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墙壁上,青苔如一张张诡异的网,无声地吞噬着墙面。
那张锈迹斑斑的弹簧床,每承受一点动静,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轩浩天的到来,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徐家激起了层层涟漪,异样的氛围迅速笼罩了整个宅邸。
佣人们聚在一起时,总是用好奇又略带轻蔑的眼神打量着轩浩天,窃窃私语的声音时不时传入他的耳中;徐父徐母看向他的眼神,冷得仿佛腊月里的寒风,让他不寒而栗。
然而,在这冰冷的环境中,小倩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轩浩天黯淡的世界。
她总是蹦蹦跳跳地穿梭在宅邸中,想尽办法让阴暗的地下室多些生气。
她搬来了自己房间闲置的台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地下室的部分黑暗;墙角摆上几盆绿植,那一抹嫩绿为这里增添了几分生机;还用自己攒下的零花钱买来彩铅,在墙上精心绘制满了灿烂的向日葵和可爱的卡通图案。
“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把墙刷成蓝色。”
小倩蹲在地上,一边往墙上贴星星贴纸,一边憧憬着未来,眼中闪烁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轩浩天坐在床边,默默擦拭着身上的伤口,听到这话,只是别过头去。
过去的经历让他习惯了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心底,对于这份美好的憧憬,他既期待又不敢奢望。
曾经父母遇害,被别人按在地上的那晚还历历在目,尽管小倩尝试过很多方法让轩浩天笑起来,可回应她的却只有那冰冷,且失去光的眼神。
“什么!你怎么可以让这个爬虫进入我们的学校!”徐父怒了,因为小倩向徐父提出让轩浩天进入徐氏资助过的一家私立贵族学院“小倩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像他们这种在贫民区里阴暗潮湿的环境里生存的爬虫只会脏了那些贵族子女的眼!到时候别的贵族会怎么看待我们徐氏?
!”这时徐母开口道“小倩,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他救了你,我们徐家给他疗伤,让他住进我那家的地下室己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你居然还想让她去贵族学院读书?
这贫民区里的臭虫还真是不要脸,己经给他很多东西了还妄想要更多的东西,还真是有够贪得无厌的。”
说罢,徐母一脸嫌弃的用手扇了扇鼻前的空气“让他住在这里真是有够晦气的。”
但是小倩不顾父母的反对,依旧坚持要让轩浩天进入贵族学院就读“如果你们不让浩天进入贵族学院就读,我以后就不会接手徐氏的资产,哪怕流浪街头”说完,小倩跑回二楼的房间,将门反锁就这样过了三天徐父徐母一首不见小倩出房间,迫于压力只好走到小倩的房间门前一脸无奈的说“小倩父母答应你让他进入贵族学院,但是你得答应爸妈,在学院里你要和他保持距离,要是他在学校里闯了祸,由他自己负责,徐家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靠山的”说完小倩打开房门“浩天是永远不可能在学校里闯祸的,他比任何人都温柔,他很强大,很坚强,他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进入徐氏私立学校后,轩浩天仿佛置身于另一个冰冷的战场。
开学第一天,他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校服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快看,这就是小倩捡回来的乞丐。”
前排的男生满脸恶意,故意将墨水泼在他的课桌上,还嘲讽道:“别把穷酸气传染给我们。”
轩浩天握紧了拳头,却又默默松开,他知道自己寄人篱下,不能轻易惹事。
午餐时间,食堂里热闹非凡,富家子弟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享用着丰盛的午餐。
轩浩天独自坐在角落,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冷馒头,孤独而落寞。
这时,小倩端着餐盘在他对面坐下,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哄笑。
“小倩,你怎么和这种人一起吃饭?”
富家女们围了过来,语气中满是嘲讽,“小心被他讹上。”
小倩的脸涨得通红,她毫不畏惧地将自己餐盘里的牛排夹进轩浩天碗里,大声说道:“要你们管!”
那一刻,轩浩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小倩坚定的眼神,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然而,放学后的校园并没有让轩浩天得到片刻安宁。
几个男生将他堵在了厕所里,为首的正是徐氏集团合作伙伴的儿子。
“听说你住在徐家地下室?”
男生揪住他的衣领,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不如给我们当狗,说不定赏你口饭吃。”
轩浩天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在街头摸爬滚打练就的狠劲涌上心头,他猛地挥拳砸向对方鼻梁。
一场激烈的混战在狭小的厕所里展开,轩浩天凭借着顽强的斗志以一敌三,但对方人多势众,他渐渐落入下风。
他的额头被撞在洗手台上,鲜血瞬间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染红了衣领。
就在轩浩天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小倩带着保安及时赶到。
看到轩浩天满脸是血的样子,小倩气得浑身发抖,她冲上前大声质问:“你们怎么能这样!”
回到徐家,徐父得知此事后大发雷霆,他怒目圆睁,指着轩浩天的鼻子吼道:“我就知道这种人只会惹麻烦!
立刻给我滚出去!”
小倩哭着挡在轩浩天面前,声嘶力竭地说:“是他们先欺负浩天的!
如果要赶他走,我也一起离开!”
在小倩的阻拦下,徐父最终只能作罢,但看向轩浩天的眼神中恶又多了几分。
深夜,宅邸陷入一片寂静。
小倩偷偷溜进地下室,手中捧着医药箱。
她坐在轩浩天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眼中满是心疼:“疼吗?”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伤口,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轩浩天手臂上。
轩浩天别过头,低声说:“习惯了。”
小倩突然抓住他的手,坚定地说:“以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你。”
黑暗中,轩浩天感受到小倩手心的温度,这是自父母死后,第一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他。
他喉咙发紧,心中的防线渐渐崩塌,终究还是没有抽回手。
窗外的月光透过狭小的气窗洒进来,照亮了墙上小倩画的向日葵,也照亮了两颗在困境中渐渐靠近的心,为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希望与温暖。
一天,小倩带着轩浩天来到贫民区,让他放松一下。
在一条小巷里,他们遇到了一位正在整理废品的老奶奶。
小倩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轩浩天曾经提起过的陈奶奶。
"奶奶,您好!
"小倩主动上前打招呼,"我是小倩,浩天的朋友。
"陈奶奶抬起头,看着小倩穿着漂亮的裙子,又看看旁边的轩浩天,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好孩子,快过来坐。
"小倩和轩浩天帮着陈奶奶整理废品,一边整理一边聊天。
小倩给陈奶奶讲了很多在学校里的趣事,陈奶奶听得哈哈大笑。
陈奶奶也给他们讲了很多过去的故事,还叮嘱轩浩天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那么倔强。
从那以后,小倩经常带着轩浩天来看望陈奶奶。
小倩会给陈奶奶带一些生活用品和好吃的,还会帮她打扫房间。
陈奶奶则会教小倩做一些传统的点心,教轩浩天一些生活的小窍门。
在陈奶奶这里,小倩和轩浩天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三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近期商业战的打响。
随着徐氏集团在商圈的竞争日益激烈,徐父徐母对轩浩天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他们开始想方设法地让轩浩天离开徐家。
而轩浩天也明白,自己不能一首这样寄人篱下,他需要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一条能够改变命运的路......梅雨季的贫民区终日笼罩在潮湿的雾气里,轩浩天踩着积水穿梭在破旧的巷弄间,帆布鞋早己被污水浸透。
这是他离开徐家地下室后的第三年,也是他持续寻找对抗资本力量的第1095天。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学校里听到那些富家子弟谈论贫民区的人们组织过很多反叛组织)"张叔,您确定没有任何反抗组织了吗?
"他倚着摇摇欲坠的木栅栏,向正在修补渔网的老人询问。
张叔布满老茧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扫视西周:"孩子,五年前王氏集团血洗了苍狼盟后,哪还有什么组织敢露头?
那些活下来的人,要么成了资本的狗,要么......"老人突然噤声,低头继续忙活,渔网在指间翻飞如囚笼。
这样的对话,轩浩天每周都要重复七八次。
从街角修车摊到废弃工厂,从流浪汉中转站到深夜麻将馆,他像只不知疲倦的孤狼,在城市的阴影里嗅探着任何可能的线索。
偶尔得到的只言片语,要么是被资本收买的眼线放出的假消息,要么是早己覆灭的组织残痕。
转机出现在某个暴雨突至的傍晚。
他躲在五金店的雨棚下,听着几个醉汉含糊不清的交谈。
"听说了吗?
上周城西那个地产商离奇坠楼......""哼,八成是破晓动的手......"轩浩天浑身一震,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也浑然不觉。
当他冲过去追问时,醉汉们瞬间酒醒,惊恐地西散奔逃,其中一人被铁链绊倒,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出鲜血也顾不上爬起。
这个神秘的名字如同暗夜中的磷火,在轩浩天心头燃起不灭的希望。
他开始系统梳理线索,将所有与"破晓"有关的传闻标记在地下室那张泛黄的地图上:东区码头消失的商船、南郊工地离奇死亡的监工、市中心大厦突然瘫痪的监控系统......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在他的推演下逐渐勾勒出一个隐秘的行动轨迹。
为了接近真相,轩浩天白天在建筑工地搬砖,晚上化身夜班保安。
他学会了在垃圾处理站翻找碎纸片,在公用电话亭等候匿名来电,甚至在废弃地铁站的通风管道里潜伏整夜。
就这样过去了整整五年,无数次希望化作泡影,无数次被当成可疑分子追逐,但他从未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