
我的舌头能尝到它——像铜锈和潮湿的皮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磁场越来越强了,
"李强盯着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这不合常理,
除非地下有大型矿脉或者...""或者什么?"王磊问。
"或者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自然磁场,"李强压低声音,"有些动物能感应磁场,
但能产生这种强度的...闻所未闻。"中午时分,我们在一处小瀑布旁休息。
清凉的水雾扑面而来,洗去了些许森林的压抑感。我蹲在溪边洗脸,
突然发现水中倒影有些异样——我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琥珀色,
瞳孔似乎比平时更细长。"发现什么了?"张振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急忙搅乱水面。
"没什么,只是累了。"我站起身,假装整理背包。张振国没有追问,
但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片刻,然后若有所思地走开了。下午三点左右,
王磊发现了异常:"前方五百米处有建筑物...或者说,建筑物的残骸。"我们加快脚步,
很快来到一片林中空地。那里矗立着几堵摇摇欲坠的石墙,爬满了藤蔓和苔藓,
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但从结构来看,这曾是一个相当坚固的设施。"地图上没有标记,
"张振国翻看GPS设备,"这不在任何官方记录中。""像是某种观测站,
"李强检查着墙上的铭牌,"看,这里有字...'北方生物研究所,1963年建'。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1963年——比我父亲失踪早了整整三十四年。这意味着什么?
父亲知道这个设施的存在吗?他带科考队来这片森林是否与此有关?
我们小心翼翼地探索废墟。主建筑已经坍塌,但地下室基本完好。撬开锈蚀的铁门后,
一股霉味和更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戴上口罩,"李强分发防护装备,
"这里可能有有害物质。"地下室里堆满了破损的实验设备、发黄的纸张和生锈的金属笼子。
最令人不安的是墙上那些奇怪的划痕——与我们在营地周围树上看到的如出一辙,
只是更深、更密集,像是某种生物在极度愤怒或痛苦中留下的。
"老天..."王磊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本日志,"听听这个:'1965年7月15日,
实验体7号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攻击性。两名工作人员受伤,其中一人手臂被撕下。
体似乎对月相变化有强烈反应...'"李强接过日志继续读:"'...DNA分析显示,
实验体7号与人类基因相似度达到98.7%,但第23对染色体存在未知变异。
在满月期间,其体内激素水平会急剧升高,
导致外形变化和攻击性增强...'""他们在进行人体实验?"刘芳声音颤抖。
"不止如此,"李强翻到后面,"看这里:'实验体7号成功繁殖,
后代表现出更稳定的基因特征,但保留了月相敏感性和变形能力。军方代表对结果表示满意,
要求扩大样本数量...'"我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第23对染色体变异...这正是我后颈皮肤活检显示的异常,医生曾说是罕见的基因突变,
但无健康风险。"这里还有照片。"王磊从另一个文件夹中取出几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着一个模糊的人形生物,全身覆盖白色毛发,
四肢异常修长。尽管画面模糊,但那生物的眼睛——琥珀色,
瞳孔细长——与我今天在水中倒影看到的如出一辙。"他们创造了某种...混种生物,
"李强总结道,"然后这个项目显然出了问题,设施被废弃了。""或者实验体逃跑了,
"张振国阴沉地说,"然后在这片森林里繁衍生息..."我的胃部绞痛,冷汗浸透了后背。
如果这个实验持续到九十年代,如果我父亲知道这个秘密,
如果他带科考队来是为了..."天快黑了,"我打断他们的讨论,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这地下室比地面更坚固,可以在这里扎营。"没有人反对。
我们迅速布置好临时营地,用重型设备堵住唯一的入口,并设置了简易警报系统。
晚餐是沉默的,每个人都在消化今天的发现。"你认为那东西...是实验体7号的后代吗?
"王磊终于打破沉默。"很可能,"李强点头,"如果它们有繁殖能力,
几十年足够形成一个小种群。""但它们为什么只在这片森林活动?"陈明问,
"为什么没有更多目击报告?""也许有,只是被掩盖了,"张振国说,
"或者...它们被某种力量限制在这里。"我注意到他说话时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中包含着某种奇怪的认知,让我浑身不自在。夜深后,我主动要求守第一班。
其他人入睡后,我悄悄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检查后颈。情况恶化了。
白色毛发区域扩大了,而且颜色变得更加明显。更可怕的是,
我能感觉到皮肤下的某种变化——骨骼结构在微妙地调整,肌肉纤维以不正常的方式重组。
这一切都伴随着一种奇怪的、几乎令人愉悦的刺痛感。镜子突然被一只手拿走。我猛地转身,
发现张振国站在身后,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我就知道,"他低声说,
手指指向我暴露的后颈,"你父亲当年根本不是被拖走的,对不对?
"第三章:血脉真相地下室的灯光在张振国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使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沉。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猎刀,但他摇了摇头。"不必这样,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