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普通就餐包间的布置。
不过,正好能让杜鹃恢复平静。
房间外人群熙熙攘攘,三五成群,二西成双,或招呼问候,或亲热闲谈。
房间内,杜鹃泣不成声,蓝芯只好轻抚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蓝芯,你和大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可你看我……我算什么?
笑话?
天大的笑话!”
杜鹃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劲儿摇头。
“鹃儿,我不劝你,因为假惺惺的。
你要骂,我陪你骂几句。
可是河都太小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
今天在场的大多数人,往后你都还要接触,多想想那一天。”
蓝芯知道这样的话实在不痛不痒,甚至冷漠、虚伪。
可眼下她也只能这样说。
“那女的怀孕了,他们是奉子成婚。”
当蓝芯冷冷得说完这句,杜鹃愣了两秒。
“查小军,你真是条野狗呀!
到处播种!”
杜鹃一***坐下,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哭闹。
“那我的孩子呢?
三次呀!
我的孩子……”她喃喃自语,目光涣散深远,好像穿透了时光……蓝芯听得真切,刹时吃惊不己。
“你说什么?
三次?
我以为就去年那一次……你是真傻呀!
杜鹃!
查小军可真对得起他的姓!
真渣!”
去年秋天某日,杜鹃联系蓝芯出去坐坐。
蓝芯见她脸色苍白,神情虚弱。
问过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杜鹃在几天前刚刚做完小产手术。
女人在这种事上,总是出奇的同情彼此,也许是原始的母性使然。
可她没有想到,杜鹃竟然如此糟践自己的身体,不是一次,是三次!
“我的孩子没有真正来过这个世界,她的孩子也休想!”
杜鹃咬紧了牙关,拳头攥得紧实,怒火中烧。
她把手伸进侧挎的背包,满天星碎花图案,米色帆布的料子,再文艺不过。
可那背包的里袋,最深处却藏着一瓶“百草枯”。
杜鹃纤细的手指,正不断碰触着瓶身。
她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新娘准备好了吗?
还有半个小时仪式开始。”
说话的是司仪,忙中出错,他推错了房门,找错了人。
“哎呀,不好意思。
这是?”
说着他撤回身子看了看门口的包间名牌“哦,这是606,不是609。”
“没关系!
我是新娘的闺蜜,我去通知她。
放心吧!”
杜鹃接过话。
“也行!
那就辛苦你啦。
今天真是太乱了,听说刚还有个神经病在礼堂闹呢。
说喝药了,真是病得不轻。
呵呵……”司仪显然不知道那个神经病就是眼前要帮他传话的杜鹃。
蓝芯猜不到杜鹃葫芦里准备卖什么药,也就没有着急揭穿。
司仪被音响师叫走了。
杜鹃跟着要出包间。
蓝芯一把拉住她“鹃儿,你要干什么!
千万别犯傻!”
“放心吧,都是女人,既然她怀孕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毕竟孩子没有错。”
说话间,杜鹃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让她错过开场时间就行了,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咱们走吧。”
杜鹃解释到。
提到孩子,蓝芯放下戒备。
“行,那你收拾收拾,去卫生间补个妆。
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
杜鹃并没有去卫生间补妆,而是绕开蓝芯,径首去了609……“嗨,亲爱的,准备好了吗?
还有半小时仪式就开始了。”
杜鹃见609只有新娘和她一个同伴,便假冒婚庆公司员工。
“嗯,准备好了。
就是今天感觉嘴唇特别干,刚才化妆师也没有帮我多涂一些润唇膏。
不知道一会儿拍视频会不会看出来。”
新娘显然对妆造不是太满意。
白色抹胸欧根纱,裙摆嵌有排成长短不一线条的水钻,蓬型轮廓的婚纱刚好遮住了孕肚,眼前分明是一个妙龄少女,怎么也看不出是插足别人恋情的第三者。
杜鹃像看到了希望,灵光一闪……“我那儿有润唇液,你等等,我去取。”
她走到卫生间,将那瓶深藏的百草枯取了出来,然后拿起洗漱镜旁的公用吹风机,对着标签吹起来。
不一会儿,标签就被轻轻撕下了。
她把标签折好,放回帆布包的里侧口袋。
然后朝609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