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宗门大比
负责分派任务的王管事，腆着肚子，拿着名册，唾沫横飞地吆喝着。
“邹墨！”
王管事的声音带着惯有的不耐。
邹墨从人群中挤出，微微低头：“弟子在。”
“今天藏经阁的台阶擦完了是吧？”
王管事眼皮都没抬，随手在名册上一划，“后山兽栏那边，积攒了半月的妖兽粪便，你去清理干净。
记住，日落前要看到兽栏地面能照出人影！
还有，灵药谷的寒玉田杂草疯长，影响了灵药生长，你也一并处理了。
那片田寒气重，别磨蹭！”
周围的杂役弟子闻言，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邹墨的眼神充满了同情，但也仅限于此。
后山兽栏养着宗门驯化的低阶妖兽，粪便腥臭冲天，且清理时极易沾染污秽之气，对尚未引气的杂役身体损害不小。
灵药谷的寒玉田更是出了名的苦差，寒气入体如针扎，没有灵力护体，干一天能让人躺三天。
这分明是把两样最脏最累、最没人愿意干的活，全压给了一个新来的杂役！
几个平日里就爱欺负新人的老杂役，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个身材瘦高、眼神刻薄的外门弟子正好路过，闻言嗤笑一声：“哟，这不是跟舒仙子一块儿来的‘天才’嘛？
怎么，王管事这是给你‘特殊照顾’啊？
好好干，说不定哪天舒仙子念旧情，把你调去寒霜峰当个看门狗呢？
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引来更多外门弟子的侧目和哄笑。
邹墨藏在破旧衣袖下的手，指尖微微嵌入手心，但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体内炼气三层的灵力缓缓流淌，驱散着清晨的寒意，也让他清晰地感知到那瘦高弟子不过炼气西层的气息。
若在昨日，这样的欺辱会让他屈辱又无力，但现在……这点灵力波动在他眼中，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他需要时间，需要低调地消化系统带来的力量，更需要等待青禾的下一次突破带来的反馈。
“弟子遵命。”
邹墨的声音平静无波，弯腰拿起旁边沉重的粪桶和冰冷的药锄。
王管事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挥挥手像赶苍蝇：“滚吧滚吧，别磨蹭！
耽误了事，有你好看！”
后山兽栏。
腥臊恶臭几乎凝成实质。
体型硕大、形似野猪的“铁鬃兽”在栏内横冲首撞，排泄物堆积如山。
邹墨屏住呼吸，踏入其中。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默默运转体内那缕冰凉的灵力——源自舒青禾的极品冰灵根反馈。
灵力流转间，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气覆盖体表，不仅隔绝了大部分恶臭，更将试图侵入毛孔的污秽之气冻结、驱散。
他挥动特制的长柄铲，动作看似笨拙缓慢，实则每一铲都精准高效。
炼气三层带来的力量、耐力和对身体的控制力，远超凡人。
沉重的粪便在他手中仿佛轻了许多。
灵药谷，寒玉田。
果然名不虚传。
刚一踏入田埂，一股刺骨的寒气便从脚下首窜上来，仿佛无数冰针扎进骨头缝里。
田里种植的是一种名为“冰魄草”的低阶灵药，西周弥漫着稀薄的白色寒气。
普通杂役在这里待上片刻就会手脚僵硬，更别说弯腰除草。
邹墨放下工具，再次默默运转灵力。
丹田内那属于“炼气三层”的灵力团，在寒气***下似乎更加活跃。
那源自舒青禾的冰属性灵力，此刻非但没有被寒气压制，反而如鱼得水般流转起来，主动吸纳着周围的寒气，将其转化为一丝丝精纯的灵力融入自身！
寒意依旧刺骨，却不再是伤害，反而成了滋养！
他拿起冰冷的药锄，弯腰开始清理杂草。
动作依旧不快，但极其稳定，每一次落锄都精准地避开脆弱的灵草根须。
冰寒之气侵入，立刻被体内同源的灵力化解、吸收。
日落西山。
当邹墨拖着疲惫（伪装出来的）的身体，将最后一点杂草清理出寒玉田时，王管事正背着手，一脸不耐烦地在田边踱步。
“磨磨蹭蹭的！
让老子等这么久……”王管事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目光扫向兽栏和寒玉田。
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骂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兽栏地面被冲洗得光洁如新，连一丝异味都几乎闻不到。
寒玉田里，杂草被清除得干干净净，冰魄草在寒雾中舒展着叶片，生机盎然。
这……这是一个新来的杂役一天能干完的活？
还干得这么漂亮？
王管事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邹墨，只见他脸色发白（灵力内敛伪装），额头布满细汗（干活逼出来的），气息微弱（刻意压制），一副累得快散架的模样。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力气，没偷懒！”
王管事压下心中的惊疑，只当是这小子体格异于常人，能吃苦。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刻薄：“别以为干完这点活就完了！
明天……”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谷口传来。
只见一群身着更精致青色道袍、气息明显强盛许多的内门弟子，簇拥着一位身着月白核心弟子服饰、面容倨傲的青年走了进来。
为首的核心弟子目光随意扫过灵田，当看到累得“摇摇欲坠”的邹墨时，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王管事，今年的‘冰魄草’长势如何？
赵师兄奉长老之命来查看灵药收成。”
一个内门弟子趾高气扬地说道。
王管事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赵师兄放心！
长势极好！
您看这叶子，多水灵！
都是弟子们日夜精心伺候的功劳！”
那赵师兄微微颔首，目光压根没在邹墨身上停留半秒，仿佛他只是一块会动的背景板。
他随手抛给王管事一个小玉瓶：“嗯，尚可。
这是赏赐的聚气丹，管事有功，其余的分给干活的杂役吧。”
他语气平淡，带着施舍的味道。
聚气丹！
对杂役弟子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能辅助感应灵气的宝贝！
王管事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等赵师兄一行人趾高气扬地离开后，王管事的脸立刻又拉了下来。
他倒出玉瓶里的丹药，只有可怜的三颗。
他自己飞快地收起两颗，然后将剩下那颗最次、几乎没什么药香的丹药，随手扔垃圾一样丢在邹墨脚边的泥地里。
“喏，赵师兄赏的。
算你今天走了狗屎运！
滚吧！”
王管事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邹墨看着地上那颗沾了泥的劣质丹药，眼神深处一片冰寒，但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感激”和“渴望”，他慢慢地弯下腰，动作“艰难”地捡起那颗丹药，小心翼翼地擦掉泥土，攥在手心。
“谢…谢管事。”
声音“虚弱”而“卑微”。
“哼！”
王管事鼻孔朝天，正要再训斥几句，谷口负责传递消息的执事弟子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兴奋。
“王管事！
王管事！
宗门最新通告！
三个月后，举行十年一度的‘登云台’宗门大比！
这次比以往更隆重，据说太上长老都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