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请雾 江江在在 2025-08-09 19: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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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锁孤山一老周的烟袋锅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时,陈默正盯着院墙上那道新裂的缝。

缝里卡着半片枯叶,是昨夜山风卷进来的,此刻被晨光染成金褐色,像块凝固的琥珀。

“这墙得修了。”陈默伸手想去够那叶子,指尖刚碰到砖缝,

老周的烟袋杆就横过来挡在他手前。“别动。”老周的声音裹着烟味,“山里的东西,

嵌在哪儿就该在哪儿。”陈默缩回手,看着老人把烟袋重新塞回嘴里。

老周的牙床早就空了大半,抽烟时两颊往里陷,像尊风化的石佛。

他们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着山雾一缕缕从谷底爬上来,漫过对面的黛色峰峦,

把整座孤山泡成了一杯淡绿茶。“今天该去看三婶了。”老周忽然说,

烟袋锅里的火星亮了一下。陈默“嗯”了一声。三婶住在山坳最深处的竹楼里,

是孤山仅剩的几户人家之一。自从上个月摔断了腿,就没人照应。陈默这次回山,

除了给父亲上坟,就是替城里的亲戚们跑跑腿,看看这些老邻居。“带上那罐蜂蜜。

”老周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裤腿上的草屑,“她最爱喝槐花蜜。”陈默进屋取蜂蜜时,

瞥见了堂屋墙上的相框。父亲穿着褪色的蓝布褂子,坐在老屋门前的石阶上,

身后是漫山遍野的映山红。照片是十年前拍的,那时父亲的背还没驼,

笑起来眼角的皱纹像两朵展开的菊花。陈默伸手摸了摸相框边缘,积了层薄灰,

他用指腹擦了擦,指头上立刻沾了些灰白色的粉末。“走了。”老周在门外喊。

陈默把蜂蜜罐塞进帆布包,锁好门。院门外的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亮,

踩上去能闻到青苔的腥气。老周拄着根枣木拐杖走在前面,拐杖笃笃地敲着石板,

惊起几只停在路边的山雀,扑棱棱飞进雾里,连影子都没留下。“你爹走那年,

也是这么大的雾。”老周忽然开口,声音被雾气泡得发闷,“我守着他到后半夜,

他说想吃口山里的野草莓,我摸黑上山去找,回来时他已经咽气了。”陈默没接话。

父亲去世时他正在城里读大学,接到电话赶回来,只看到口薄皮棺材停在堂屋里。

老周说父亲走得安详,嘴角还带着笑,像是做了个甜美的梦。“山里人,离不开山。

”老周叹了口气,拐杖在一块凸起的石板上滑了一下,他踉跄着稳住身子,“你们年轻人,

总想往山外跑,跑出去了,又总惦记着回来看看。”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鞋是城里买的登山靴,防水防滑,可走在这熟悉的山路上,

总觉得不如小时候穿的解放鞋踏实。石板路两旁的灌木丛里,

藏着他童年的脚印——掏鸟窝时踩断的枝桠,捉泥鳅时陷进去的泥坑,

还有和伙伴们比赛跑时摔破膝盖留下的血痕。那些记忆像山雾一样,看似缥缈,

却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漫进心里,湿得人发慌。二三婶的竹楼藏在一片竹林深处。

雾气从竹缝里钻进来,在楼道上织成一张薄薄的纱,踩上去脚下软绵绵的,像踩着云朵。

陈默站在竹楼下喊了声“三婶”,楼里没动静。“她耳背,得大声点。”老周扯着嗓子喊,

“三妹子,在家吗?”过了好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接着是拐杖敲击木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竹楼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三婶的脸从缝里探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他们。“是老周啊,还有……小陈?

”三婶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她把门拉开些,侧身让他们进去,“快进来,外面冷。

”竹楼里弥漫着一股草药味,混着淡淡的霉味。三婶坐在靠窗的竹椅上,

腿上盖着条厚厚的棉被,被子上绣着的牡丹已经褪成了浅粉色。她的头发全白了,

用根红绳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晃动。

“三婶,我们给您带了蜂蜜。”陈默把蜂蜜罐放在桌上,桌上摆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

碗里还剩小半碗褐色的药汤。“有心了。”三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前阵子腿摔了,麻烦你们总跑来看我。”“说啥麻烦。”老周在竹凳上坐下,

“村里就剩我们几个老家伙了,不互相照应着,还能指望谁?”三婶叹了口气,

伸手摸了摸腿上的棉被:“这腿啊,怕是好不了了。医生说要静养,可我一个人在家,

哪静得下来。前天想烧点水,差点把厨房点了。”陈默看着墙角堆着的柴火,心里有点发酸。

三婶年轻时是村里最能干的女人,上山砍柴比男人还快,如今却连烧口水都费劲。

“我给您劈点柴吧。”陈默站起身。“不用不用。”三婶连忙摆手,“上次你李伯来,

劈了一大堆,够我烧半个月了。”老周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打开来是几块水果糖:“这是我闺女从城里捎回来的,你尝尝。”三婶拿起一块橘子糖,

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还是城里的糖甜。”她含着糖,

说话有点含糊,“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村东头的老槐树让人砍了。”“啥?

”老周猛地坐直了身子,“谁这么大胆子?那可是咱们村的风水树!

”“我也是听上山采药的人说的。”三婶咂咂嘴,把糖渣咽下去,“说是城里来的老板,

想在那儿盖度假村,嫌老槐树挡路,就找人锯了。

”老周气得用拐杖笃笃地敲着地板:“这些败家玩意儿!那树都有几百年了,

是看着咱们村一代代人长大的,说砍就砍了?”陈默也愣住了。那棵老槐树他小时候经常爬,

树干要三个大人才能合抱过来,夏天的时候,树冠能遮住大半个村子,

村里人都爱在树下乘凉聊天。他上次回山时,还特意去看了看,

树干上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名字,有的是他的小伙伴,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听说啊,

砍树的时候出了事。”三婶压低了声音,眼神里带着点神秘,“锯到一半,

树干里流出红水来,像血一样,吓得那些工人扔下锯子就跑了。”“真的假的?

”老周皱起眉头。“谁知道呢。”三婶摇摇头,“山里的东西,都说不准。

说不定是老槐树显灵了,不愿意离开这地方。”屋里静了下来,

只有窗外的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雾气好像更浓了,把竹楼裹得严严实实,

连阳光都透不进来。陈默忽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三离开三婶家时,

雾已经散了些,露出了远处青灰色的山脊。老周一路都没说话,眉头皱得紧紧的,

拐杖敲在地上的声音也比平时重了许多。“我去看看那棵老槐树。”快到村口时,

老周忽然说。陈默点点头:“我跟您一起去。”村东头的路口围着几个人,都是村里的老人,

正对着地上的树桩唉声叹气。树桩有一人多高,断口处还很新鲜,能看到一圈圈清晰的年轮,

像老人手上的皱纹。树桩旁边堆着些树枝,上面还挂着零星的绿叶,像是在无声地***。

“你们来了。”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看见他们,招了招手,“你看看,多可惜啊。

”老周走到树桩前,伸出手轻轻摸着断口处,指尖沾了些黏糊糊的汁液,

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色变得很难看。“这不是普通的树汁。”老周的声音有点发颤,

“有股腥气。”陈默也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有种淡淡的腥味,像是……血的味道。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三婶的话。“砍树的人呢?”老周问。“早跑了。

”穿蓝布衫的老人说,“听说当天下午就开车走了,连工钱都没给齐。”“活该!

”老周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这是得罪了山神爷,遭报应了!

”旁边的几个老人也跟着附和,说这几年村里不太平,先是山洪冲了好几亩地,

接着又有人上山采药摔断了腿,都是因为有人不尊重山里的东西。陈默没说话,

他绕着树桩走了一圈,发现树桩周围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还散落着几片碎布,

像是某种粗麻布。“这是什么?”陈默蹲下身,从泥土里捡起一小块东西,黑糊糊的,

硬得像石头。老周凑过来看了看,脸色骤变:“这是……香灰?”“香灰?”陈默愣住了,

“谁会在这里烧香?”老周没回答,只是盯着树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过了好一会儿,

他才缓缓开口:“这棵老槐树,是咱们村的守护神。每年清明,村里人都要来祭拜,

求它保佑风调雨顺。现在树没了,山神爷肯定不高兴了。”陈默觉得有点荒唐,

但看着老周严肃的表情,又不敢反驳。他把那块香灰攥在手里,感觉有点发烫。“小陈,

你城里来的,不信这些也正常。”老周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但这山里的规矩,

不能破。今晚你跟我来,咱们给山神爷烧点纸,求他别降罪下来。”陈默犹豫了一下,

点了点头。他虽然不信鬼神之说,但也不想拂了老人的心意。四傍晚的时候,

山雾又浓了起来,把整个村子都罩在一片朦胧里。陈默坐在老屋的门槛上,

看着雾气从对面的山谷里涌出来,像一条白色的河流,缓缓漫过屋顶。

屋檐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在雾里投下一圈圈模糊的光晕。老周提着个竹篮来了,

里面装着些纸钱、香烛和水果。“走吧。”他说,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沿着村后的小路往山上走。这条路陈默小时候常走,是去祭拜山神的路。

山路两旁长满了酸枣树,枝条上的尖刺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像无数只伸出的手。“以前啊,

每逢初一十五,这路上全是人。”老周边走边说,“大人带着孩子,提着供品,

一步一磕头地往上走。现在呢,也就剩我们几个老骨头还记着这些规矩了。

”陈默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来祭拜的情景。父亲会让他跪在山神石前,磕三个响头,

说这样山神爷就会保佑他平安长大。那时的他信以为真,每次都磕得额头通红。

山神石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是块丈许高的巨石,形状像个人脸,眉眼口鼻依稀可见。

石前有个石桌,上面摆满了各种供品,有水果、糕点,还有几瓶没开封的白酒。

老周把带来的供品摆在石桌上,点燃香烛,又拿出纸钱一张张烧起来。火苗在雾气里跳动着,

把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山神爷,对不住了。”老周对着巨石作了三个揖,

“村里出了不懂事的,惹您生气了。我们给您赔罪了,求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保佑咱们孤山平平安安的。”陈默也跟着作了揖。他看着跳动的火苗,

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这些都是迷信,可在这寂静的山里,

面对着神秘的巨石和虔诚的老人,他又觉得,或许真的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在守护着这片土地。烧完纸,老周又从竹篮里拿出一瓶酒,

倒在石桌前的空地上:“这是好酒,您尝尝。”酒液渗入泥土,散发出一股醇厚的香气。

雾气似乎被这香气吸引,在巨石周围盘旋着,久久不散。“走吧。”老周收拾好竹篮,

“该回去了,晚上山里不太平。”他们往山下走时,陈默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他回头看了好几次,除了浓得化不开的雾气,什么都没有。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却越来越强烈,像有双眼睛,在雾里紧紧盯着他。“怎么了?”老周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什么。”陈默摇摇头,加快了脚步,“就是觉得有点冷。”老周抬头看了看天,

雾气已经变成了灰黑色:“快走吧,要起风了。”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忽然从山顶刮下来,

卷起地上的纸灰,打着旋儿飞向空中。雾气被风吹得乱晃,像无数条白色的带子在山间飞舞。

陈默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远处的山坡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您看到了吗?

”陈默抓住老周的胳膊。老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眉头紧锁:“好像是……个人?

”“这么晚了,谁会在山上?”陈默的心跳得飞快。老周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拐杖,

脚步也加快了许多。他们一路沉默着往山下走,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有人在哭嚎。

回到村里时,已经是深夜了。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只有村口的老槐树下,

还亮着一盏昏黄的路灯。陈默站在路灯下,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一点也没减少。“今晚锁好门,别出来。”老周嘱咐道,

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陈默点点头,看着老周的身影消失在雾里,才转身回了家。

他把门窗都锁得紧紧的,又搬了张桌子抵在门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打窗户,又像是有人在门外低声啜泣。

他想起了那个在山坡上闪过的黑影,想起了老槐树桩上的红水,想起了三婶神秘的眼神。

这孤山,好像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似乎正一步步走进这些秘密的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

坐在父亲的肩头,去看那棵老槐树。父亲的笑声像山涧的泉水,清脆而温暖。可忽然间,

老槐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叶哗哗作响,树干上裂开一道大缝,从里面流出鲜红的血来,

染红了整个山坡……陈默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睡衣。窗外的风已经停了,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倒计时。他看了看表,凌晨三点。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着门板,沙沙,

沙沙……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

握紧了身边的一把柴刀——那是他白天劈柴时顺手放在床边的。刮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响,

越来越急,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进来。

陈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嗡嗡作响。突然,刮门声停了。

陈默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几秒钟,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像是从门缝里挤进来的,沙哑而模糊:“树……我的树……”陈默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虽然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但那语调,那口音,分明是……他的父亲!

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门边,想拉开门,可手刚碰到门闩,又停住了。

父亲已经去世十年了,怎么可能在门外?“树……还我树……”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带着一丝哭腔,“我的树……”陈默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想起父亲生前最疼那棵老槐树,每年都要去树下坐一会儿,说那是他小时候亲手栽的。

难道……父亲的鬼魂回来了,是为了那棵被砍的老槐树?“爹……”陈默哽咽着,声音颤抖,

“是您吗?”门外的声音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这次清晰了许多,

像是就在耳边:“默儿……开门……爹冷……”陈默再也忍不住,猛地拉开门闩,推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个院子。雾气里,

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槐花香,那是父亲生前最爱的味道。陈默站在门内,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雾气顺着门缝涌进来,凉丝丝地贴在脸上,带着山间特有的湿冷。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捞到一把虚无的白气。“爹……”他又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打着转,最后被浓雾吞噬,连一点回音都没留下。

挂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陈默缓缓蹲下身,

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眼泪无声地淌下来,砸在门廊的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总爱牵着他的手去老槐树下玩。春天,槐树开满了白色的花,

像堆了一树的雪,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沾得他满身都是。父亲会摘下几朵花,

塞进他嘴里,甜甜的,带着清冽的香气。他问父亲,这树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父亲说,

因为它扎根在孤山,离不开这里的水土,就像咱们离不开这山一样。那时的他不懂,

只觉得父亲的话像老槐树的根,缠缠绕绕,埋在土里,看不见,却很结实。

直到后来他去了城里,才慢慢明白,父亲说的离不开,是刻在骨子里的眷恋。可现在,

树没了。那个承载了父亲半生记忆的老槐树,被人拦腰砍断,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

像个沉默的伤口,留在村东头的路口。陈默站起身,抹了把脸,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不知道门外的声音是幻觉还是别的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弄清楚老槐树被砍的真相。

不仅仅是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更是为了守住孤山最后的念想。他转身回屋,

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旧手电筒,又把柴刀别在腰后,轻轻带上门,走进了浓雾里。

凌晨的山路比白天难走百倍。雾气像化不开的牛奶,能见度不足三尺,

脚下的石子时不时打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陈默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手电筒的光束在雾里挣扎着,只能照亮眼前几步远的地方。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陈默握紧了手电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讲的鬼故事,说山里有“山魈”,专在夜里出来抓迷路的人,

把他们的魂魄勾走,永远困在山里。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念头驱散。

他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不该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可当一阵阴冷的风顺着后颈吹进来时,

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快到村东头时,手电筒的光束忽然照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个蜷缩在路边的黑影,像是个人。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放慢脚步,

握紧了腰间的柴刀,一点点靠近。走到近前,他才看清,那是个穿着粗麻布衣服的老人,

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大爷,您怎么在这里?

”陈默试探着问了一句。老人没回头,

只是哽咽着说:“树没了……我的树没了……”陈默心里一动,这声音虽然嘶哑,

却和刚才门外的声音有几分相似。他绕到老人面前,

手电筒的光束照在老人脸上——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正是村里的李伯。李伯是村里的老木匠,一辈子没离开过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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