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来,门框上最后一缕阳光刚好打在我的脸上。
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汉子,我一瞬间有些恍惚。
“刀子,好久不见。”
我叫陈井,他随傣姓,叫刀文轩,我一首喊他刀子,我俩一个村的,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胜似亲兄弟。
我今年29,他比我小一岁,二十多年来,他一首喊我哥。
今天他出狱,时隔一年,今天又听到了这声久违的称呼。
话说完,我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应激,但短暂的一愣之后还是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干吗?
井哥。”
刀子说道。
“不怕再进去?我需要钱。”
听他说完这几个字,我抽出一根烟点上,烟雾一呼一吸间,看着他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我却始终犹豫不决,一年前的事情慢慢浮上脑海。
滇南,自古以来因其独特的地理特性和民族习俗,墓葬形式多样,除去常规的土葬式和火葬式,还有较为古老的石板墓和崖葬等。
陪葬品因墓葬种类而区别较大,加之历史原因,以古滇国核心区滇池和抚仙湖附近陪葬品最为丰富。
去年秋,我和刀子下了一个抚仙湖附近的小墓,墓葬时间不长,墓志铭上写的很清楚,清朝康熙年间。
墓的位置很刁钻,没被摸过,是老渔民张老头打鱼发现的,刀子花了十万买断了消息。
我和刀子提前踩过点,属于滇南特殊的石板墓,即在平地挖出竖穴土坑,用石板石块贴边挖槽嵌成长棺,墓向一般多为头朝山顶,脚朝河流。
动手那晚,我和刀子划着租的船,不敢打开发动机,因为抚仙湖附近游客很多。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靠近墓穴边,把船靠岸,我和刀子各自背上装备跳下了船。
趁着月色,我又仔细观看了墓形,发现封土己经塌陷,有湖水灌进去,上次来摸点的时候没发现,估计是晚上湖水涨潮,水刚好可以灌进墓室。
我打开头灯,己经隐约可以看见水里的石棺。
好在墓室坑道并没有太深,刀子说他可以拿着撬棍憋气下去撬开石棺,两分钟一换气。
我觉得可行,商量完毕,我在上边把风,刀子脱了衣服一猛子潜了下去。
过程很顺利,石棺被水一泡,嵌的己经不是很牢靠了,但是就在刀子第西次游上来换气的时候,出事了。
湖面上密密麻麻的探照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巡查船上不断传来严令我们停手的呼喊,我一激灵,忙想着去拉刀子上来一起跑路。
刀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湖上是巡查船。
“哥,来不及了,你带着家伙先走,我得把棺材盖子盖好。”
我知道他想干嘛,我带着家伙走,他复原棺材盖,就算被官方的人逮到,没有证据也定性不了盗墓。
可是,棺材上己经有被动过的痕迹了,被抓了绝对要拘,时间长短的问题。
“走啊!想啥呢。”
他催促道。
我也明白这时间不容我犹豫了,立马接过他递上来的撬棍,背起两包家伙事,一股脑就钻进了林子。
在林子躲了两天后,藏好家伙,我才敢回了家,后面便是刀子被判偷捕保护鱼种和破坏文物要拘三年,二审时候又改判为一年。
其实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被逮,我们这行圈子就那么小,绝对被人摆了一道,刀子也明白。
所以今天我犹豫的不是还敢不敢接着干,而是报仇这事,我得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