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合同生效，首夜上工
“行了行了，”老板不耐烦地挥挥手，“钱给你了，话也带到了。
晚上八点，准时！
迟到扣钱！
现在，拿着你的钱，该干嘛干嘛去！”
林逸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一个报亭。
东平市日报 9月28日9月28日？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走进“忘忧网吧”那天，是9月24日！
而今天…是28日？
他在那间该死的网吧里，整整“消失”了西天？
他颤抖着掏出自己那部老旧手机，日期赫然显示：9月28日，星期三，上午 07:32。
手机里，几十条未接来电提醒和短信轰炸般弹出，大部分是催债的。
“小逸，找到工作了吗？
钱够不够？
别太为难自己…”——妈妈，9月25日。
“逸哥，咋回事？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看到回个信啊！”
——同学张伟，9月26日。
这西天，他在关心他的人眼中，就是人间蒸发了！
他尝试回忆这西天的空白。
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没有任何画面、声音、感觉…仿佛他的存在本身被抹去了西天。
他失魂落魄地找了个便宜的早餐摊。
“晚上八点…晚上八点…” 这个时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中盘旋。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
他一遍遍翻看那份签约的记忆。
那些“神经同步率”、“潜意识投射稳定性”、“精神补偿条款附录（机密）”…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枷锁。
夜幕，终究还是不可阻挡地降临了。
城市的霓虹亮起，将街道渲染成光怪陆离的色彩。
林逸拖着行李箱，再次站在了“忘忧网吧”那块破灯牌下。
指针，指向了七点五十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老板似乎早就在等着他。
“嗯，不错，挺准时。”
老板点点头，从吧台底下熟练地拿出那个熟悉的黑色U盘和那副破旧的耳机：“老位置，去吧。
记住，深度沉浸！
别分心！
今晚…可是有‘绩效指标’的。”
绩效指标？
他麻木地接过东西，走向那个角落的“工位”。
插上U盘，运行《幻镜》，戴上耳机…熟悉的沉重睡意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这一次，不再是混乱的噩梦碎片，也不是虚幻的美景。
他“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纯白色的、无边无际的空间里。
脚下是冰冷光滑的平面，映不出任何倒影。
头顶是同样纯白、散发着恒定柔和光芒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星辰。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首接在他的意识深处响起：员工编号：LY-001（林逸），身份确认。
欢迎进入‘幻境’工作平台。
新手引导任务加载中…任务目标：在‘基础生存训练场’存活30分钟。
任务奖励：基础生存积分 ：100，货币信用点 ： 500。
任务失败惩罚：精神阈值降低，同步率强制校准（可能导致意识震荡）。
5秒后开始传送… 5… 4… 林逸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眼前纯白的世界瞬间崩塌、扭曲！
一股巨大的撕扯力作用在他的意识体上！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鼻的硝烟味、灼热的气浪、脚下大地的剧烈震颤…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燃烧的废墟城市之中！
断壁残垣，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遮蔽了天空！
尖锐的、骇人的嘶吼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一枚流弹带着凄厉的尖啸，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击中了身后半截摇摇欲坠的混凝土墙壁，炸开漫天碎石！
这不是梦！
这他妈是战场！
林逸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骤然收缩。
他的“梦境打工”…正式开始了。
而老板口中的“绩效指标”，就是在这地狱般的战场上…活下去！
林逸呆立在燃烧的废墟和断壁残垣之间。
远处，德军的坦克履带碾过冻土和瓦砾，黑洞洞的炮口正缓缓转向这边！
更近处的德军步兵，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嘶吼着发起了冲锋！
这不是梦！
这他妈是炼狱！
是活生生的二战绞肉机——莫斯科郊外的战场！
“操！
别他妈愣着了！
傻站着等死啊？！！”
一个吼声猛地在他耳边响起！
紧接着，狠狠撞在他肩膀上！
林逸一头栽进满是泥泞、冰水和凝固血块的战壕里！
泥水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物”。
“咳咳…！”
他呛了一口泥水，挣扎着抬起头。
一个穿着苏军冬装、戴着同样钢盔的身影半蹲在他旁边，一边紧张地探头观察战壕外的动静，一边急促地喘着粗气。
黑头发，黄皮肤，虽然被战火熏得黝黑，但五官轮廓清晰可见！
在这满是高鼻深目斯拉夫人的战场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新来的？
吓傻了？”
那人转过头，狠狠瞪了林逸一眼：“不想被炮弹撕碎，就给我把头低下！
把枪端起来！
跟紧我！”
枪？
林逸这才发现自己怀里竟然抱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
粗糙的木枪托，冰冷的枪身，散发着硝烟的味道。
一切都真实得令人绝望！
“呜——！！！”
防空警报的尖啸再次撕裂天空！
“炮击！
卧倒！！！”
那亚洲面孔的战友猛地将林逸的头按进冰冷的泥水里！
轰！
轰！
轰！
轰——！！！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弹片、碎石和人体残肢！
整个战壕剧烈地颤抖、崩塌！
泥水混合着温热的液体溅了他满头满脸！
林逸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怀里的步枪。
炮击的间隙，就是德军步兵潮水般的冲锋！
“为了祖国！
为了莫斯科！
（乌拉）！！！”
战壕里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起来！
射击！！”
身边的亚洲战友猛地将他拽起，抓着他的手，将步枪架了上去！
“看着准星！
瞄准！
扣扳机！
别他妈闭眼！！”
战友的吼声在他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