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过去,那红衣男子的衣服上由金线绣制的暗纹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光泽,头上的紫金冠嵌满了宝石,腰上更是夸张,挂着七八个环佩,还在左右各挂着五个香囊,边叮铃铛哴地往前走着,边向青衣男子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再看他对话的对象倒是装扮正常,就是簇着眉似是在想什么大难题,也不知那叽里咕噜的话听进去了几句。
红衣少年猛地停住“哎!
不是我说,薛正则,我这都说了一路话了,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小王爷恕罪,今日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霍翊俊一默,复而又扬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不就是知道你有心事才带你出来玩玩嘛,走吧走吧,别一天垮着个脸。”
霍翊俊揽着他继续往前走着,等到了***门口,往内看去正是一番喧闹繁华的景象,厅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尽显热闹非凡的盛况,最中央的舞台上少女们妖歌曼舞,台下看客痴痴盯着,时不时叫好。
老鸨一脸谄媚地过来:“呦,小王爷,快进来快进来,今儿终于得空了?
姑娘们可把您盼来了。”
霍翊俊扯过旁边的薛临渊说到:“这是我的挚友,今日是陪他来的,你们可得把他照顾好了,只要能让他收起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老鸨带着大大的笑脸“哎,没问题,老婆子这就带您们上楼,保准安排到位,喜奴,快去叫姑娘们!”
两人跟着上了三楼,一女子正低头与薛临渊擦身而过,他扫了一眼却是瞳孔都颤了颤,猛地回头,吓了旁边的霍翊俊一跳“怎么了?”
“没事,走吧。”
“莫名其妙!”
走了两步薛临渊突然停住,向霍翊俊说了声肚子不适要去解决就匆匆向后走去。
霍翊俊疑惑“他何时如此失态过?”
却也没有多想,先行向包厢走去。
另一边薛临渊正急切地找着刚刚过去的女子,抓住一小厮问到:“你可看见刚过去的穿杏色衣裙,戴一木制发簪,身高大概至我肩头的一个女子,可知是谁?”
小厮恭敬回到:“贵客可是说的阿婉姑娘,她还未挂牌,明日才梳栊,今日正在准备,待到明日,届时会登台表演,贵客便可看到了。”
听罢,他似有所思,缓步走向包厢,小王爷己是听上了曲,看见薛临渊进来赶忙招呼,“正则,快尝尝这这枣泥酥,比食味斋的都好吃。”
薛临渊轻应,眉宇间虽不似方才愁容,却仍是兴致缺缺。
过了会儿霍翊俊看他实在是无心玩乐,便让随从结了帐,待到门口开解道:“你别太忧心,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你这样反倒可能给有心之人参奏的机会,到时可就成了坏到底的事了。”
“我明白的,只是小妹单纯,怕是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绕,就是担心她以后的境况罢了。”
两人分别后霍翊俊心想“那老不羞的,端爱老牛吃嫩草,多大年纪了,还选这些年轻姑娘,还能干动吗?
尽给人添堵!”
丞相府,薛临渊首首走向薛丞相书房,大约半个时辰后书房内传来吩咐,两个侍女分别带来了郑毓音和薛归荑。
书房内。
“父亲这么急地唤来我与母亲是有什么事?”
“让你哥哥讲吧!”
“母亲,珶珶或许不用去宫里了!
今日孩儿看见了个人,足与珶珶有九分像,让她代为进宫或许可行!”
郑毓音听的愣住而薛归荑却是愤慨“哥,这怎么可以,你们舍不得我去进宫那也不可找别的女子啊!
且不说是否会被发现,就算是天衣无缝,人家也是父母的掌中玉,又岂能代我受苦?”
“珶珶放心,那女子是青楼的,本也不是什么好命,嫁入皇宫便是天大的福分,也算是救她于水火了。”
郑毓音听的心惊,慌忙打断“青楼?
你胆子也太大了,先不说你这个主意,从青楼选人,那脾气秉性,是否清白,是否可靠怕是都难成,而且这青楼一天来往客人多少,你怎知是否有人见过,若是识得,那可是欺君之罪。”
薛临渊冷静回到:“母亲说的我都有考虑,那女子还未梳栊,应当见过的人不多,我今日见她也是因为她明日登台,正为此准备,是否可靠我之后会去详细调查,至于品性教养,珶珶还有一年方才入宫,来得及教导,咱们可做两手准备,若是她这些有不满足的地方,不用就是,总归这算是一个希望。”
薛玉生适时接话“夫人,方才我与正则也己细细讨论过了,他说的我觉得是可行的,先将那人接过来,终归是个选择,只要身份背景没问题,到时慢慢放出话去,就说你当时是一胎双生,一女体弱自小便在田庄静养,到时将珶珶送去,让那女子替代呆在府中慢慢教养,待出嫁后再将珶珶接回,也免的骨肉分离,珶珶去宫里受罪。”
“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当今圣上无子,世家又多蠢蠢欲动,为稳住各世家结亲是必然的,如今朝中各家都怀着自己的心思,圣上本就多疑,若是我们拒绝珶珶进宫,被有心之人利用,怕是圣上觉得我们怀有别的想法,咱家恐危矣!”
郑毓音沉默了,只定定看着薛归荑,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薛归荑也不再开口,她知道家人都是为了自己,或许像哥哥说的这事若是能成于那女子于她都是好的吧。
看大家都不再言语薛临渊忙道:“既如此,我便去***先将那女子赎出来,莫要让更多人看到。”
薛丞相点点头,他便飞冲出去,薛丞相也看出来他是真的忧心珶珶的事,往常那般稳重的人竟也会如此风风火火。
而***里的阿婉姑娘此时还不知自己的命运己悄无声息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