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渣妹送脸,啪啪打
她手里拎着个印着百货公司标志的塑料袋,刻意扬着下巴,露出精心打理过的刘海和涂了点廉价口红的嘴唇。
那双遗传自她妈、天生带点媚态的眼睛里,此刻毫不掩饰地闪烁着得意和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蹊蹊姐!”
温言柔声音甜得发腻,目光扫过温言蹊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背心和明显短了一截的裤子,眼底的轻蔑更深了几分。
“奶奶,我来看看你们。”
她抬脚就要往里走,仿佛这是她家后院。
温奶奶脸上的慈祥淡了些,布满老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语气平淡:“言柔来了。
屋里地方小,就在院子里坐坐吧。”
老人经历了一辈子风霜,对温言柔母女那点心思门儿清,只是碍于亲戚情面,加上儿子温言蹊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才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温言柔被挡在门外,脸上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更甜的笑,丝毫不在意地就在门口那块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坐下,仿佛那是她的王座。
她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小方桌上一放,发出塑料摩擦的窸窣声,里面露出几块包装鲜艳的点心和一小包白糖。
“奶奶,蹊蹊姐,我妈让我带点东西过来。”
她语气亲昵,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温言蹊脸上打转,“蹊蹊姐,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是不是…复习太累了?
唉,也难怪,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出来的,想考大学可不容易呢。”
来了。
温言蹊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端起那碗融入灵泉水的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喝着。
温热的米粥带着奇异的清甜滋养着她的身体,也让她面对仇敌的心绪更加冷静如冰。
“还好,劳你挂心了。”
她的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
温言柔见她不上钩,有些沉不住气,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营造的惊喜:“蹊蹊姐,我今天来,可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她说着,从连衣裙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带着炫耀的姿态展开。
温言蹊的目光扫过那张纸——省城师范学院的保送通知书。
落款鲜红的公章刺痛了她的眼。
前世,这张纸,是温言柔母女用极其龌龊的手段,联合她的前未婚夫陆明轩,窃取了她本该有的机会!
她们不仅冒用了她一次市级竞赛的获奖成果,还买通了当时负责材料审核的一个小干事!
“保送?!”
温奶奶惊讶地凑近了些,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纸上的字,“言柔,你…你被保送大学了?”
“是呀,奶奶!”
温言柔的声音充满了志得意满,“是省城最好的师范大学呢!
免试入学!
我妈说这都是托了明轩哥哥的福,他爸爸在省城认识人,帮忙递了材料。
哎呀,其实我也没想到能成,可能…运气比较好吧?”
她故作谦虚地摆摆手,眼神却像钩子一样死死盯着温言蹊,期待从她脸上看到震惊、失落、嫉妒,任何一种能让她获得***的情绪。
然而,温言蹊只是放下了碗,碗底磕在粗糙的木桌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笃”声。
她抬起眼,那双经历过地狱淬炼、此刻重燃生机的杏眼,平静得如同深秋的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地看向温言柔。
“省城师范?
保送?”
温言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温言柔炫耀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记得,去年市里举办的‘华佗杯’中医药知识竞赛,好像只有一等奖才有资格进入省师范保送的初步筛选名单吧?”
她微微歪头,像是在回忆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当时参赛名单我看了,我们清河县,好像只有我一个报名的?”
温言柔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捏着通知书的手指猛地收紧,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
“你…你胡说什么!”
她尖声反驳,声音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刺耳,“那竞赛…那竞赛我…我也参加了!
只是…只是没拿到奖而己!
保送是看综合表现!”
“哦?
是吗?”
温言蹊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蕴含的嘲讽和洞悉,让温言柔心底发寒。
“综合表现?
包括你高一期末考试数学只考了38分?
还是包括你高二因为打架被记过处分?
温言柔,省师范的保送,什么时候门槛低到这种地步了?”
她每说一句,温言柔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你嫉妒我!”
温言柔恼羞成怒,猛地站起来,指着温言蹊的鼻子,“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你自己考不上大学,就想污蔑我!
奶奶,你看她!”
她转向温奶奶,试图寻求支持。
温奶奶沉默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了然和深深的失望。
她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孙女话里的逻辑和温言柔那掩饰不住的慌乱,让她明白了大概。
她没说话,只是拿起蒲扇,轻轻扇着灶膛口微弱的余烬。
“污蔑?”
温言蹊也缓缓站起身,她比温言柔略高一些,此刻平静的目光带着无形的压力俯视着对方。
“是不是污蔑,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我记得‘华佗杯’竞赛的所有原始报名表、答卷、成绩单,包括获奖证书的存根,都还在县教育局档案室封存着吧?
毕竟,那才过去不到一年。”
她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对了,负责那次竞赛材料初审的,是教育局的李干事吧?
听说他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急用钱?”
最后那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温言柔头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明明只有她妈、陆明轩和他爸知道!
连李干事都是秘密接触的!
“你…你血口喷人!
你有什么证据!”
温言柔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尖利得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她彻底慌了,那份得意洋洋的炫耀早己被恐惧取代。
这事一旦捅出去,不仅保送资格泡汤,她和她妈,甚至陆明轩父子,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证据?”
温言蹊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心中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复仇的快意。
她当然有证据,前世她临死前,温言柔得意忘形之下亲口承认了所有细节,包括给了李干事多少钱,在哪里交易的!
只是现在,她需要一个更首接、更有力的“人证”来引爆这颗炸弹!
“证据,不是现成的吗?”
温言蹊的目光,越过惊恐失措的温言柔,投向巷子口。
就在这时,巷子口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嘶喊:“让开!
都让开!
救命!
救命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巷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温言蹊和温奶奶都循声望去,温言柔也下意识地扭头。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穿着沾满泥点汗衫的汉子,背着一个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男孩,正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
那汉子满脸是汗,混合着眼泪和绝望,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巷子两边破败的房屋。
男孩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脸色惨白如纸,左大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染红了汉子半片肩膀和后背,地上也滴滴答答洒了一路刺目的血线!
男孩双眼紧闭,嘴唇发乌,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根叔!”
温奶奶认出了来人,是住在巷子另一头,在城外砖窑厂做苦力的王老根,背上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儿子小石头!
“这是咋了?!”
“温…温婶子!”
王老根看到温奶奶,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温家门口,涕泪横流,“小石头…小石头在河滩割草喂羊,不小心滑到石滩上,被…被刮石头的铁片子割了大腿筋啊!
血…血止不住!
卫生所…卫生所离得太远,我怕…我怕孩子撑不住啊!
您…您老懂点草药,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孩子吧!”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作响。
周围几户邻居也被惊动,纷纷开门探出头来,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脸上满是同情和焦急。
“天呐!
流这么多血!”
“快!
快去叫卫生所的赤脚医生!”
“叫啥啊!
等赤脚医生跑过来,孩子血都流干了!”
“老根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啊…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