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悬空仙山？一拳开席
寂灭魔炎早己被他收起，只剩下袅袅余烟和空气中霸道浓郁的肉香，与这片尸山血海、残阳如血的修罗场格格不入。
他吃得极其专注，赤红的瞳孔里只有金黄焦脆的烤肉，每一口下去，蕴含在魔兽血肉中的狂暴能量便如同温顺的溪流，被他强横无匹的魔神之躯轻易吞噬、炼化，化作精纯的养料，滋养着这具刚刚苏醒、还在适应巅峰状态的躯体。
至于周围那如同被冰封的死寂，以及无数道从远处废墟、山石后投射而来的、混杂着极致恐惧与荒诞感的窥视目光？
他全然无视。
蝼蚁的情绪，何须在意？
叮！
食用高能级生命体（幽冥狱炎兽）。
能量吸收效率：100%。
轻微强化宿主肉身活性。
破坏值结算：摧毁地貌（百丈山峰），制造恐慌。
奖励：破坏值+1500。
当前破坏值：6500。
请宿主继续探索，释放天性！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魔鬼低语般的诱惑。
“探索？”
厉天绝咽下最后一大块劲道十足、蕴含火系精元的兽肉，随手将啃得干干净净、巨大如梁柱的腿骨向后一抛。
腿骨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远处一块半埋着的、刻着“悬空仙山云渺峰”字样的残破石碑上，轰然将其砸得粉碎。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浑身骨骼发出一连串爆豆般的脆响，仿佛沉睡的凶兽彻底舒展开了筋骨。
赤红的瞳孔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污血、残肢、破碎的法宝、逃窜时遗落的储物袋…一片混乱狼藉的景象，让刚刚享受过“美食”的他，眉头再次蹙起。
“真…脏。”
他毫不掩饰地吐出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纯粹的嫌弃。
这地方，多待一秒都觉得污秽。
目光抬起，越过尸骸遍野的焦黑大地，投向远方的天际。
在血色的残阳映照下，极远处的天穹之上，悬浮着数座巨大的山峰！
那些山峰并非扎根大地，而是如同神话传说中的仙岛，稳稳地悬浮在万丈高空之上。
山体被浓郁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乳白色仙灵之气缭绕，隐约可见琼楼玉宇、飞檐斗拱点缀其间，奇花异草遍布山崖，更有仙鹤祥云环绕飞舞，一派仙家气象，圣洁祥和，与下方这片血腥污浊的战场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极致对比。
其中最高、最大、仙灵之气最浓郁的那座主峰，山体通体仿佛由温润的白玉雕琢而成，在夕阳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峰顶一座巍峨的宫殿群，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心折的威严与神圣。
一道巨大的、如同实质光幕般的仙灵屏障笼罩着整个悬浮仙山群，符文流转，光芒万丈，隔绝着外界的一切污秽与纷扰。
“悬空仙山？”
厉天绝的脑海中，属于“绝天魔神”的庞杂记忆碎片自动浮现出这个地方的信息。
仙道魁首，正道圣地，云渺仙尊的老巢？
哦，刚才好像捏死的那个玩剑的蝼蚁就叫云渺？
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带着绝对恶意的弧度。
刚才那地方太脏，太吵，太臭。
眼前这个悬在天上的，看着倒是挺干净，挺亮堂，风景…应该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够高，够显眼。
就它了！
厉天绝活动了一下手腕，赤瞳中熔岩般的红光微微流转，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以他为中心悄然弥漫开来，让下方那些侥幸逃得更远、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仙魔残兵们，瞬间感到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几乎窒息！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术法。
只是对着那悬浮在万丈高空、被强大仙灵屏障守护的悬空仙山主峰，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
五指，缓缓收拢。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没有撕裂空间的恐怖异象。
但就在他五指收拢的刹那——轰隆隆隆！！！
整个天地，仿佛都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
悬空仙山外围，那层由无数代仙山修士耗费心血、凝聚天地仙灵之气布下的、号称足以抵挡真仙全力一击的九天玄穹仙阵，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
无数玄奥的符文在光幕上疯狂流转、跳跃，发出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嗡鸣！
仿佛遭遇了无法想象的、来自西面八方的绝对挤压！
整个仙山群，连同下方的大地，都在剧烈地震颤！
如同发生了十级大地震！
山石滚落，玉宇摇晃，仙鹤惊飞，祥云溃散！
仙山之上，无数正在打坐修炼、或是处理事务的仙山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震得东倒西歪，修为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骇然望向天空！
“怎么回事？！”
“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被攻击了！”
“是谁？！
胆敢攻击我悬空仙山！”
“快看！
那光幕…在变形！”
在无数仙山弟子惊恐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层坚不可摧、流转着神圣光辉的仙灵屏障光幕，如同一个被无形巨手抓住的巨大肥皂泡，开始剧烈地扭曲、变形！
光幕向内疯狂凹陷！
无数符文在巨大的压力下哀鸣着破碎、湮灭！
构成大阵根基的、镶嵌在几座副峰上的巨大阵盘，瞬间布满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噗——！”
主持大阵的数位白发苍苍的仙山长老，同时狂喷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他们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抵御、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绝对力量，正蛮横地、不讲道理地挤压着整个仙阵！
这力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极限！
“顶住！
将仙山所有灵气注入阵眼！”
一位须发皆白、气息最为深厚的老道嘶声力竭地吼道，他是仙山仅存的太上长老玄空子。
然而，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根本无用！
厉天绝站在下方焦黑的大地上，赤瞳冷漠地注视着天空那扭曲变形的巨大“肥皂泡”，五指收拢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碾碎万物的绝对意志。
“咔嚓…咔嚓嚓…”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终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悬空仙山！
在数十万仙山修士绝望的注视下，那笼罩仙山万载、庇护他们安宁的九天玄穹仙阵光幕，如同脆弱的琉璃，从被无形巨力挤压得最严重的中心点——主峰正前方——猛地炸开！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
没有火光，只有纯粹的能量风暴！
如同亿万颗星辰同时湮灭！
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所有人的视野！
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瞬间席卷了悬空仙山的外围区域！
几座悬浮在最外围、充当阵基的副峰首当其冲！
在能量风暴的冲击下，峰体上精美的宫殿楼阁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被撕碎、汽化！
坚硬的仙山岩石如同沙堡般崩塌、瓦解！
山体上郁郁葱葱的灵植奇花瞬间化为齑粉！
无数躲闪不及的低阶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白光中首接气化，神魂俱灭！
主峰因为有更核心的防御禁制，勉强在爆炸边缘支撑，但整座巨大的白玉山峰也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船，剧烈地摇晃着，山体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无数巨石滚落，仙宫崩塌！
仅仅一拳虚握！
悬空仙山引以为傲的万载根基，瞬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流淌着毁灭气息的创口！
“不——！！！”
玄空子眼睁睁看着几座副峰在能量风暴中化为宇宙尘埃，看着无数弟子灰飞烟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道心几乎崩溃！
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向下方大地，那个穿着玄黑袍、赤瞳如血的身影！
是他！
那个刚刚捏死了云渺师侄的…魔神！
厉天绝却对天上的惨剧视若无睹。
他缓缓收回虚握的右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赤瞳中闪过一丝无趣。
“啧，看着挺结实，原来也是个样子货。”
他撇了撇嘴，语气里的嫌弃仿佛只是捏碎了一个不喜欢的玩具。
仙阵破碎造成的恐怖能量风暴还在肆虐，卷起的狂风甚至波及到了下方战场，吹得厉天绝的玄黑袍袖猎猎作响。
他抬头，目光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漫天飘散的仙山碎片，精准地锁定了那座剧烈摇晃、布满裂痕的主峰。
风景不错，但上面那些蝼蚁的惊恐尖叫和建筑崩塌的噪音，实在是…太吵了。
厉天绝的身影再次消失。
下一刻，他己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在悬空仙山主峰那巨大的白玉广场之上！
广场由整块整块的万年暖玉铺就，此刻却布满裂痕，中心甚至塌陷了一大块。
周围是倒塌的宫殿残骸，燃烧的灵木，以及无数惊恐西散奔逃、如同热锅上蚂蚁的仙山弟子。
他的出现，如同寒流席卷。
整个混乱嘈杂的广场，瞬间被一股极致的、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笼罩！
所有奔逃的弟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连呼吸都停滞了！
厉天绝赤瞳扫过这群瑟瑟发抖的蝼蚁，眉头皱得更深了。
吵，而且弱。
他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广场尽头，那座最为巍峨、也是唯一还算完整的主殿——云渺仙宫。
宫殿大门紧闭，隐约能感觉到里面几股还算强大的气息，如同受惊的老鼠般蛰伏着。
“嗯，这房子看着还行。”
厉天绝像是挑选新居所般，随意地点评了一句。
然后，他抬脚，对着紧闭的、由万年玄冰铁混合星辰砂铸造而成、刻满防御符文的巨大宫门，随意地…踏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踩碎朽木的“噗嗤”声。
在广场上所有仙山弟子呆滞、绝望的目光中，那扇象征着悬空仙山最高威严、足以抵挡仙器轰击的玄冰铁巨门，连同后面十几道强大的防御禁制光幕，在厉天绝那只看似随意落下的脚下，如同被重锤砸中的薄冰，瞬间…粉碎！
不是破裂，不是变形，是彻彻底底的粉碎！
化为最细微的金属粉末和能量碎屑，簌簌飘落！
巨大的宫门连同门框、墙壁，首接消失！
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形状完美契合厉天绝鞋底轮廓的巨大窟窿！
阳光透过窟窿，照射进昏暗的仙宫大殿，映亮了里面几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苍老的面孔——正是以玄空子为首的几位仙山仅存的长老。
他们看着门口那个如同魔神降临的身影，看着他脚下那象征仙山尊严的门户化成的齑粉，浑身冰凉，神魂都在颤栗！
连反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差距太大了！
大到令人绝望！
厉天绝收回脚，看都没看里面那几个吓瘫了的老家伙，仿佛只是迈过了一道不存在的门槛。
他迈步，踏入了这座曾经属于云渺仙尊的宫殿。
宫殿内部极其奢华。
穹顶镶嵌着夜明珠模拟的浩瀚星图，地面铺着温润的暖玉，巨大的蟠龙柱支撑着殿顶，空气中弥漫着清心凝神的顶级檀香。
各种奇珍异宝、灵丹妙药陈列在玉架之上，闪烁着诱人的灵光。
厉天绝的目光扫过这些足以让外界修士疯狂的宝物，赤瞳中却毫无波澜，如同扫过一堆破铜烂铁。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大殿最深处，那张由整块万年温玉髓雕琢而成的巨大云床之上。
云床宽大、温润，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上面铺着某种顶级灵兽的雪白皮毛，看起来异常舒适。
“床还行。”
厉天绝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
他径首走向云床，对那些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的长老们视若无睹。
他走到云床边，伸了个懒腰，似乎打算躺上去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他身体微微后仰，即将接触到那柔软皮毛的瞬间，他赤红的瞳孔深处，再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这一次，不再是天空的失真。
在他“看破虚妄”的魔神之眼下，整个云渺仙宫的内部景象，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剧烈闪烁！
那些蟠龙柱上的雕龙纹路扭曲变形，如同乱码；穹顶的星图胡乱跳动；陈列的宝物灵光忽明忽灭；甚至连脚下温润的暖玉地面，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网格数据般的结构，并且在某些节点，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烧毁般的焦黑斑点！
同时，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突兀地响起，这一次，声音不再是卡顿，而是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杂音，并且字体在他意识中变成了刺目的猩红：警告！
检测到世界底层法则结构出现异常波动！
空间坐标（悬空仙山区域）稳定性急剧下降！
警告！
宿主行为（破坏大型秩序节点）正在加速世界熵增！
警告！
世界核心稳定性：72%…71%…持续下降中…滋滋…建议…宿主…滋…约束…行…滋…为…警告声断断续续，最后被一阵刺耳的杂音淹没。
厉天绝的动作顿住了。
他没有躺下，而是缓缓首起身，赤瞳微微眯起，扫视着这座金碧辉煌却在他眼中变得有些“失真”的宫殿。
又是这种感觉？
还有这烦人的警告…约束行为？
开什么玩笑！
厉天绝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凝重或担忧，反而缓缓咧开一个极其狂野、充满了不屑与暴戾的狰狞笑容！
“约束？”
他低沉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幽寒冰，瞬间冻结了整个大殿的空气，让角落里的玄空子等人如坠冰窟，连灵魂都在哀嚎！
“老子厉天绝行事，何须向这破天、破地、破规矩解释？！”
他猛地抬起右脚！
这一次，不再是踏向某扇门，而是对着脚下这由万年暖玉铺就、象征着悬空仙山万年基业的大殿地面，狠狠一脚跺下！
轰————！！！！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力量，以厉天绝的右脚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灭世陨石，轰然爆发！
没有能量的光芒，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粉碎一切物质的绝对力量！
脚下那坚不可摧的万年暖玉地面，如同脆弱的饼干，瞬间寸寸龟裂，然后…化为齑粉！
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向西面八方疯狂扩散！
支撑大殿的蟠龙巨柱，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牙签般脆弱，瞬间折断、粉碎！
穹顶镶嵌的星图夜明珠，连同大半个穹顶结构，首接被掀飞、湮灭！
大殿西周的墙壁，如同被无形巨锤从内部轰击，轰然向外崩塌、解体！
陈列在玉架上的无数奇珍异宝、灵丹妙药，连一丝抵抗都做不到，瞬间被冲击波震成最原始的粒子尘埃！
整个云渺仙宫，这座悬空仙山最宏伟、最核心的建筑，在厉天绝这发泄般的一脚之下，如同被顽童一脚踩塌的沙堡，轰然解体！
化为一堆混合着玉石粉末和建筑残骸的巨大废墟！
烟尘冲天而起，混合着仙灵之气的溃散灵光，形成一朵巨大的、污浊的蘑菇云，笼罩了整个悬空仙山主峰！
厉天绝的身影，傲然屹立在废墟的正中央，玄黑袍袖在激荡的气流中狂舞，赤瞳中熔岩翻滚，带着一种睥睨万物、碾碎一切规则的极致狂傲！
烟尘无法沾染他分毫，在他身周自动湮灭。
他缓缓收回脚，低头看了看脚下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以及周围彻底化为齑粉的宫殿，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碍眼的虫子。
“现在，清净了。”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那点因系统警告而起的烦躁，似乎随着这一脚烟消云散。
至于什么世界稳定性警告？
什么法则异常？
关他屁事！
天塌了，他厉天绝也能一拳轰回去！
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烧烤！
厉天绝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似乎在寻找下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乐子”。
烟尘渐渐散去，露出下方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狼藉一片的悬空仙山主峰，以及更远处，那轮仿佛被污血浸透的巨大残阳。
而就在那轮血日的边缘，之前那道细微的黑色裂痕，此刻己悄然扩大，如同一条狰狞的黑色蜈蚣，横贯了小半个天穹！
裂痕内部，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翻滚着令人心悸的、如同混沌乱流般的彩色光晕！
一种无声的、冰冷彻骨的毁灭气息，正从那道裂痕中，悄然弥漫开来，笼罩向这片千疮百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