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慧心初开见妖气
林凡躲在柴房最深处，借着从破窗钻进来的月光，摊开了掌心那枚莹白的慧心丹。
药香顺着鼻息钻进去，五脏六腑像是被温水熨帖过，白天被陈老拐灰雾灼伤的手背，此刻正隐隐发麻。
他摸了摸袖管里的凡铁匕首，金属的凉意让躁动的心绪安定了几分。
“系统说这丹能提升悟性，看破虚妄……” 林凡指尖摩挲着丹丸表面的纹路，想起苏九儿眼眸深处那抹转瞬即逝的猩红，“或许能看出那丫头的底细。”
丹药入口即化，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倒涌出一股清冽的甘醇，顺着喉咙滑进丹田。
他突然觉得眉心一阵温热，像是有层蒙眼的薄纱被猛地掀开 —— 柴房墙角的蛛网里，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灰黑色雾气，细看之下，那些雾气正慢慢凝聚成狰狞的小鬼模样。
系统提示：慧心丹生效，宿主开启 “真视” 能力，可辨识低阶阴邪与伪装形态。
林凡猛地转头，那些蛛网里的小鬼察觉到注视，尖叫着化作黑烟钻进墙缝。
他这才惊觉，自己住了三个月的柴房，竟是个阴气汇聚的邪地。
“难怪夜夜做噩梦。”
他捏了捏眉心，视线扫过房梁时顿住了 —— 梁上挂着的那串风干艾草，每片叶子背面都画着极小的符文，像是某种镇压阵法。
这时柴房门板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是苏九儿的暗号。
林凡吹灭油灯，摸到门边刚拉开条缝，一股淡淡的异香就飘了进来。
月光下的少女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绿裙，手腕上的瘀伤淡了些，只是脸色比午后更显苍白。
“陈老拐在西处查探，他腰间的铜铃好像能找到我。”
苏九儿的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从排水道出来时，看到他在后花园假山附近徘徊。”
林凡正要回话，目光无意间扫过少女身后 —— 月光勾勒出的影子边缘，竟泛着淡淡的毛茸茸的轮廓，像是拖着条蓬松的狐尾。
他猛地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时，那影子又恢复了正常。
“你……” 林凡喉咙发紧，慧心丹带来的清明让他捕捉到更多细节：少女的耳廓顶端微微尖翘，脖颈处的衣领下，藏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雪白绒毛。
苏九儿像是被他看得发慌，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怎么了？”
林凡这才注意到，她握着裙角的手指缝隙里，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 那是下午撞在假山上的伤口裂开了。
他从怀里掏出青丘断续膏，这是前几天在少女枕边签到得到的奖励，当时只当是普通伤药，此刻药膏接触到空气，竟散发出与苏九儿身上相同的异香。
“涂这个。”
他把瓷瓶塞过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少女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苏九儿低头倒药膏时，鬓角的发丝滑落，露出了藏在耳后的细小绒毛。
林凡的 “真视” 能力再次触发，眼前的少女身影开始微微晃动，在人形与一只雪白幼狐的形态间模糊切换。
系统提示：检测到青丘狐族血脉，当前觉醒度 17%，受重伤导致形态不稳定。
果然是狐妖。
林凡心中了然，却没有半分惧意。
比起那些藏在暗处的阴邪，这个带着伤还在硬撑的少女，实在算不上威胁。
“后花园假山……” 他突然想起什么，“你藏在那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奇怪的符号？”
苏九儿涂药膏的手顿了顿：“石壁上有很多刻痕，像是天然形成的花纹，不过……” 她蹙起眉，“有块石头特别凉，摸上去会发麻。”
林凡眼睛一亮。
第二卷中提到的 “气运掠夺功能”，需要先找到蕴含特殊能量的地点作为跳板，苏九儿说的发凉石块，很可能就是隐藏的签到点。
“我去看看。”
他起身时碰倒了墙角的木柴，哗啦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苏九儿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指尖的温度比下午更烫了些：“陈老拐的铜铃很厉害，你……放心。”
林凡拍了拍她的手背，摸到少女掌心有块硬硬的凸起，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我有法子避开他。”
后花园的月光被茂密的梧桐叶切碎，落在假山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林凡按照苏九儿的描述，很快在一块丈高的太湖石后找到了那块发凉的石壁 —— 石面上布满青苔，隐隐能看出人工雕琢的痕迹，组成一个残缺的阵纹。
检测到隐藏签到点：假山聚灵阵。
是否进行签到？
“签！”
叮！
假山签到成功，获得：敛息符 x3。
物品特性：使用后可屏蔽自身气息一个时辰，规避低阶探查法器。
三张黄纸符凭空出现在掌心，符纹里流淌着淡淡的金光。
林凡刚把符纸揣进怀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铜铃的轻响。
“叮铃 ——”陈老拐的铁拐敲击地面的声音，正从月亮门那边由远及近。
林凡迅速躲到假山另一侧，借着石缝往外看。
瘸腿管事手里提着盏灯笼，灯光下的铜铃泛着诡异的红光，每走一步，铃身就会转向某个方向，像是在寻找什么。
“明明闻到狐骚味了……” 陈老拐的声音裹着寒气，铁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难道钻地缝里了？”
他走到林凡刚才签到的石壁前，突然停住脚步。
铜铃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急促的 “叮叮” 声，铃口对准的方向，正是苏九儿藏身的排水道入口。
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悄悄摸出一张敛息符捏在手里。
只要陈老拐再往前走三步，就能发现那个隐蔽的洞口。
就在这时，马厩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嘶鸣，紧接着是器物碎裂的脆响。
陈老拐猛地转头，铁拐往地上一顿：“该死的畜生！”
铜铃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
瘸腿管事骂骂咧咧地转身往马厩走，铁拐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凡松了口气，额角己沁出冷汗。
他看向排水道入口，低声道：“安全了。”
阴影里传来窸窣声，苏九儿探出头，手里攥着半块残破的幡布 —— 正是那枚招妖幡残片。
月光落在残片上，碎裂的纹路里竟亮起了微弱的金光。
“它好像有反应。”
少女的声音带着惊奇。
林凡凑近细看，残片上的金光正顺着石缝往地下渗，而那些石缝的走向，恰好与他刚才签到时看到的阵纹重合。
系统提示：招妖幡残片与聚灵阵产生共鸣，触发隐藏任务 “修复残片”，是否接受？
“接受。”
林凡几乎没有犹豫。
苏九儿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少女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灼人的热度：“陈老拐的铜铃对妖气特别敏感，你带着这个。”
她把一块冰凉的玉佩塞进他手里，“这是青丘的避妖玉，能暂时遮住气息。”
玉佩刚碰到林凡的皮肤，他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检测到青丘至宝 “避妖玉”，可与敛息符叠加使用，大幅提升隐蔽效果。
远处的打更人敲了三响，三更天了。
林凡把避妖玉揣进怀里，又塞给苏九儿一张敛息符：“明晚这个时辰，还在这里见。”
离开后花园时，他特意看了眼那块发凉的石壁。
月光下，阵纹的凹槽里正缓缓流淌着银白色的雾气，那些雾气顺着石缝渗入地下，隐约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河流形状 —— 那是气运流动的轨迹。
林凡握紧了袖中的敛息符，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正在自己手中悄然改变。
而陈老拐腰间的铜铃，苏九儿隐藏的狐族真身，还有马厩里那只神秘的墨麒麟幼崽，不过是这场量劫大戏掀开的第一角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