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折射出的金光晃得人眼睛疼。
我站在宴会厅角落,手里端着银质托盘,上面六杯香槟酒微微颤动。不是因为我紧张,而是这具身体还没适应我重生归来的灵魂。
"喂!服务生!过来!"
熟悉的声音刺进耳膜。我抬头,看到秦玉被一群富二代簇拥着,正对我勾手指。他今天穿了一套纯白西装,胸口别着钻石领针,活像只开屏的白孔雀。
前世的我,这时候应该已经屁颠屁颠跑过去了。然后会在递酒时"不小心"被绊倒,香槟全洒在他定制西裤上,成为整个宴会的笑柄。
"聋了吗?本少爷叫你过来!"秦玉提高音量,周围几个女孩掩嘴轻笑。
我深吸一口气。二十年前的空气,混合着香水、酒精和虚伪的味道。
托盘被我随手放在装饰花瓶旁。我扯掉黑色领结,解开服务生制服最上面的扣子。
"哟,这服务生脾气不小啊。"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尖声笑道。
我大步走向秦玉。他脸上还挂着那种居高临下的笑容,仿佛吃定我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
去他妈的以前。
"你——"
秦玉刚开口,我的拳头已经砸在他那张俊脸上。
"砰!"
这一拳我用上了全身力气。秦玉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撞翻了香槟塔。水晶杯碎了一地,昂贵的酒液溅在他雪白西服上,很快被鼻血染成淡红色。
整个宴会厅瞬间死寂。
"这一拳,是替上辈子的我打的。"我活动了下手腕,关节处传来细微的疼痛。这具身体还没经过修炼,太弱了。
秦玉捂着脸在地上蠕动,像条蛆。"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抬脚踩住他胸口:"秦家养的一条野狗,也配在我面前吠?"
"保安!保安!"有人尖叫。
五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冲过来。前世这些人都帮秦玉欺辱过我,特别是领头的刀疤脸,曾把我按在厕所里喝马桶水。
刀疤脸第一个扑上来。我侧身闪过,手肘狠狠砸在他后颈。二十年的生死搏杀经验,让我能预判他每一个动作。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真悦耳。
剩下四个保镖一起上。我抄起餐刀***最近一人的大腿,反手用冰桶砸晕第二个。第三***头擦过我耳边,我抓住他手腕一拧——
"啊!"惨叫堪比杀猪。
最后一个保镖转身想跑,我一脚踹在他***上,让他脸着地滑出三米远。
不到三十秒,五个保镖全趴下了。
宴会厅乱成一锅粥。女人们尖叫着往外跑,男人们则躲在安全距离外指指点点。
"这不是秦家那个...那个谁吗?" "好像是秦振山弟弟的儿子,从小在乡下长大的..." "他疯了吧?敢打秦玉少爷?"
我充耳不闻,弯腰揪住秦玉的头发:"记住,从今天起,游戏规则变了。"
"住手!"
一声暴喝从二楼传来。秦振山——我名义上的大伯,秦家现任家主——带着更多保镖出现。他身边站着个穿唐装的老者,眼神阴鸷得像毒蛇。
现在的我还对付不了那个老者。前世记忆告诉我,那是秦家的供奉武者,至少暗劲修为。
"秦默!你发什么疯?"秦振山脸色铁青。
我松开秦玉,随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家教不严,帮大伯教训一下野种而已。"
"你...你..."秦振山气得手指发抖,"给我拿下他!"
唐装老者向前一步。我迅速后退到窗边,抄起一把餐刀指着他:"老东西,今天你敢动一下,明天全城都会知道秦家那些龌龊事。医药走私?地下钱庄?要我继续说吗?"
秦振山脸色骤变。这些事在前世是我死后才被揭发的,现在却成了我的筹码。
"让他走。"秦振山咬牙道。
我冷笑一声,翻身跳出窗户。落地时脚踝传来一阵刺痛,但我顾不上这些,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秦玉,这才刚刚开始。
我甩掉追兵,穿过七条小巷,最后翻墙跳进一个废弃工地。左脚的刺痛越来越明显,估计是跳窗时扭伤了。
工地角落里停着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我摸出钥匙——前世这个秘密藏身处救过我三次命。
车厢里霉味混合着机油味,我瘫坐在改装过的座椅上,大口喘气。汗水浸透衬衫,黏在后背上像层冰冷的皮。
"呼——"
我扯开衣领,低头看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手现在还很光滑,没有后来那些伤疤和老茧。腕表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4月15日,我22岁生日的前一周。
真的回来了。
我掐了把大腿,疼痛真实得让人想哭。不是做梦,不是临死前的走马灯,我真的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一切悲剧刚开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