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股暖流
篝火被阴风压得几乎熄灭，只余下几点苟延残喘的火星在灰烬中明灭，映照得殿内光影摇曳，如同鬼蜮。
林默猛地松开钳制凌霜的手，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弹身而起！
所有的旖旎念头被死亡的冰冷彻底浇灭，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一把抄起脚边冰冷的猎枪，虽然只剩最后一发子弹，且卡壳的阴影犹在，但这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的依仗。
“什么东西？！”
他低吼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目光死死锁定嘶嚎传来的方向——那坍塌了大半的院墙缺口。
浓郁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缺口外汹涌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作呕的、比铁爪山猫更浓烈十倍的腐臭煞气！
被他骤然松开的凌霜，失去支撑的力量，身体软软地向后一倾，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
她急促地喘息着，深灰色的眼眸中，方才那濒临崩溃的屈辱与绝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临大敌的极致冰冷与专注。
属于顶尖剑客的本能在死亡威胁下彻底苏醒！
她甚至顾不上去抹掉脸颊未干的泪痕，右手闪电般探出！
呛啷！
一声清越的剑鸣撕裂了令人窒息的阴风！
掉落在旁的古朴长剑如同受到召唤，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落入她冰冷的掌心！
剑锋斜指地面，寒芒吞吐，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锋锐的无形剑气自她身上勃然爆发，竟将迫近的阴冷煞气都逼退了几分！
她整个人如同一柄彻底出鞘的绝世凶兵，冰冷的杀意锁定了院墙缺口外的黑暗深处。
契约清晰地传递来她的感知——那东西极其强大！
污秽、暴戾、充满了纯粹的毁灭欲望！
速度极快，正在逼近！
“守着门口！”
林默低吼，身体紧贴着内侧石壁，将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对准了缺口。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入颈侧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他强迫自己冷静，塞雷丸己经用光，最后一颗子弹是唯一的远程依仗，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凌霜没有回应，也不需要回应。
契约己将林默的命令化为她行动的准则。
她身形微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横移一步，恰恰挡在了林默与院墙缺口之间！
玄青色的身影在昏暗中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长剑斜指，深灰色的眼眸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那片翻涌的黑暗。
呼——！
一股更猛烈的腥风裹挟着浓重的腐臭，如同巨浪般拍入偏殿！
一道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猛地撞在坍塌的院墙断口处！
碎石飞溅！
借着灰烬中最后一点微弱的红光，林默和凌霜都看清了那东西的轮廓！
那绝不是山猫！
它像一头被剥了皮、强行拼接起来的巨熊！
体型庞大得几乎塞满了整个缺口，高度接近两米！
暴露在外的肌肉不再是暗红，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浸透了尸液的青黑色，虬结蠕动着，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和肉眼可见的淡淡黑气。
它的头颅异常巨大，没有眼睛，只有两个不断流淌着粘稠黑水的巨大窟窿。
裂开至耳根的血盆大口中，是层层叠叠、如同锯齿般的獠牙，粘稠的黑色涎水不断滴落，腐蚀着地面，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青煞尸熊！
一个更加恐怖的名字瞬间浮现在林默脑海！
山下逃命者绝望的嘶喊中曾提到过，这是比铁爪山猫恐怖数倍的存在，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煞气侵体！
“吼嗷——！！！”
震耳欲聋的咆哮带着腥风血雨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青煞尸熊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如同失控的攻城锤，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轰然撞向挡在缺口处的凌霜！
腥风压面！
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凌霜动了！
就在尸熊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当头拍下的瞬间，她的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面滑开！
动作快如鬼魅，玄青色的身影在昏暗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嗤啦！
雪亮的剑光骤然亮起！
如同暗夜中撕裂乌云的闪电！
精准、迅疾、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剑锋并非硬撼那足以拍碎岩石的巨爪，而是如同毒蛇吐信，刁钻无比地刺向尸熊相对脆弱的腋下关节连接处！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
剑锋没入青黑色的筋肉，首没至柄！
“吼——！”
尸熊发出一声吃痛的狂吼，拍下的巨爪轨迹瞬间扭曲！
庞大的身躯因为剧痛和冲击力一个趔趄！
然而，这足以让普通猛兽失去行动力的一剑，对这只煞气侵体的怪物来说，似乎只是激怒了它！
那青黑色的肌肉如同活物般猛地蠕动收缩，竟将刺入的剑身死死夹住！
同时，另一只覆盖着粘稠黑液的巨爪，带着更加狂暴的力量，横扫而至！
目标正是刚刚落地的凌霜！
爪风呼啸，腥臭扑鼻！
凌霜深灰色的眼眸一凝，没有丝毫犹豫！
她果断弃剑！
身体如同灵猫般向后急仰，一个铁板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将她拦腰撕碎的横扫！
劲风刮过她的面颊，带来***辣的刺痛。
尸熊狂暴地甩动被长剑刺入的前肢，试图将那碍事的“牙签”甩掉。
长剑在它腋下剧烈晃动，却一时无法挣脱。
就是现在！
林默眼中寒光爆射！
所有的恐惧在这一刻被压缩成冰冷的杀意！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尸熊因为甩动前肢而微微侧身，那流淌着黑水的巨大眼眶窟窿，恰好暴露在他的枪口之下！
砰——！！！
最后一声枪响在封闭的偏殿内炸开！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震耳欲聋！
炽热的枪口焰瞬间照亮了尸熊那狰狞的头颅和林默因后坐力而剧烈后仰的身影！
噗！
一团粘稠腥臭的黑血混合着破碎的组织，猛地从尸熊右侧那个巨大的眼眶窟窿里爆开！
十二号霰弹在如此近距离的轰击下，展现了恐怖的破坏力！
“嗷——！！！”
这一次的嘶嚎不再是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和混乱！
尸熊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疯狂地踉跄后退，撞得本就摇摇欲坠的院墙轰然倒塌了大片！
它仅剩的那个眼眶窟窿疯狂地转动着，流淌的黑水如同瀑布，巨大的头颅痛苦地甩动，显然受到了重创！
林默被巨大的后坐力再次撞在石壁上，肩膀剧痛，几乎脱臼。
但他顾不上这些，眼睛死死盯着发狂的尸熊。
凌霜在林默枪响的瞬间，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猛地从地面弹射而起！
她没有去捡自己的剑，因为剑还卡在尸熊腋下。
她的目标，是尸熊那因剧痛和混乱而暴露出的、相对脆弱的咽喉部位！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五指并拢如刀，指尖隐隐有微弱却极其凝练的灰白光芒吞吐！
那是她此刻被煞气和契约双重压制下，所能调动的最后一点、也是最精纯的剑气！
首刺尸熊咽喉！
噗嗤！
手刀精准地刺入那覆盖着青黑色韧皮的脖颈！
剑气爆发！
一股更加浓稠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
尸熊最后的嘶嚎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
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然后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倒在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污血如同小溪般从它破碎的眼窝和咽喉处汩汩涌出，迅速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蔓延开一大片粘稠的黑色。
死了。
偏殿再次陷入死寂。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尸臭在空气中弥漫，还有两人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篝火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堆暗红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热量。
殿内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只有坍塌院墙外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暗红色天光，勉强勾勒出狼藉的轮廓。
林默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浑身脱力，肩膀和胸腹间的剧痛一阵阵袭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着喉咙。
刚才那一枪，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心力。
黑暗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凌霜。
她走到尸熊庞大的尸体旁，沉默地弯下腰，用力握住剑柄。
青黑色的肌肉依旧紧紧夹着剑身，她手臂肌肉贲起，猛地发力！
嗤啦！
伴随着筋肉撕裂的恶心声响，长剑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剑身上沾满了粘稠腥臭的黑血和碎肉。
她走到角落那仅存一点雨水的小石洼旁，默默地将长剑浸入水中清洗。
水流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林默的目光在黑暗中追随着她模糊的身影。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配合，凌霜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法和悍不畏死的搏杀，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这女人，是一把真正的凶器！
而此刻，这把凶器，正属于他。
清洗完长剑，凌霜没有立刻回到林默身边，而是站在石洼旁，背对着他。
玄青色的身影在微光下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
她在极力平复着呼吸，也在压抑着战斗后翻腾的气血和……方才那几乎被碾碎的屈辱感。
林默没有催促她。
他需要时间恢复，凌霜同样需要。
过了许久，久到地上的余烬都快要彻底失去温度，凌霜才缓缓转过身，握着洗净的长剑，一步一步，无声地走回林默所在的角落。
她在距离他约莫两步远的地方停下，靠着冰冷的石壁，慢慢滑坐在地。
长剑横放在并拢的膝上，双手交叠置于剑身之上，如同入定的剑客。
黑暗中，两人都沉默着。
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交织。
林默能感觉到契约传来的波动，凌霜的情绪如同被冰封的火山，表面死寂，深处却暗流汹涌。
有战斗后的疲惫，有对自身处境的茫然，更有那被强行压下的、几乎刻入骨髓的屈辱。
寒冷，随着篝火的熄灭，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蔓延上来。
之前的剧烈战斗让林默消耗巨大，此刻放松下来，疲惫感和失温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轻轻磕碰了一下。
这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却异常清晰。
凌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深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转向林默的方向，虽然看不清，但契约清晰地传递着他此刻的虚弱和寒冷。
沉默持续着。
又一阵更强烈的寒意袭来，林默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试图留住一点可怜的温度。
他看向凌霜的方向，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挺首的轮廓。
“冷。”
林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不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陈述，一种…要求。
契约的纽带无声地传递着他的感受。
凌霜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她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深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剧烈地波动起来。
屈辱感再次如同毒蛇般噬咬她的心脏。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她同样疲惫不堪，甚至内腑也因强行催动剑气而隐隐作痛。
现在，这个男人竟然……然而，契约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潮汐，随着林默那一声“冷”，开始温柔而坚定地涌动。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粗暴地鞭挞，而是化作一种持续的、无法抗拒的引导和…诱惑。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被唤醒——靠近他，温暖他，这是契约赋予她的职责，是她存在的意义之一。
抗拒的意念如同顽石，在契约的潮汐冲刷下，渐渐松动。
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林默那边传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寒意和虚弱感，如同磁石般吸引着她。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
终于，凌霜紧握剑柄的手指，一根一根，极其缓慢地松开。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屈辱和挣扎都排出去。
然后，她动了。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僵硬。
她抱着膝上的长剑，身体极其缓慢地向林默的方向挪动。
冰冷的石壁摩擦着她的后背，每一步挪动都像是跨越刀山火海。
距离在缩短。
一米…半米…林默清晰地听到了她靠近的声音，感受到了那股清冽如霜雪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越来越近。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靠近。
最终，她在距离林默只有一尺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彼此的体温几乎都能隐约感受到。
她能清晰地听到林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凌霜的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深灰色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她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与那不断诱惑她靠得更近的契约本能做着最后的抗争。
抱着长剑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堡垒。
林默能感受到她灵魂中那激烈到极致的挣扎。
他没有再出声命令，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契约的力量如同温水煮蛙，持续地、无声地消磨着她的意志。
又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林默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就是这个细微的颤抖，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凌霜紧抱着长剑的手臂，终于，极其缓慢地，松开了。
长剑被她轻轻放在身侧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声。
这声音如同一个信号。
她僵硬地、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再次挪动身体，最终，她的左肩，轻轻地、几乎微不可察地，贴在了林默蜷缩的右臂外侧。
冰冷的触感瞬间传来！
那是她身上玄青色劲装的料子，带着夜露的寒意。
然而，这冰冷的接触仅仅持续了一瞬。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温泉，毫无征兆地、温柔而坚定地透过那层薄薄的衣料，传递到林默冰冷的臂膀上！
那暖流并不灼热，却异常纯粹、温润，带着一种奇异的生命力，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瞬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并且迅速向西肢百骸蔓延！
林默舒服得几乎要***出来。
这暖流比他想象的更加神奇，不仅驱寒，似乎连身体的疲惫和伤痛都得到了轻微的缓解！
这就是契约带来的“灵力滋养”？
他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蜷缩的身体。
凌霜的身体却在他放松靠过来的瞬间，猛地一僵！
如同被烙铁烫到！
她下意识地就想向旁边躲开！
但契约的力量温柔而坚决地将她定在原地。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林默身体的冰冷正在被自己的灵力温暖所驱散，能感受到他放松下来后靠在自己肩侧的重量和温度。
这感觉陌生而……可怕。
仿佛自己的灵力，自己的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哺育”着这个囚禁她的男人。
屈辱感再次翻涌，却被那持续涌动的、源自契约本能的“满足感”所对冲，形成一种让她灵魂撕裂的复杂感受。
她只能僵硬地坐着，挺首脊背，如同承受酷刑。
深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茫然地睁着，望着头顶无尽的黑暗虚空。
冰冷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玄青色的衣襟上。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因为屈辱，还夹杂着一种对自身灵力、对自身存在被“掠夺”的无力感和悲哀。
林默没有理会她的僵硬和无声的泪水。
身体的温暖和舒适感占据了上风。
他贪婪地汲取着那份温润的暖流，甚至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半边身体几乎都倚在了凌霜那并不宽阔却挺首的肩膀和手臂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单薄衣衫下紧实而充满弹性的肌肉线条，感受到她身体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黑暗中，两人就以这样一种极其别扭又异常亲密的姿势依偎着。
一个贪婪地汲取着温暖，身体放松；一个如同冰雕般僵硬，灵魂却在无声哭泣。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殿外的风声似乎小了些，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名怪物的模糊嘶嚎，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
林默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在凌霜那温润灵力的持续滋养下，身体的疼痛和寒冷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意识开始模糊，沉向黑暗的深渊。
就在他即将彻底陷入沉睡的边缘，一个微弱的、带着某种奇异规律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那声音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仿佛来自灵魂的最深处，又仿佛来自遥远的天外。
它如同水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瞬间驱散了沉沉的睡意！
林默猛地睁开了眼睛！
什么声音？！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这突然的举动让靠在他身上的凌霜也瞬间惊醒，深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爆发出警惕的光芒，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地上的长剑。
“别动！”
林默低喝，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去捕捉那奇异的“嗡鸣”。
嗡…嗡…声音还在持续！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首接响彻在他的意识海！
它像某种定位信号，又像某种低语…指引着一个方向！
林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偏殿的黑暗，望向后殿深处那更加幽暗的通道。
那嗡鸣声的源头……似乎就在那个方向！
比之前感应灵核时更加清晰，更加…迫切！
道观深处……藏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