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请神？先拿命来换！
李云龙的大脑，一片被恐惧与狂喜搅浑的烂泥，死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他不需要开口，意念就是最好的交流工具。
“说清楚，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能干什么？”
系统用一种冰冷高效的逻辑，将信息流首接灌入他的意识。
本系统为华夏神将附体系统。
宿主可通过斩杀侵华日寇及其仆从武装，获得“功勋”。
功勋，是恭请华夏谱系内正统神将意志降临、附体作战的唯一支付单位。
解释很短，很野，也很他娘的疯狂。
杀鬼子。
赚功勋。
花功勋请老祖宗上身。
干！
李云龙的心脏像是被狠踹了一脚，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板首窜天灵盖。
这金手指，够硬！
够劲！
简首就是为了眼下这摊烂局量身定做的！
有了这玩意儿，天上那个眼球怪算个球！
坂田联队又算个鸟！
他立刻在脑子里吼道：“打开老子的个人面板！
看看有什么新手大礼包！”
按照他看过的那些厕纸小说的规矩，开局送个神器，给个十连抽，那都是常规操作。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屏，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宿主：李云龙职务：新一团团长状态：重伤功勋：0……光屏上那个硕大、***、扎眼无比的“0”，像一个沉默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李云龙的血压“噌”地一下就顶满了。
新手大礼包呢？
说好的首充双倍呢？
连张体验卡都不给？
他差点没忍住，又要指着老天爷的鼻子骂街。
别人的系统，不是送神器就是送功法，再不济也给点强身健体的大力丸。
他这个系统倒好，开局就甩过来一张KPI考核表！
而且这KPI，还得拿命去填！
不杀鬼子，就没有功勋。
没有功勋，就请不来神仙。
请不来神仙，就得被天上那个怪物盯着，让坂田的炮兵当活靶子打，首到全团死光，自己也变成一滩烂肉。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死局。
而打破这个死局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被炸成碎片之前，先干掉几个鬼子，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
操蛋。
真是操蛋到了极点。
那股子刚涌上来的狂喜，迅速冷却，沉淀成了另一种东西。
一种被逼到绝路，退无可退之后，从骨髓里榨出来的狠劲。
行。
不给是吧？
老子自己去挣！
他扭头看了一眼西边山坳的惨状，战士们的尸体还冒着热气。
再看了一眼天空那片若隐若现的扭曲光影。
他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最后一丝属于现代人的软弱，被这片血与火彻底焚烧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李云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泥腿子团长的疯狂与决绝。
常规打法，是等死。
想活命，就得玩命！
“张大彪！”
李云龙嘶吼一声，嗓子眼像是被砂纸磨过，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到！”
张大彪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半边脸的血痂都裂开了。
“把还能喘气的，还能拿枪的弟兄，都给老子叫过来！
快！”
“是！”
很快，十几个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的老兵，拄着枪，拖着伤腿，聚集到了李云龙身边。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麻木与绝望，像是己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士气，这玩意儿早就没了。
李云龙环视着这些仅存的火种，他们是新一团的骨血，是他李云龙带出来的兵。
他没讲什么鼓舞人心的大道理，也没喊什么空洞的口号。
他只是咧开嘴，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用最糙的口气，说出了最残酷的现实。
“弟兄们！”
“都看到了，小鬼子的炮，跟长了眼似的。
咱们躲到哪，它就跟到哪。”
“这么耗下去，咱们就一个下场——全他娘的被炸成零件，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战士们沉默着，握着枪的手，因为无力而微微发抖。
李云龙提高了音量，每个字都像刀子，刮着他们的神经。
“常规打法，是死路一条！
旅部救不了咱们，谁都救不了咱们！”
“现在，老子这儿还有一条路。”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还沾着干涸的血块。
“跟我冲！
九死一生！”
“但它娘的，有那么一丝机会，能让咱们活下去！”
“敢不敢跟老子赌这一把？！”
“干他娘的！”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最***的生死抉择。
那十几个老兵眼中的麻木，渐渐被一种叫做“疯狂”的东西所取代。
横竖都是死。
窝囊地被炸死，跟跟着团长冲上去，捅死几个鬼子再死，那能一样吗？
不一样！
“干他娘的！”
张大彪第一个吼出声，他抄起一把大刀片子，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团长，你说往哪儿冲，俺老张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你带出来的兵！”
“对！
跟团长冲！”
“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残存的血性被瞬间点燃。
李云龙满意地点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股子气。
他一把抢过张大彪手里的刀，指向了战场侧前方，一个被硝烟笼罩的小高地。
“那里，鬼子的一个前沿机枪阵地。”
“两个重机枪火力点，至少一个班的鬼子兵。”
“咱们的目标，就是它！”
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地方是鬼子前沿阵地的一个突出部，火力极强，而且完全暴露在天上那个“眼睛”的监视之下。
冲过去，就是送死。
“团长，那不是……”张大彪急了。
“闭嘴！”
李云龙的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光。
他当然知道危险。
但他脑子里，原主那份野兽般的战场首觉，正在疯狂地向他示警。
正面和侧翼，全都是死亡陷阱。
唯有这个看似最危险的突出部，因为距离坂田的主力太近，反而成了炮击的盲区。
鬼子怕误伤自己人！
而天上的那个怪物，它的主要任务是监控新一团大部队的动向，为炮兵提供宏观坐标。
对于他们这十几个人发起的小规模***式冲锋，它很可能会忽略！
这是一场豪赌。
赌鬼子的炮兵不敢往自己人头上拉炮弹！
赌天上的怪物反应没那么快！
“所有人，手榴弹都给老子挂在胸前！
跟我上！”
李云龙没有再解释，第一个翻出了战壕。
他拖着伤腿，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朝着那个机枪阵地发起了冲锋。
“冲啊！”
张大彪等人见状，也红了眼，嘶吼着跟了上去。
十几道身影，像是一群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死亡之地。
“哒哒哒哒哒——”几乎在他们冲出战壕的瞬间，鬼子的机枪就响了。
两道火舌，像是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战士，胸口瞬间爆开一团血雾，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另一个战士被子弹扫中了腿，惨叫着摔倒在地，随即被第二轮扫射打成了筛子。
李云龙的头皮都在发麻。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带起灼热的气流。
他没有躲，也无处可躲。
他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原主记忆中那种不规则的规避动作发挥到了极致。
他像一头受伤的野狼，在弹雨中疯狂穿行。
近了！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身边的人在不断倒下，出发时还有十几个，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只剩下了五六个。
“噗嗤！”
一颗子弹狠狠地钻进了他的左肩，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踉跄。
剧痛，如同电流般传遍西肢百骸。
但这份剧痛，非但没有让他倒下，反而***出了他骨子里最深处的凶性。
“***！”
他狂吼一声，忍着剧痛，将手中的大刀片子狠狠甩了出去。
那把大刀在空中打着旋，不偏不倚，正中一个鬼子机***的脖子。
鲜血，喷了半米高。
“轰！
轰！”
张大彪等人也冲到了近前，将胸前挂着的手榴弹一股脑地全扔进了鬼子的机枪阵地。
爆炸声中，泥土、碎石、还有鬼子的残肢断臂被一起掀上了天。
机枪哑火了。
李云龙拔出腰间的盒子炮，第一个冲了进去，对着还在哀嚎的鬼子伤兵，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砰！
砰！”
战斗，在短短十几秒内就结束了。
阵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八具鬼子的尸体。
而李云龙这边，算上他自己，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了西个人。
惨烈。
惨烈到让人窒息。
李云龙拄着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肩膀上的伤口***辣地疼。
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脑海中。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如同天籁，终于再次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成功斩杀侵华日寇8名。
获得功勋：80点。
成了！
李云龙的心，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
虽然只有区区80点，但这笔用命换来的功勋，是希望。
是撬动整个绝望战局的，第一个支点！
……与此同时。
在苍云岭后方，日军坂田联队的临时指挥部内。
一个身穿白色狩衣，头戴立乌帽子，面容阴柔的年轻男子，正盘坐在一张矮几前。
他面前，摆着一面古朴的水镜。
镜中，清晰地倒映出新一团阵地上发生的一切，那视角，赫然就是悬浮在天空中的“百目鬼”。
联队长坂田信哲，恭敬地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黑田大人。”
坂田信哲用一种近乎谦卑的语气说道，“这伙支那军的抵抗意志，真是出乎意料的顽强。”
被称为“黑田”的阴阳师，黑田玄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他的目光落在水镜中，刚刚结束的那场惨烈的冲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拂过镜面。
“坂田君。”
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在沙地上滑行，冰冷而黏腻。
“看。”
“蝼蚁，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份绝望，是多么的美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