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见过我那营长老公陆长风的次数,还没有炊事班长老王送的白面馒头多。人前,
我是风光无限的营长夫人,人后,我独守空房,夜夜与冰冷的军用被为伍。
当他的“白月光”挺着肚子找上门时,我亲手把离婚报告拍在他办公桌上。“陆长风,
这顶绿帽子你先戴着,老娘不伺候了!”我潇洒转身,
却没看到他瞬间赤红的双眼和攥得咯咯作响的拳头。他以为我爱他如命,离了他就活不了。
可他不知道,我这双只会为他缝补军装的手,也能在八十年代的浪潮里,
为自己缝出一个万丈钱程。01“林晚意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政委老张扶了扶眼镜,
看着我拍在桌上的离婚报告,声音都变了调。“张政委,意思就是,我要和陆长风离婚。
”我话说得平静,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办公桌后,那个像青松一样挺拔的男人,我的丈夫,
陆长风。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八十年代,军婚如山,离婚?
还是跟前途无量的战斗英雄、全军区的标杆陆长风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长风的视线从文件上挪开,那张刀劈斧凿般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我,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说话,压力却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我心里冷笑。又是这样。三年来,他对我永远是这副样子,沉默,威严,
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小林啊,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嘛。长风他工作特殊,
常年不在家,是辛苦你了,但……”老张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我打断他:“张政委,
辛苦的还在后头呢。他工作特殊,忙到能让别的女同志怀上他的孩子,这我可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满室皆惊。陆长风的眉峰猛地一蹙,握着钢笔的手指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这是他动怒前的预兆,我熟悉得很。“你胡说什么?”他终于开了金口,
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我胡说?”我从布兜里掏出另一件东西,扔在桌上。
那是一件婴儿穿的小肚兜,上面用红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风”字。“昨天,
文工团的白灵同志找到家属院,说她肚子里是你的种,这肚兜是你们的定情信物。陆营长,
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她还说,你答应了她,
会尽快解决我这个‘封建糟粕’,娶她过门。”我看着陆长风的脸,
想从上面找到一丝心虚或愧疚。但他没有。他只是看着那个肚兜,
眼神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随即,他抬眼看我,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压抑的火气:“所以,
你信她,不信我?”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信你?我信了你三年。
信你说的“任务需要,注意保密”,信你说的“服从命令,顾全大局”,
信你说的“等我回来”。结果呢?我等回了你的风流债。“陆长风,信不信重要吗?
重要的是,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收起笑容,目光决绝,“这婚,我离定了。
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痛快签字。不然,我就去军区大院门口天天讲你的光荣事迹!
”“你敢!”陆长风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一步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我挺直了背,毫不退缩地迎着他的目光。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身上那股子硝烟和汗水混合的男人味将我包裹。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手掌粗糙又滚烫,像一把铁钳。我吃痛,
挣扎起来:“陆长风,你放开!”“跟我回家。”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力道大得吓人,拖着我就往外走。“我不回!陆长风,你个***!你放开我!
”我所有的冷静和体面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开始拼命挣扎。办公室里的人都看傻了,
谁也不敢上来拦。就在我们拉扯到门口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
“长风哥……”白灵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楚楚可怜地看着我们,
一只手下意识地护着小腹。她一出现,陆长风的动作停住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心彻底沉了下去。你看,他还是在乎她的。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甩开他的手,
指着门口的白灵,对他,也对所有人说:“你们看,苦主都找上门了。陆营长,你再不签字,
可就耽误你当爹了。”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走出办公楼,
八月炙热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我没有回头,我知道,陆长风没有追上来。我的身后,
是他和他未来的家庭。而我的身前,是一条没人知道通往何方的路。
回到那个被称作“家”的军官宿舍,我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除了几件衣服,这里的一切都姓“陆”。我拉开床头柜,
准备拿回我妈留给我唯一念想——一个檀木盒子。可抽屉里空空如也。我愣住了。盒子呢?
那里面装着我全部的家当和未来的本钱!我把整个家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我冲出家门,直奔文工团宿舍。“砰砰砰!
”我用力砸着白灵的房门。门开了,白灵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林晚意,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
”“我妈留给我的盒子呢?”我开门见山,死死盯着她。白灵笑了:“什么盒子?
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倒是从长风哥那里拿到一些钱,他说,算是给你的补偿。
毕竟你跟了他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她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熟悉的檀木盒子,
在我面前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吗?长风哥说,里面的钱,
就当是给咱们未来孩子的奶粉钱了。”那一刻,我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陆长风,
你真是好样的!我看着白灵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突然冷静了下来。我一步步逼近她,
在她惊恐的眼神中,一字一句地开口:“白灵,你知道吗?我从小在乡下长大,
我们那里的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直接。”话音未落,我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
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白灵尖叫一声,捂着脸倒退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你敢打我?”“打的就是你!”我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把她扇倒在地。
“偷我的东西,污我的名声,还想让我净身出户?白灵,你当我林晚意是吃素的?
”我蹲下身,揪住她的衣领,目光冰冷,“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钮祜禄·晚意’!
”白灵吓得浑身发抖,哭喊着:“来人啊!杀人啦!林晚意疯了!”就在这时,
宿舍楼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住手!”一声暴喝,陆长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闻讯赶来的政委和一群看热闹的军嫂。他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瞬间黑沉如水。
02陆长风冲过来,一把将我从白灵身上拉开。他的力气极大,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林晚意,你在发什么疯!”他低吼道,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怒火。我看着他,
再看看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白灵,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我发疯?陆长风,
你看清楚,是她偷了我的东西!”我指着掉在一旁的檀木盒子,“那是我妈的遗物,
里面的钱是我准备离婚后活命的本钱!她说是你给她的,
是你拿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愤怒和委屈。周围的军嫂们开始窃窃私语,对着陆长风和白灵指指点点。“天哪,
陆营长看着浓眉大眼的,竟然干出这种事?”“那白灵也不是个好东西,
抢人家老公还偷东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陆长风的脸绷得紧紧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盒子,又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白灵,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白灵,
盒子是你拿的?”他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白灵哭着摇头,
拼命往陆长风身后躲:“不是我……是姐姐,是姐姐硬塞给我的,
她说这是给……给孩子的抚养费,我不要,
她就打我……”我简直要被这女人的***给气笑了。“白灵,你可真是个天生的好演员,
不去演《红楼梦》可惜了,你都不用演,你就是林黛玉本人,茶香四溢的那种。
”我甩开陆长风的手,捡起我的檀木盒子,紧紧抱在怀里。“陆长风,我今天把话放这儿。
这婚,我离定了。我的东西,一针一线我都不会留下。你的东西,我也分文不取。
”我打开盒子,将里面所有的票证和一沓“大团结”全部拿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
塞回陆长风的军装口袋里。“这些,是你这三年给我的‘家用’,我还给你。从此,
我们两不相欠。”做完这一切,我抱着我的空盒子,转身就走。这一次,陆长风没有拦我。
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灼人的视线一直盯在我的背上,但我没有回头。林晚意,别回头,
不能回头。离开了军区大院,我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我是跟着陆长风随军来的,
在这座南方城市里,我举目无亲。天色渐晚,我揣着身上仅剩的几块钱,
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住下。躺在咯吱作响的木板床上,我抱着那个空空的檀木盒子,
终于忍不住,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我不是为陆长风哭,我是为我自己这三年不值的青春哭。
哭过之后,我擦干眼泪。林晚意,你不是旧社会的苦情小白菜,你是受过教育的新时代女性。
离了男人,你照样能活,而且要活得更好!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市里最大的布料市场。
我有一门手艺,是跟我妈学的。我妈曾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绣娘和裁缝,我从小耳濡目染,
对服装设计有着天生的敏感。来随军之前,我就靠着给城里人做“的确良”衬衫和喇叭裤,
攒下了我的第一笔钱。现在,我要重操旧业。八十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大江南北,
人们对美的追求越来越强烈。呆板的“蓝灰黑”已经满足不了年轻人,
连衣裙、喇叭裤、蝙蝠衫……这些都是商机。我租了个最小的摊位,
用仅剩的钱进了几批时髦的布料,然后把我设计的几款连衣裙和衬衫样板挂了起来。
我给我的小摊取了个名字——“晚意新裁”。刚开始,生意并不好。
人们对我这个外地来的年轻姑娘不信任,只是看看就走。一连三天,我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
第四天,眼看我就要交不起明天的摊位费了,转机来了。
一群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孩路过我的摊位,其中一个被我挂着的一条红色连衣裙吸引了。“哎,
你们看,这条裙子真好看!”“是啊,款式真洋气,比百货大楼里的还好看!
”那女孩走过来,摸了摸裙子的料子,问我:“老板,这裙子怎么卖?”我精神一振,
连忙介绍:“美女,你真有眼光。这叫‘港风复古连衣裙’,收腰大摆,最显身材。
料子是顶好的丝光棉,保证你穿出去,整条街的男人都看你!
”我这番带着后世销售技巧的话,显然让女孩很受用。她眼睛亮晶Biu的,立刻就要试穿。
市场里没试衣间,我让她到我摊位后面用布帘子隔出来的小空间换。几分钟后,
当她穿着那条红裙子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女孩皮肤白皙,身材高挑,
火红的裙子衬得她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明艳动人。“天哪!太美了!”她的同伴们发出惊呼。
女孩自己也又惊又喜,在我的小镜子面前转了好几个圈。“老板,这裙子我要了!
”她当场拍板。这单生意,像一个开关,瞬间打开了局面。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你也要一条红裙子,她也要一件白衬衫。我一边量尺寸,一边记订单,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下午,我就接了十几单生意。我当场画图,裁剪,脚下的缝纫机踩得飞快,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就把所有衣服都赶了出来。当我把做好的衣服交到她们手上,收到了厚厚一沓钱时,
我的手都在抖。这是我靠自己挣来的钱!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生意越来越好。
“晚意新裁”的名声,在市里的年轻人圈子里慢慢传开了。我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
我租了个更大的店面,雇了两个手脚麻利的阿姨帮我踩缝纫机,我则专心做设计。
我画的设计图,总是最大胆、最新潮的。泡泡袖、荷叶边、高腰裤……我把后世流行的元素,
巧妙地融入到这个时代的审美中,做出来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爆款。不到两个月,
我就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我买了属于自己的小院子,不大,但温馨。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阳光好的时候,我就坐在院子里画图,日子过得充实又惬意。我以为,
我和陆长风,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直到那天下午,一个穿着军装的高大身影,
出现在了我的店门口。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站在那里,
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和正在招呼客人的我,眼神复杂。我心头一跳,
手里的剪刀差点掉在地上。他怎么来了?03看到陆长风的那一刻,我承认,我的心乱了。
但仅仅是片刻,我就恢复了平静。我现在是“晚意新裁”的老板林晚意,
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仰望他、等待他的军嫂林晚意。我把手里的布料交给旁边的店员,
擦了擦手,朝他走了过去。“陆营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买衣服吗?我们店里不卖男装,
更不卖军装。”我的语气客气又疏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没理会我的话,
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我今天穿的是自己设计的改良旗袍,掐腰的设计,
裙摆开叉到膝盖,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配上我新烫的卷发和嘴上那抹亮眼的口红,
整个人看起来自信又明媚。这副样子,与当初那个穿着朴素、素面朝天的军嫂,判若两人。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过得很好。”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托你的福,离了婚,果然运气都变好了。”我笑了笑,“要是没别的事,我店里还忙,
就不招待了。”说完,我转身就要走。“等等。”他叫住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你的离婚报告,上级驳回了。”我愣住了,一把抢过文件。白纸黑字,
清清楚楚地写着:军婚受法律保护,非有重大过错,不得单方面提出离婚。
望双方珍惜来之不易的革命感情,妥善解决家庭矛盾。下面还有军区领导鲜红的印章。
我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气得浑身发抖:“凭什么!陆长风,你婚内出轨,
让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这还不算重大过错吗?”“我没有。”他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我跟白灵,清清白白。”“清白?”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别告诉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沉声说,
“她流产了,医生检查过,她怀孕的时间对不上。”我怔住了。流产了?时间对不上?
“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她找你之前就有的,
而且根本不是我的。”陆长风的眼神冷了下来,“她利用我,也利用了你。她想借我的手,
逼走你,然后顺理成章地嫁给我。至于那个孩子,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白灵……她竟然算计到这个地步?“那……那个肚兜呢?
”我喃喃地问。“是我送的。”陆长风没有回避,“但不是送给她。是有一年,她下乡演出,
山路塌方,我带队去救援,她受了伤,发高烧,我把自己的备用军大衣给了她。那个肚兜,
就缝在大衣内衬的口袋里,是我妈在我入伍前,亲手给我缝的护身符。”他顿了顿,
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我没想到,她会拿这个来做文章。”真相像一把重锤,
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误会了他,
用最伤人的话攻击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难堪,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而他,没有解释,
默默地承受了所有指责,甚至在我走后,查清了真相,还跑来告诉我。我看着他,
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店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了。
陆长风就那么站着,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孤单。他左边眉骨上方有一道很淡的疤,
平时看不出来,只有在光线暗淡、他神情凝重的时候,才会显现。我记得,
那是在一次抗洪抢险中留下的。“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低声问。
“不全是。”他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我。是一张存折。“这是什么?
”“你走之后,我查了白灵。她不仅骗了你,还偷了你家里的钱。”他看着我,
“这是我追回来的,还有……我这些年的津贴。密码是你的生日。”我打开存折,
看到上面那一长串的数字,眼睛瞬间就红了。我当初走得决绝,把他的“家用”都还给了他,
只带走了一个空盒子。我以为我们两清了。可他却……“陆长风,你这是什么意思?弥补我?
可怜我?”我把存折狠狠地塞回他手里,“我不需要!我现在自己能挣钱,挣得比你多得多!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哭腔。他没有接,任由存折掉在地上。他忽然上前一步,
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头顶。“晚意,”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嘶哑,
“我知道你现在能干,你很厉害。我不是可怜你。”“那是什么?”我抬起头,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他的目光深沉如海,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是来……求你回家的。”04“回家?”我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陆长风,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没什么家了。
在你眼里,家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吗?不,连睡觉的地方都不是,是让你偶尔回来换件衣服,
然后继续去‘为人民服务’的中转站。”我的话像刀子,专往他心窝里捅。他沉默了,
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以前,是我不对。”过了很久,他才艰难地开口,“我忽略了你。
”“忽略?”我冷笑,“陆营长,你太谦虚了。你那是完全无视。结婚三年,
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晚上一个人害怕,
要开着灯才能睡着吗?”我每问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问题,他一个都答不上来。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你不知道。”我替他回答了,“在你心里,
我林晚意,不过是你档案里‘已婚’那一栏的一个名字。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应该无条件支持你、理解你、崇拜你的附属品。”“我不是这么想的。”他急切地反驳。
“那你는怎么想的?”我步步紧逼,“你想的是你的任务,你的兵,你的荣誉!陆长风,
我承认,你是个好军人,是个英雄。但你不是个好丈夫。”我的话说完了,店里一片死寂。
他站在那里,像一棵被雷劈中的树,挺拔,却透着一股萧瑟。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我怕再看一眼,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就会崩溃。“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
却很清晰。我浑身一震。我认识陆长风这么多年,从没听过他说这三个字。
他永远是那个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汗的硬汉。“离婚报告被驳回,不是我搞的鬼。
”他继续说,“是军区的决定。他们查清了白灵的事情,认为这是对我的污蔑,
也是对军属的伤害。所以……”“所以,我就必须得回去,继续当那个有名无实的陆太太,
配合你演一出夫妻和睦的戏码,维护你光辉伟大的形象,是吗?”我打断他,
语气里满是嘲讽。“不是!”他猛地抬高了身音,上前一步,重新抓住了我的手腕。“晚意,
你听我说。我以前,是***。我以为,男人就该在外面保家卫国,
把家里的一切交给女人就行。我以为我把津贴都给你,就是对你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需要的是陪伴。”他的手很烫,烫得我心慌。“我现在知道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恳求,“给我个机会,
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学着当丈夫的机会。”我的心,
乱成了一团麻。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推开他,告诉他“晚了”。可是,情感上,
我却无法动弹。这个男人,是我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我曾以为他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可现在,这块石头,似乎有了温度。就在我天人交战的时候,店门口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晚意!我回来了!”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夹克衫,头发微卷,
看起来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年轻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是赵宇航,
我生意上的合伙人,也是我这段时间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他去南方进货,刚回来。
赵宇航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和陆长风僵持的场面。他愣了一下,随即把东西往地上一放,
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了我的肩膀。“这位同志,有事吗?”他挑着眉,看着陆长风,
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敌意。陆长风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看着赵宇航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
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把它剁下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我头皮一麻,
赶紧从赵宇航的怀里挣脱出来。“宇航,你别误会,这位是……是我的……前夫。
”我解释道。“前夫?”赵宇航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着陆长风,
“哦——原来就是那个让你伤心了好久的‘首长老公’啊。怎么,看我们晚意现在出息了,
自己当老板了,后悔了,想来吃回头草了?”赵宇航这人,哪都好,就是嘴巴毒。
典型的“互联网嘴替”,什么都敢说。陆长风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没有理会赵宇航的挑衅,只是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他是谁?”那语气,
像是在审问犯人。我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柔软,瞬间被这该死的占有欲和压迫感给浇灭了。
我深吸一口气,故意挽住了赵宇航的胳膊,对他笑得灿烂:“忘了给你介绍了,陆营长。
这位是我的合伙人,赵宇航。也是我的……新男朋友。”话音刚落,
我清楚地听到了陆长风拳头攥紧时,骨节发出的“咯咯”声。05陆长风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他盯着我挽着赵宇航的手,那目光,仿佛能把赵宇航的手臂烧出两个洞来。
赵宇航也不是个怕事的主,他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手臂顺势一收,把我往他怀里带了带,
对着陆长风挑衅地扬了扬下巴。“陆营长是吧?听口音是北方人?我们南城有句话,
叫‘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我们家晚意现在是鲜花,您这‘牛粪’,就别来凑热闹了。
”“你找死!”陆长风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一个箭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