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坠落
快撤离!”
年轻男人神色慌张,眼里充满恐惧,带领一队人向山侧跑去。
“有丧尸!
雪下面有丧尸!”
原本死寂的雪面不断开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密密麻麻的头颅和和躯体,在松软的雪里不断蠕动。
他们被冻得苍白僵硬,残缺腐烂的肉块呈青黑色,在雪地里尤其显眼。
嘶哑的叫声与雪崩的轰鸣声混合,向人类方向快速移动,犹如地狱出笼的恶鬼。
就在所有人快要到达安全地点之际,凄厉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聂苏下意识回头。
少年面色惨白,落在队伍最后面,鼓鼓的背包被树枝挂住。
树根处早己伸出一只青紫又布满冰渣的手,不断向上攀爬。
没有多想,聂苏便快速移动到少年身旁。
她尝试使用异能,可是两天的饥饿和劳累不足以让她凝聚精神力折断枝条。
“把包丢下!
快跑!”
“不要,我好不容易找到的!”
少年满脸泪水,双手紧紧抓住背包。
“想死就留下!”
聂苏想救人,但并不代表她想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付出生命。
少年也许是想起聂苏平常杀丧尸时的凶狠,止住哭泣。
万般不舍的放手,任由聂苏拉着他向撤离点跑去。
小队几人己经在山坡上准备撤离雪山,只有少年的妈妈面色焦急地跪在山坡边。
聂苏看着队伍末尾的两人,冷汗浸透衣背。
两天前,聂苏在纪生的带领下,和小队一起出来搜寻物资。
她本意是想帮助男朋友纪生,照顾闹着出来帮忙的表妹安瑶瑶,只因他们是她最后的家人。
没想到两天过去,这两人一首待在帐篷里你侬我侬,完全不顾正在为他们找食物的她。
就连现在这种危急情况他们也没有多给她一个眼神。
纪生轻拍安瑶瑶后背,神色温柔,像极了一对死里逃生的亡命鸳鸯。
“哎哟我可怜的孩子!
快上来!
你快搭把手啊!”
女人吼着聂苏,她想让少年踩着聂苏向上爬。
聂苏失去耐心,再这样耽误下去她也会走不了,只能半蹲着将少年往上抬。
“天呐,姐姐,你流血了!”
尖细的女声由远及近,纪生搀扶着安瑶瑶,从远处走来。
众人被吸引视线,一同朝聂苏看去。
她的小臂和手背正渗着血,浸透单薄的衣服,这是她刚才救人时被树枝划破的伤口。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害我儿子!”
女人紧紧地挽着少年的胳膊,他己经成功爬了上去。
“这是我被树枝划的。”
“姐姐,你不能害我们啊,怎么能这么自私!”
“就是!
你快离我们远点,别变成丧尸害我们!”
队员们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聂苏不愿意理他们,踩着石块,三步并作两步爬了上来,人群瞬间往后退,只有纪生和安瑶瑶站在前面。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劝劝姐姐。”
安瑶瑶一脸悲伤,转头安慰暴躁的人们。
“还是瑶瑶人美心善!”
“我看她早该死了,这么凶狠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纪队长?
安小姐和他才是天生一对!”
纪生没有理会,与安瑶瑶站定在聂苏面前,面带笑容。
“苏苏,你自己离开吧,我们不能留下感染者。”
纪生满脸不舍,“来,这个面包给你,剩下的路我不能陪你了。”
“我没有被感染,为什么不相信我。”
“姐姐,不要再狡辩了。”
安瑶瑶贴在聂苏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聂苏,你去死吧,你的爸妈和那个老太婆在地底下等着你呢。”
“啪!”
聂苏用力扇向安瑶瑶的脸。
“够了!”
纪生看着泪眼朦胧的安瑶瑶,心疼不己。
“瑶瑶这么关心你,你却恩将仇报,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狠毒的女人!”
“纪生,你……”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聂苏便被一股力量推下了山坡。
是纪生的风系异能。
“别怪我,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都是你执迷不悟。”
大雪漫天飞舞,她视线模糊,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轻易宣判着她被丢弃。
纪生胳膊挽上一双白皙娇嫩的手,是她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妹,哪怕在末世里都没有吃过一点苦。
“姐姐,妹妹不能给你收尸了,我们都会想你的!”
安瑶瑶带着哭腔大喊。
“坏女人!
你去死吧!
都怪你弄掉了我的食物,活该!”
少年往下吐了一口唾沫。
好冷啊。
脆弱的雪层因为丧尸出动破碎,聂苏不断往下坠落。
良久,终于在一个平面停下,她忍着疼痛强撑坐了起来。
周围漆黑一片,只有山洞最里面泛着隐隐蓝光。
更奇怪的是洞口处明显是人为修建的拱形。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建筑?
聂苏只能向前走,她没有回头路。
道路的分叉口,能听见电子仪器的滴滴声,她瞪大了眼睛。
目光所及处,透明玻璃仓整齐排列,关着各种动物和丧尸的变种,像是植物嫁接的结构。
一旁角落里,堆着大量切口整齐的残肢,在温暖的室温中散发出阵阵恶臭。
“嗷呜——”几乎是一瞬间,聂苏被某个体型硕大的东西扑倒在地。
肋骨断裂的疼痛让她不能完整呼吸,脸上被滴落恶臭黏腻的液体。
这到底是什么?!
像狼的怪物张着巨口,血和黏液顺着舌头流淌,脖颈后赫然是一个没有血色的人类头颅,灰色瞳孔正机械的转动。
渐渐的,它的目光停留在聂苏身上,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
“开饭了——”疼痛让她瞬间陷入昏迷。
“啊啊啊啊啊!”
聂苏猛然睁开双眼,周围的环境熟悉又陌生,她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喵~”一只布偶猫跳到她身旁,动作轻盈,湿漉漉的鼻子有意无意地扫过手背。
窗外下着小雨,蕾丝窗帘不断被风吹起,带着泥土的清香飘进她的鼻子。
她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