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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死亡囚徒冰冷刺骨的瓷砖硌着我的肘骨,查尔斯摔门而去的巨响仍在耳膜震荡。

“明天就是婚礼,这该死的丝巾到底是谁的?”——这是我生前最后一句愤怒的嘶吼。然后,

是溺毙的窒息,无边的黑暗。再“睁眼”,我像只断线的风筝,

被无形绳索拴在自家客厅天花板。下方,查尔斯正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系着领带。

深灰色西装笔挺,银质袖扣折射着辉光,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没有眼泪,没有慌乱,

甚至没有看一眼浴室——那是我尸体所在的方向。他仔细抚平衬衫上每一道褶皱,

平静得像擦拭一件艺术品。然后拿起车钥匙,推门而出。我骤然被那根橡皮筋无情拖拽。

灵魂如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扯离居所,无法抗拒地飘在他身后。震惊,恐惧,荒谬。

这些词语无法言明我的愤怒和悲伤。查尔斯杀死了我。而我,却成了他永远的囚徒。

2 霓虹背叛灯光刺眼,车流喧嚣。但一切失去了色彩和温度,

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毛玻璃。他停在了霓虹闪烁的门口。

“蓝调码头”——我曾无数次央求他陪我感受这里的活力和烟火气的地方。

那个他生前嗤之以鼻、嫌其“低俗”的酒吧。此刻,

他却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镶嵌彩色玻璃的沉重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将我吞噬,

烟酒汗味混合成浑浊的暖流,提醒我已非此世之人。查尔斯径直走向吧台最幽暗的角落,

将自己塞进高脚凳的阴影。“威士忌。”他声音沙哑。一杯,接着又一杯。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荡,冰块撞击杯壁,清脆又寂寞。他喝得又快又急,喉结滚动,

像在吞咽灼人的痛苦,又像在冲刷无形的污迹。

挺直的脊背在狂欢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孤独僵硬。一道火红短裙的倩影贴上去,

指尖轻抚他手背。“一个人?” 声音甜腻如蜜。他眼皮未抬,饮尽残酒,

指节敲台示意续杯。女人讪讪离去。3 闺蜜阴谋我本该愤怒于他的麻木,

却被另一种冰冷绝望攫住。这时,她出现了——安杰尔,我最好的闺蜜。

一身勾勒曲线的黑裙,脸上是精心调配的哀伤与妩媚。她目标明确,径直走向查尔斯,

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知他必在此地。“查尔斯,”哽咽得恰到好处,

她伸手按住他端酒的手腕,“天啊……莉娜她……太突然了……”丰满胸脯紧贴他手臂,

水汪汪的眼在迷离灯光下闪烁。查尔斯终于有了反应。他缓慢转头,

眼睛蒙着浓重醉意和难以解读的迷雾,像在辨认一个遥远符号。“是啊,太突然了。

”他喃喃重复,声音粗粝如砂纸。双臂蛇般缠上他的脖颈,脸颊贴着他的耳廓,

“别一个人扛着……”安杰尔在他耳边发出诱惑的邀请,“我知道你难受……让我陪着你,

好吗?”4 灵魂反击当她的红唇即将印上他颈侧,我灵魂深处的岩浆轰然爆发!

他怎敢在我尸骨未寒时,在我最爱的酒吧,和我最好的闺蜜……黏腻的背叛感撕扯着我!

世界如故障电视般剧烈闪烁扭曲!音乐被抽离,只剩高频嗡鸣。我感到了“重量”!

脚踏实地的触感!视线平视着安杰尔惊愕的脸!冰冷意志灌注全身,我一把扣住安杰尔手腕,

力道让她痛呼弹开。“离他远点!” 我的声音陌生而冰冷,带着金属质感。

“莉娜尸骨未寒,你就往她未婚夫怀里钻?你的‘友情’真够廉价!”安杰尔揉着手腕,

看清我的脸,困惑又恼怒:“你算什么东西?轮不到你管!”“我是泰勒。”名字脱口而出,

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莉娜的朋友。一个真正为她心痛的朋友。”目光转向查尔斯。

他坐在高脚凳上,身体微晃,深灰眼睛透过醉意审视我,只有茫然疑惑。“泰勒?

莉娜……从未提过你。”5 真相逼近冰冷的针刺进千疮百孔的心脏。“她提不提我不重要!

” 我强压酸涩恨意。我逼视他,字字淬冰,“重要的是你!查尔斯!若你爱过她一丝一毫,

就不该坐在这里喝酒,任这女人玷污莉娜最后的尊严!”我转向安杰尔,她下意识后退。

“还有,” 我死死盯住查尔斯,“莉娜绝不会***!她多期待婚礼,多热爱生活,

你最清楚!她的死,绝不可能是意外!”查尔斯的目光锁在我脸上,醉意消散,

取而代之是深沉的、锐利的探究。他张嘴欲言——刺耳***撕裂僵局。

查尔斯惊醒般掏出手机,屏幕光映亮他骤然紧绷的下颌线。只看一眼来电,

眼神瞬间冰冷凝重,职业性的警觉取代所有情绪。“抱歉。”他丢下两字,声音冷硬如铁,

抓起西装外套,步履不稳却目标明确地冲向门口,将我和安杰尔抛在身后。灵魂再次被拖拽。

我被扯离泰勒的身体,轻飘飘追了上去,将安杰尔错愕恼怒的脸抛在迷幻灯光后。

6 金钱陷阱查尔斯钻进出租车。我轻轻随车穿过流光溢彩却冰冷疏离的夜色。

车停在一栋爬满常青藤的复古公寓楼前。韦斯顿——查尔斯的商业伙伴,

我弟弟肯特的“好友”——站在那里。“查尔斯,”韦斯顿迎上,

脸上混合虚假哀伤与急切算计,“莉娜的事……太遗憾了。”他沉重地拍查尔斯肩膀。

“但事情发生了……我们谈谈之前的提议?那个项目,时间不等人。

莉娜那份资金……正好转出来应急。你那份,我们绝不亏待。”查尔斯猛地挥开他的手,

压抑暴怒的身体微晃,“提议?”他嗤笑,声音冰冷刺骨,“莉娜尸骨未寒!

你现在只想着她的钱?!”“嘿!冷静!”韦斯顿被寒意慑住后退,又换上油滑嘴脸,

“人是死的,钱是活的!项目需要资金!莉娜走了,钱难道躺账户发霉?

还是说……”他眯眼,语气尖锐恶毒,“你想反悔,一个人独吞那‘一大笔’?”“独吞?

”查尔斯声音拔高,饱含被辱的愤怒与深重疲惫,“滚开,韦斯顿。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他眼神如刀剜过对方,拦下另一辆出租,绝尘而去。我悬浮空中,

看着韦斯顿在路灯下忽明忽暗、写满不甘贪婪的脸,犹如冰水浇头。父母赠与的丰厚嫁妆,

承载祝福的资产……竟是催命毒药?寒意疯狂窜上虚无的脊椎。人性,

竟能如此***裸地散发铜臭与冰冷。7 死亡真相回到“家”,死寂窒息。查尔斯没开灯,

踢掉鞋,踉跄摔进卧室大床。黑暗中,呼吸如困兽。我飘到他床边。

月光吝啬地照亮他半边脸庞。眉头紧锁,沉睡中刻着沉重痛苦。这张床,

我曾幻想婚后的清晨,阳光,带着睡意的吻……如今只剩冰冷现实与死亡气息。真的是他吗?

为了钱?

下厨烫伤的手、熬夜帮我改设计稿的侧脸、单膝跪地时眼中的泪光——此刻都成淬毒玻璃渣,

碾过心口。每一次回忆,带来更深空洞与尖锐痛楚。勇气、爱意、深信不疑的爱人形象,

彻底粉碎。不知多久,天色灰白。查尔斯猛地坐起,如被噩梦惊醒。双眼血丝,下颚紧绷,

胡子拉碴。他没洗漱,胡乱套上昨日皱巴巴的衬衫,抓起车钥匙,麻木驱车前往医院。

停尸间。消毒水与死亡沉寂的气味。法医与警官面无表情。“……死者莉娜·威尔逊,

未婚女性。发现于住所主卧浴室。现场勘验:浴缸蓄满水,死者俯卧沉于水中,

口鼻部有蕈状泡沫……身体无明显致命外伤,膝盖及小腿多处陈旧性撞击瘀伤,

左脚踝明显扭伤肿胀……初步判定为意外滑倒后因脚踝伤情无法自救,导致溺水窒息死亡。

符合意外事故特征。”平板屏幕亮起——我俯卧在浴缸中,湿发缠绕,半睁的眼空洞无神。

像被丢弃的、湿漉漉的人偶。冰冷的水仿佛从照片弥漫,浸透我的灵魂。膝盖的青紫,

脚踝的肿胀……记忆里只有争吵碎片。水波扭曲着我的遗容。“意外溺水身亡。

” 法医补充。警官公式化点头:“先生,请节哀。报告稍后送达。

如无其他疑问……” 目光示意离开。“没有。”查尔斯声音沙砾般嘶哑。

他如凝固雕塑站立。警官法医离开,沉重铁门合拢,死寂笼罩。只剩他和“我”。

他走到推床边,颤抖的手悬停白布上方。深灰眼眸红得滴血,绝望与难以置信翻涌。突然,

他极轻、极低地笑了一声。干涩、短促,带着毛骨悚然的空洞和……扭曲的领悟。

“报复我……” 他对着白布下的我,轻语如惊雷,“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对吗?

”“不——!!” 巨大冤屈愤怒如火山喷发!我失去理智,如激怒困兽扑向查尔斯后背,

用尽灵魂力量嘶吼:“我没有***!我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死在那该死的浴缸里!

”指尖即将触到他后背的刹那,巨大吸力袭来!

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8 争吵裂痕“……查尔斯!这条丝巾!

”我捏着从他西装口袋翻出的张扬豹纹丝巾,指尖冰凉,声音尖锐,“安杰尔的!

她下午戴过!为什么在这里?!”客厅只开一盏落地灯,

昏黄光线将我们影子拉长如对峙野兽。茶几散落婚礼请柬样本和图纸,无比讽刺。

查尔斯疲惫揉眉心,眼下青黑。“莉娜,冷静。我发誓不知它怎么在口袋。下午开会人多,

不小心蹭到谁的……”“蹭到谁的?安杰尔下午没去你们公司!” 我打断,

“她特意跑来跟我‘分享’新丝巾!查尔斯,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够了!

” 查尔斯猛地提高音量,如绷断的弦。他起身,烦躁踱步。“莉娜,别这样!

安杰尔是你朋友!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没有?” 我冷笑紧逼,

“为什么每次聚会她目光黏你身上?为什么总找借口跟你搭话?为什么你口袋有她东西?

查尔斯,我不是瞎子!”他停步转身,深灰眼睛直视我,充满被误解的无奈与深重疲惫。

“是,你不是瞎子。但你被嫉妒蒙蔽!只信你‘觉得’的!五年了,莉娜!五年!

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信任?这词如针刺我。看着他眼中的疲惫疏离,心下沉,

但愤怒委屈如藤蔓缠绕。“信任?那你告诉我,”我深吸气,转向另一不安点,

“昨天我爸妈给资产赠与协议后,肯特是不是找过你?他说了什么?关于……那笔钱?

”查尔斯愣住,眼神闪烁,语气回避:“肯特……情绪激动。他觉得父母太偏心,

给你那么多……”“所以呢?” 我立刻捕捉异样,“你就替他说话?查尔斯,

那是我父母给我的嫁妆!跟肯特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拿?

还是说……”可怕念头浮起,浑身发冷,“你也开始打这笔钱主意?

韦斯顿又跟你说什么‘项目’?”“莉娜!” 查尔斯声音拔高,带被彻底激怒的痛楚,

“你能不能别总把人想得不堪?我只是转述肯特的话!希望你和你弟好好沟通,

别因钱伤感情!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跟韦斯顿有什么关系?你想象力能不能别这么丰富!

”指责如冰雹砸下。

、对父母偏心引发矛盾的担忧、查尔斯不退让的态度……所有情绪混合成洪流冲垮最后理智。

“我想象力丰富?查尔斯,是你变了!自从我爸妈给钱,韦斯顿项目找上你,

你就变得……” 我口不择言。“够了!” 查尔斯猛地打断,闭眼,胸膛剧烈起伏。

几秒后睁眼,深灰眸子里只剩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深深失望。他不再看我,抓起沙发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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