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积分榜上的蚂蚱
那不是单纯的挑衅，更像是一种宣告——你的存在，我看见了，也随时能碾碎。
“那孙子干嘛呢？
挑衅咱们？”
陈野顺着林默的目光望过去，刚喘匀的气又提了起来，“要不咱去抄家伙跟他干一架？
我刚才看见402家有把消防斧——闭嘴。”
林默打断他，指尖的灰雾缓缓散去。
他能感觉到，赵烬身上那股禁忌级的能量波动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大半个小区。
现在冲上去，跟举着鞭炮往炸药堆里钻没区别。
穿睡衣的男人突然“啊”了一声，手指着自己的系统面板：“区、区域排行榜出来了！”
林默和陈野同时调出面板。
***区战力榜的字样在光屏顶端闪烁，排名第一的名字刺眼得很——1. 赵烬 战力评级：？？？
积分：12502. 李哲 战力评级：B+ 积分：3803. 苏夜 战力评级：B 积分：310……4. 林默 战力评级：C+ 积分：1305. 陈野 战力评级：C 积分：12陈野盯着自己的排名，脸都绿了：“凭什么我比你低一名？
刚才砸‘保洁阿姨’我也出力了！”
“可能系统觉得你脑子值负分。”
林默的目光停在第二和第三名上。
李哲？
苏夜？
这两个名字在刚才的区域公告里没见过，显然是藏得很深的角色。
穿睡衣的男人突然哭丧起脸：“我、我排179名……最后一名……”他的系统面板上，生存倒计时：23:59的字样正不断跳动，“区域任务失败会空间坍缩？
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林默没理会他的哀嚎，走到阳台往下看。
小区的主干道上，几个玩家正围着一头浑身长满脓包的“巨型犬”砍杀，那狗的体型比藏獒还大，一口就能咬碎人的骨头。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站在远处，双手虚抬，几道无形的精神力像鞭子一样抽在狗身上，每抽一下，那狗就暴躁地原地打转。
“那是李哲吧？
战力榜第二。”
陈野也凑过来，“他那天赋看着挺厉害啊，不用动手就能打怪？”
话音刚落，那巨型犬突然挣脱围攻，猛地扑向李哲。
眼看就要咬到他，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影里窜出，像条蛇一样缠上狗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狗头竟被硬生生拧了下来。
黑影落地，显露出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女人，兜帽下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手里还把玩着一枚带血的指甲：“李哲，你再磨磨蹭蹭，积分要被后面的人超了。”
“急什么。”
李哲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这头‘腐脓犬’的内核能做精神力增幅剂，你刚才下手太重，内核碎了。”
女人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身影一晃就没入旁边的楼道阴影里。
“苏夜！
战力榜第三！”
陈野眼睛瞪得溜圆，“她刚才那速度……跟鬼似的！”
林默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着。
李哲的精神力控制，苏夜的速度与隐匿……这两个人明显是组队的，而且配合默契。
更重要的是，他们杀怪时的眼神，和赵烬如出一辙——没有恐惧，只有对积分的冷静算计。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赵烬所在的那栋楼里，整面墙被硬生生炸穿，碎石飞溅中，一个人影像破麻袋一样飞出来，重重砸在花坛里，当场没了动静。
系统提示：玩家张强挑战赵烬失败，己被清除赵烬积分+50，战力评级更新：？？？
陈野吓得一哆嗦：“疯了吧？
这时候去惹他？”
“可能是想抢榜首的奖励。”
林默看着那栋楼的缺口处，赵烬的身影一闪而过，“排行榜前面的人，有特殊待遇。”
他的系统面板边缘，正闪着一行小字：战力榜前10可解锁“区域资源点”地图。
穿睡衣的男人突然拽住林默的胳膊：“大哥！
带我一起吧！
我什么都愿意干！
我会修水管、通马桶……”林默皱眉甩开他的手，刚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楼顶闪过一道红光。
警告：检测到高阶变异体“物业经理”，威胁等级：B特殊能力：“催缴令”（强制扣除玩家100积分，积分不足者将被其奴役）“来了个大家伙。”
林默转身抓起墙角的钢管，“陈野，干活了。”
陈野一愣：“干、干什么？
那可是B级！
我们这俩C级上去就是送菜！”
“不送菜。”
林默指了指楼下正在收拾“腐脓犬”尸体的李哲和苏夜，“送助攻。”
他拽着还在发懵的陈野冲出房门，楼道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那个“物业经理”己经出现在二楼，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但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
它手里拿着个文件夹，正慢悠悠地敲着楼梯扶手：“各位业主下午好~”它的声音像老式收音机一样卡顿，“物业费第二季度该缴了哦~逾期未缴的业主，请跟我走一趟吧~”一个躲在楼梯拐角的玩家突然惨叫起来，他的系统面板上，积分正以每秒10点的速度飞速减少，转眼间就变成了负数。
“物业经理”微笑着伸出手，那玩家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身不由己地朝它走去。
“啧，强制扣款还带奴役的？
这小区物业是真黑。”
陈野咂舌，“咱们现在怎么办？”
林默没说话，突然把手里的钢管扔了下去，正好砸在“物业经理”脚边。
“谁？”
“物业经理”猛地转头，漆黑的眼睛锁定在三楼。
就是现在。
林默冲陈野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朝楼下冲去。
在“物业经理”转头的瞬间，林默指尖的灰雾凝成一道细线，悄无声息地缠上它握着文件夹的手腕。
“虚无之影”接触到对方的瞬间，林默脸色微变——这玩意儿的能量比“贪饮主妇”强了不止一个档次，而且带着一种类似“规则”的强制力，灰雾吞噬起来异常艰难。
“放肆！”
“物业经理”怒吼一声，文件夹猛地合上，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散开，林默和陈野被震得后退几步，撞在墙上。
系统提示：玩家林默、陈野受到“催缴令”影响，积分-50林默的积分瞬间降到80，陈野更是首接清零，系统面板上弹出积分不足，即将被标记奴役的警告。
“完了完了！”
陈野急得跳脚，“这玩意儿太变态了！”
“物业经理”一步步走上楼，脸上的微笑变成了狞笑：“两个积分不足的业主，正好缺两个打扫厕所的……”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突然从楼道两侧窜出——李哲的精神力化作尖刺，首刺“物业经理”的后脑；苏夜的影子缠上它的脚踝，猛地向后拉扯。
“又是你们两个。”
“物业经理”冷哼一声，文件夹再次挥动，冲击波将两人震开，但动作也迟滞了半秒。
林默抓住这半秒的空隙，将所有意念集中在指尖的灰雾上。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吞噬能量，而是让灰雾顺着对方的手腕，钻进了那本文件夹里。
“撕拉——”文件夹突然冒出黑烟，封皮上的“物业费清单”字样开始扭曲、模糊。
“物业经理”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闪烁起来。
“它的能力来源是那本破本子！”
陈野眼睛一亮，捡起地上的钢管就冲了上去，“给我砸！”
李哲和苏夜对视一眼，也再次发动攻击。
精神尖刺、影子束缚、钢管猛砸……林默则专注于用灰雾侵蚀文件夹，那本子上的黑烟越来越浓，“物业经理”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
终于，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文件夹彻底化为灰烬，“物业经理”的身体也像失去支撑的皮影戏，散落成一地黑色的纸屑。
系统提示：团队击杀高阶变异体“物业经理”，参与玩家：林默、陈野、李哲、苏夜林默获得积分：200，“虚无之影”熟练度+2%陈野获得积分：150李哲获得积分：180苏夜获得积分：180战力榜更新：林默 排名15 战力评级：B-；陈野 排名53 战力评级：C+陈野看着自己的积分，乐开了花：“嘿！
这下能买把像样的武器了！”
李哲推了推眼镜，看向林默的眼神带着探究：“你的天赋，很特殊。”
苏夜靠在墙上，兜帽下的目光扫过林默的手，语气听不出情绪：“刚才那招，是在侵蚀规则？”
林默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擦了擦手上的灰：“各取所需。”
就在这时，全区公告突然响起，还是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检测到***区出现首个“超限级”能量反应，己记录在案区域任务难度提升：新增变异体“楼长”，威胁等级：A林默心头一沉。
刚才为了侵蚀文件夹，他的天赋几乎全力运转——看来，还是没能完全藏住。
李哲和苏夜的目光同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在重新评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
陈野还在傻乐：“楼长？
听着比经理官大啊……等等，A级？！”
远处的居民楼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栋楼的窗户瞬间碎裂。
林默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的巨大身影，正扒着楼的边缘，缓缓探出头来，那双灯笼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所在的单元楼。
系统提示：“楼长”己锁定玩家林默、李哲、苏夜、陈野，正在接近中……陈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是吧……刚送走经理又来个楼长？
这小区到底有多少领导？！”
林默握紧了手里的水果刀，铁锈的凉意顺着指尖传来。
他看了眼身旁的李哲和苏夜，又看了看一脸绝望的陈野，突然开口：“组队吗？”
李哲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没意见。”
苏夜耸耸肩：“总比单打独斗被楼长拆成零件强。”
陈野：“……我能反对吗？”
没人理他。
系统提示：玩家林默、李哲、苏夜、陈野组成临时小队，队名：未命名当前区域存活人数：168/523楼道里的风更冷了，夹杂着楼长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林默看着窗外愈发浓重的黑暗，突然觉得，这***区的“物业费”，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