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签了它。”江帆将那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只有毫不掩饰的轻蔑。桌上，冰冷的黑咖啡冒着稀薄的热气，

像我们这段即将终结的、为期三年的婚姻。协议的条款苛刻到近乎羞辱：我，林岚，

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净身出户。这意味着，我将告别这座价值上亿的江景豪宅，

告别车库里那一排冰冷的跑车，告别衣帽间里那些连标签都未曾摘下的奢侈品。

我将从云端的“江太太”，重新变回一无所有的林岚。“怎么，舍不得？

”江帆见我迟迟没有动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也是，毕竟离开我，

你恐怕连饭都吃不饱。林岚，你得认清现实，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这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属于“新贵”的、浅薄的傲慢。

三年前，他还是个四处拉投资的创业青年，是我林家扶持的无数个项目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我选择他，不是因为他的潜力，恰恰相反，是因为他的“普通”。我以为，嫁给一个普通人，

就能体验到我一直渴望的、最真实的烟火人间。我错了。当资本的洪水涌入他的人生，

他比任何人都更快地被欲望吞噬。他开始痴迷于数字的增长，痴迷于媒体的追捧，

痴迷于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虚假的尊重。他忘了，他公司的第一笔天使投资，

是谁签的字；他更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百亿市值，在我背后的家族眼中，

不过是一组可以随时清零的、乏味的数字。我只是，厌倦了。

厌倦了每天在虚伪的晚宴上与一群空洞的灵魂周旋；厌倦了打开财经新闻，

看到的都是我家族企业掌控全球经济的枯燥报道；厌倦了这栋豪宅里，

连空气都充满了金钱的、令人窒息的铜臭味。我想当一个普通人。一个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

会因为一点小确幸而开心的，活生生的人。“想好了？”江帆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他身边那位新晋的、年轻貌美的女明星，正用胜利者的姿态，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不再犹豫，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干净利落，

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江帆，”我将协议推还给他，平静地开口，“我们两清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如此爽快。随即，他发出一声嗤笑：“好，很好。林岚，

我倒要看看，你这种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能活过三天吗？”我没有再看他一眼，

转身，走出了这间囚禁了我三年的、华丽的牢笼。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刻，

我脱下脚上那双价值五位数的定制高跟鞋，赤着脚，踩在温热的柏油马路上。阳光刺眼，

空气清新，我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的滋味。他不知道，我放弃的，

是他视若珍宝的地狱。而我即将拥抱的，是我梦寐以求的人间。2、告别百亿庄园，

我在城中村租下十平米小屋我身上只留了一部最普通的老年机，和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现金。

这是我为自己这场“人间游戏”设定的初始装备。我拒绝了管家陈伯递来的银行卡，

也无视了他欲言又止的、充满担忧的眼神。陈伯，这位看着我长大的老人，

是唯一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他掌管着我名下那个庞大的、遍布全球的商业帝国，

但在我面前，他永远是那个会为我煮一碗热粥的慈祥长辈。“小姐，

真的……不需要我安排一下吗？”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陈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笑了笑，“游戏，就要有游戏规则。如果我作弊了，那这一切就没意义了。放心，

我饿不死的。”我打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带到这座城市里，最繁华地段背后，

那个最破旧的城中村。这里，是光鲜亮丽的都市背面，是无数追梦人最初的落脚点。

高楼的阴影之下，握手楼鳞次栉比，狭窄的巷子里，充斥着各种方言和食物混合的气味。

这里没有精致的下午茶，只有热气腾腾的包子和豆浆；这里没有彬彬有礼的侍者，

只有行色匆匆、为生活奔波的普通人。这里，充满了生命力。

我在一个贴满了招租广告的墙角，找到了我的新家。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单间，月租三百。

房间里只有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和一个摇摇欲坠的旧衣柜。墙壁上，

还残留着上一任租客留下的、模糊的涂鸦。房东是一个叼着烟、穿着拖鞋的中年大妈，

她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小姑娘，看你穿得干干净净的，吃得了这里的苦吗？

”我交了押一付一的房租，口袋里的钱瞬间少了一大半。我笑着对她说：“大妈，我力气大，

能吃苦。”搬进小屋的第一晚，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听着窗外巷子里传来的、邻居夫妻的吵架声、小孩的哭闹声、以及楼下大排档的喧闹声。

这嘈杂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声音，对我而言，却像是最动听的安眠曲。三年来，

我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第二天，我用剩下的钱，给自己买了一套最便宜的换洗衣物，

和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面馆的老板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看我一个人，

还多给了我一个荷包蛋。我坐在油腻腻的桌子旁，一口一口地吃着面。牛肉的鲜香，

面条的劲道，汤底的温热，这些最朴素的味觉，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江帆说我活不过三天。他错了。在这里，我才刚刚开始，真正地“活”过来。生存，

是游戏的第一步。现在，我需要一份工作。33、第一份工作，

时薪十八块的咖啡店员城中村的清晨，是被早餐摊的蒸汽和人们匆忙的脚步声唤醒的。

我揣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职”。我没有学历证明，

没有工作经验，简历上除了“林岚”两个字，一片空白。自然，那些写字楼里的白领工作，

连面试的机会都不会给我。我沿着街道，一家家地看过去，

寻找着那些贴着“招聘”启事的店铺。最终，

我在一家名为“慢时光”的独立咖啡店门口停下了脚步。

店门口挂着一块手写的招聘牌：招店员，时薪十八块，包一顿午餐。店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原木色的桌椅，墙上挂着一些不知名画家的作品，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淡淡的书卷气。

老板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文艺范的年轻人，名叫阿哲。“想来应聘？

”他推了推眼镜，打量着我，“我们这儿活儿可不少，拖地、洗杯子、收银、做咖啡，

什么都得干。”“我能做。”我回答得很干脆。他似乎对我的坦诚有些意外，笑了笑，“行，

那你先试试吧。这是围裙。”就这样，我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时薪十八块，

一个我在过去连买一杯水都觉得便宜的数字，如今却是我全部的生活来源。

工作比我想象的要辛苦。每天要站八个小时，不停地擦桌子、洗杯子，

记住几十种不同咖啡的配方。我的双手，那双曾经只会签署上亿合同、弹奏千万名琴的手，

如今第一次沾上了洗洁精的泡沫，被咖啡粉染得发黄。午餐很简单，一份盒饭，两荤一素。

但和店里的同事们挤在小小的储物间里，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八卦，那种感觉新奇而温暖。

江帆的脸，会偶尔在我刷着杯子的时候，从记忆里跳出来。他那充满嘲讽的笑，

和他那句“你连饭都吃不饱”，仿佛就在耳边。而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围裙、素面朝天，

却眼神明亮的自己，只想发笑。他所以为的“惩罚”，对我而言，却是一场甘之如饴的修行。

我学会了做拿铁拉花，虽然一开始总是拉成一坨不知名的物体；我学会了和不同的人打交道，

听他们讲述各自的人生故事；我学会了在一天疲惫的工作后，用自己赚来的、微薄的薪水，

买一根甜甜的冰棍，奖励自己。这种通过劳动换取回报的、最原始的快乐，

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一个月后，我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两千多块钱，薄薄的几张纸，

却比我以往收到的任何一张上亿的支票，都更让我感到沉甸甸的踏实。我用这笔钱，

交了下个月的房租，还给自己买了一条漂亮的碎花连衣裙。我开始觉得，

我不再是那个被困在豪门里的、名叫“林岚”的符号。我就是林岚，

一个靠自己双手吃饭的、普通的咖啡店女孩。4、他开着跑车路过，

嘲讽我是最贱的服务员平静的生活，在某一个午后，被一声刺耳的引擎轰鸣声打破。

一辆骚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慢时光”咖啡店的门口。车门打开，江帆搂着他那位新欢，

那个正当红的女明星，走了下来。他们似乎是来隔壁那家新开的米其林餐厅吃饭，

只是随意地路过。我正在门口擦拭玻璃，下意识地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江帆的目光，

像一把探照灯，瞬间锁定了我。他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被浓浓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弄所取代。“林岚？”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我没看错吧？堂堂江太太……哦不，前江太太，

居然在这里当一个服务员？”他身边的女明星也夸张地捂住了嘴，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天哪，帆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岚姐怎么会……”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擦着玻璃，

仿佛他们只是两团令人厌烦的空气。我的沉默，似乎更加激怒了江帆。

他觉得自己的优越感没有得到满足。他走上前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抹布，扔在地上。

“林岚，你装什么清高？”他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没钱了就直说，何必在这里作践自己？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回来求我，

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在公司安排个扫厕所的职位。”“或者……”他上下打量着我，

目光充满了侮辱性，“你这种女人，去伺候那些有钱的男人，应该也能赚不少吧？

总比在这里当一个时薪十几块的贱骨头强。”“江帆。”我终于开口了，

声音平静得像一潭古井，“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生活，与你无关。”“与我无关？

”他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身上穿的这件破布，口袋里的每一分钱，

哪一样不是拜我所赐？你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就是对我最大的赞美！它证明了，没有我，

你什么都不是！”店里的老板阿哲和同事们听到了争吵，都围了过来。阿哲挡在我面前，

对江帆说：“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林岚是我们的员工，不是你可以随意侮辱的。

”江帆不屑地看了一眼阿哲，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砸在阿哲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想侮辱就侮辱！她就是我不要的垃圾！怎么，你想回收？”钱，

散落一地。周围的路人开始指指点点。我看着江帆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没有愤怒，

只有一丝悲哀。他永远不会懂，他用金钱来衡量一切，也终将被金钱所反噬。

他以为他在羞辱我，实际上，他只是在向世界展示，他的灵魂是多么的贫瘠和可怜。

我弯下腰，没有去捡那些钱，而是捡起了地上的抹布。我平静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说道：“江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今天扔在地上的，不是钱，

是你自己的脸。”说完，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回了店里。身后，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和跑车引擎愤怒的咆哮。我知道，这场相遇，只是一个开始。

他会像一个急于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用他的“成功”，

来碾压我的“失败”。而我，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潮水退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裸泳。

5、开间花店，昔日闺蜜骂我没出息在咖啡店工作了半年后，我用攒下的一万多块钱，

盘下了隔壁一间即将倒闭的小店面。我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花店。这个想法，

源于我在咖啡店里，看到客人们收到鲜花时，脸上露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想成为一个贩卖“美好”的人。我给花店取名“一隅”。我希望它能成为这座喧嚣城市里，

一个能让人心安的、小小的角落。花店开张的那天，没有盛大的典礼，没有媒体的闪光灯，

只有阿哲和几个同事送来的祝福，以及我自己亲手包扎的第一束花。然而，这份平静，

很快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来人是我曾经的“闺蜜”，王菲菲。一个标准的豪门阔太，

也是我过去那个圈子里，最喜欢和我攀比的人。她大概是从江帆那里听说了我的“惨状”，

特地开着她那辆粉色的宾利，来看我的笑话。她一进门，就被花店的“寒酸”震惊了。

她捏着鼻子，用丝巾扇着空气，仿佛这里的花香会玷污她昂贵的香水。“岚岚，

我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你现在待的地方？”她夸张地打量着这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店，

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同情。“菲菲，好久不见。”我平静地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没有接，

而是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岚岚，我知道你苦。江帆也真是的，

做得太绝了。这里面有五十万，你先拿着花。别在这里受罪了，女人嘛，何必这么要强呢？

”她的语气，像是在施舍一个可怜的乞丐。我将银行卡推了回去。“谢谢，不用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好？这就叫好？”她尖叫起来，指着我身上那件几十块钱的棉布裙子，

“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你以前可是连非高定都不屑一顾的！你再看看你这双手，

粗糙得跟个下人一样！林岚，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跟江帆赌气，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我不是在赌气，”我耐心地解释，“我只是想换一种活法。”“换一种活法？

从凤凰变成野鸡，就叫换一种活法？”她气得笑了起来，“林岚，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以为你就算离婚，也能找个比江帆更有钱的。没想到你这么没出息！你知不知道，

我们以前那个圈子，现在都怎么议论你？她们说你是豪门最大的笑话！”我沉默了。

我无法向她解释，我所追求的，是她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在她们眼中，人生的价值，

就是丈夫的身家、包包的牌子、和社交圈的地位。见我不说话，王菲菲大概觉得自讨没趣，

也或许是终于满足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她站起身，

最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我。“林岚，你好自为之吧。别等到人老珠黄，

连哭都找不到地方。”说完，她扭着腰，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我的“一隅”花店，

仿佛多待一秒，都会降低她的身价。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拿起剪刀，

开始修剪一枝刚刚运到的、带着晨露的玫瑰。我知道，我和她们，

早已活在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她们的世界，在高处，

却狭窄、拥挤、布满了明码标价的陷阱。而我的世界，在低处，

却辽阔、自由、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6、神秘的老先生，

每天都来买一束最便宜的雏菊花店的生意，不好不坏。我从不刻意推销，

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些真正懂得欣赏花的人。在所有的客人中，有一个人很特别。

他是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衣着朴素，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

脚上一双布鞋。他每天下午三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店里，不早不晚。

他从不看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或是高贵典雅的百合。他每次来的目的都很明确，

只买一束最便宜的、小小的白雏菊。“小姑娘，今天的小雏菊，新鲜吗？

”这是他每天唯一的开场白。“陈伯，刚到的，还带着露水呢。”我总是笑着回答他，

并为他精心挑选最新鲜的一束，用最简单的牛皮纸包好。我喊他陈伯，

因为他让我想起了家里的管家。他身上有一种沉静而温和的气质，让人感到心安。

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话语。他付了钱，接过花，对我点点头，然后转身，

慢慢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我很好奇，他每天买一束白雏菊，是要送给谁呢？

是相伴一生的老伴，还是某个尘封在记忆里的故人？这个问题，我没有问。

我喜欢这种充满神秘感的、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直到有一天，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天下午，一辆黑色的红旗L5，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巷子口。这种车，

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与这个破旧的城中村格格不入。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气质凌厉的中年男人，径直走进了我的花店。他没有看花，

而是目光如炬地看着我。“林小姐？”他开口，声音沉稳。我心中一惊。这个称呼，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您是？”我故作镇定地问道。“我是谁不重要。

”男人递给我一张名片，“我们老板想见您一面。他让我转告您，故人相见，

不知林小姐是否赏光。”我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姓氏“秦”，和一个电话号码。

没有头衔，没有公司。我正想拒绝，店门的风铃响了。陈伯像往常一样，拄着拐杖，

走了进来。当他看到那个黑西装男人时，平日里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而那个原本气场强大的黑西装男人，在看到陈伯的瞬间，立刻收起了所有的锋芒，

恭敬地低下头。“秦董。”他喊道。陈伯，或者说，秦董，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目光转向我，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小姑娘，今天的小雏菊，还有吗？”我脑中一片空白，

机械地从桶里抽出一束白雏菊，递给他。他接过花，从口袋里掏出零钱，仔细地数好，

放在柜台上。然后，他对那个黑西装男人说：“小王，你先回去吧。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很好。不要再派人来打扰这位小姐的清静了。”“是，秦董。”男人再次鞠躬，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秦董对我笑了笑，像往常一样，拿着那束小雏菊，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柜台上那几十块零钱，终于明白。

这位每天来买最便宜雏菊的“陈伯”，正是那位跺一跺脚，

就能让整个亚洲金融市场为之震动的、传说中的“隐形首富”——秦泰。

而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我远在海外的父亲和家族。原来，我自以为的“自由”，

其实一直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下。7、他的公司上市敲钟，

我在花店里第一次笑得真心秦伯的身份被揭穿后，并没有再来我的花店。我知道，

他是为了尊重我的选择，不想再打扰我的“人间游戏”。我的生活，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每天与花草为伴，听着街坊邻居的闲聊，日子过得缓慢而充实。而江帆，

则迎来了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他的公司，在经历了几轮疯狂的融资后，终于成功上市了。

敲钟那天，财经新闻铺天盖地都是他的身影。他站在聚光灯下，意气风发，

身边站着他那位笑容甜美的明星新欢，春风得意。在接受采访时，

有记者不怀好意地提起了我。“江总，您如今事业爱情双丰收，堪称人生赢家。

不知您对您的前妻，有什么想说的吗？”江帆对着镜头，

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宽宏大量的微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我只能说，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祝福她，希望她……嗯，能过得好吧。

”那句“过得好”，被他刻意地拉长，充满了言外之意。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对失败者的“怜悯”。王菲菲特地把这段采访视频发给了我，

并附上了一句话：“岚岚，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你当初但凡有点脑子，

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就是你！”我看着视频里那个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江帆，没有嫉妒，

没有不甘，甚至没有一丝波澜。我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像一个站在沙滩上，

用沙子堆砌起一座城堡的孩子，因为城堡比别人的高了一点，就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他不知道，真正的大海，在远处，沉默而辽阔。那天下午，

我一边听着收音机里关于江帆公司股价暴涨的新闻，一边修剪着花枝。一个年轻的男孩，

红着脸，走进店里，用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支玫瑰，要去向心仪的女孩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