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泡正晃悠着,在纸页边角投下细碎的影子。
母亲刚从地里回来,裤脚还沾着泥,看见那烫金的校名,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突然就蹲在灶台边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像被风刮得打颤的玉米秆。
我知道她在哭什么。
父亲走那年我八岁,她一个人扛起三亩薄田,白天在地里刨食,夜里缝补到鸡叫,指关节肿得像发面馒头。
学费单上的数字,抵得上她半年的血汗。
夜里我翻来覆去,听见外屋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披衣出去时,看见母亲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个褪色的红木盒。
那是她的嫁妆,我见过一次,里面躺着对银镯子,一朵绒布做的红牡丹,还有支磨得发亮的铜簪子——是外婆当年给她的。
她用袖口擦了擦盒子边角的灰,慢慢打开,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对镯子,冰凉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淡白的光。
"当年你爸说,要给我打对金的..."她声音很低,像说给镯子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然后她把镯子摘下来,连同那支铜簪子,一起放进布袋里,拉上拉链时,手顿了顿,到底没再打开看。
第二天她揣着布袋走了,回来时手里攥着一沓皱巴巴的钱和一个铜簪,手心都汗湿了。
她把钱和铜簪塞进我手里,说:"儿子去报到吧,妈不碍事,这个铜簪是妈妈的母亲给我的,想妈妈了看看铜簪,到了学校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在外面惹事,也不要被骗了。
"我摸到突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手腕空荡荡的,昨天还戴着的旧银镯子不见了,那里只留下一圈浅浅的白印,像道没愈合的疤。
妈妈又说:“好了,别哭了,你好好学习就是对得起妈妈了。”
我把通知书紧紧按在胸口,纸页边缘硌得皮肤发疼。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母亲的嫁妆不是躺在红木盒里的旧物件,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的眼,是她磨破的千层底,是她把苦日子嚼碎了咽进肚里,却给我留着的那口甜。
开学那天,母亲起了个大早,她煮了两个鸡蛋,炒了盘青菜,把我送到村口。
我背着简单的行囊,一步三回头,上了去往市里的大巴车,在车上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
到了学校门口,看见牌子上金灿灿的“A市第一高中”,走进校园,我才发现这所重点高中和我想象中一样,高手如云。
学习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但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会摸摸口袋里母亲给我的那枚铜簪,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和鼓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拼命地学习,像是在和命运赛跑。
终于,在第一次月考中,我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我迫不及待地把成绩单寄回了家,想象着母亲看到成绩时脸上的笑容。
假期回家,母亲依旧在地里忙碌着,她的背似乎更弯了,头发也更白了。
但她看到我的那一刻,眼中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我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之后的日子,我在学校更加努力,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母亲依旧在那三亩薄田辛苦劳作,为我积攒着未来的希望。
高一学校组织了一场全国性的数学奥数竞赛,奖金丰厚。
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日夜苦读。
比赛那天,我怀着紧张又坚定的心情走进考场。
当成绩公布,我获得了一等奖,还有一笔不菲的奖金。
我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母亲,电话那头的她激动得泣不成声。
放假回家,我用奖金给母亲买了一对金镯子。
我把镯子戴在她手上,她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喜和感动。
“妈,您当年爸说要给您打对金的,现在我给您补上了。”
母亲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的孩子,你长大了,有出息了。”
阳光下,金镯子闪烁着温暖的光,映照着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也见证着我们生活的改变。
可是正当我们的生活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老天爷总会给你开一个玩笑,也就因为老天爷这个玩笑,让我走上了一条我想都没想的一条路。
就在这天晚上刚下晚自习,我习惯下晚自习看看小说,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突然,有几个别的班里男生围着我问:“你就说赵籽?
听说李雯雯喜欢你?”
没错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加上本身长的就很帅,班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暗恋我,因为我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一心都在学习上,那些女孩子的心意我也明确的告诉他们我要好好学习,她们也将爱慕之心藏于心底,她们问的李雯雯是我们班的班花,这个女孩子我印象深刻,因为我经常是班里的第一名,她经常是第二名,所以我们经常在一起互相交流学习上的知识,可他们忽然这样问我,把我问的一脸懵,我看着他们,一脸茫然地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和李雯雯就是同学,平时一起交流学习而己。”
可那几个男生根本不信,其中一个寸头长脸的男生推了我一把,恶狠狠地说:“少装蒜,你要是识趣,就离李雯雯远点。”
我稳住身子,皱着眉头说:“我没招惹你们,也没和李雯雯有什么特殊关系,你们别无理取闹。”
寸头男冷笑一声,“哟,还嘴硬,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说着,他就挥拳朝我打来。
我本能地一闪,寸头男扑了个空。
其他几个男生见状,也一拥而上。
我一边躲避他们的攻击,一边大声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可他们根本不听,拳脚如雨点般朝我袭来。
就在我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原来是学校的保安听到动静赶来了。
那几个男生见状,立刻停了手,灰溜溜地跑了。
保安把我带到了保卫室,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保安安慰我说:“别害怕,以后遇到这种事,及时告诉老师或者保安。”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平静的校园生活,怎么突然就起了波澜。
经过了这事,我也没有在读小说的兴趣,回到宿舍楼,拿上肥皂和牙膏牙刷就去洗漱,洗完回到宿舍后发现寸头男他们也在我们宿舍,寸头男冷笑着:“刚才有保安在,现在看看谁能帮得了你。”
他上来就“啪”的一记耳光,我心想:“哎,完了,我也不会打架这可怎么办啊?”
扇完耳光寸头男准备还要打,就在这时我们宿舍的一个同学坐起来大声喊道:“他妈的王涛住手,你们高一西班来我们高一二班宿舍闹事?
真的就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吗?”
这个大喊的男生是我们班里的老大刘毛毛,因为我经常给他抄我的作业,他平时也算照顾我,我其实也知道要是在班里没他,我早就被班里的男生揍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很多女同学喜欢我,他们嫉妒我,恨我,孤立我。
哎!
要是可以我真想长得平凡一点,这样我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刘毛毛喊完,寸头男轻轻笑着说:“毛毛哥我就是来着收拾一下他,他抢我女朋友,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打扰您睡觉我把他拉出去打。”
说着说着王涛就准备把我拉出去,看我不走一脚把我踹倒了,就在这时毛毛忽然从上铺跳了下来,一脚也把王涛踹倒,我也“哎呦”叫了一声,因为王涛把我踹倒了,毛毛又把王涛踹到了,所以王涛现在压在我身上,别问我为什么不站起来,因为我还在发懵中,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换谁谁都懵吧,毛毛看见这种情况急忙把我扶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无语的说……“没事没事。”
毛毛一转身满脸愤怒的对着王涛一阵拳打脚踢,打的王涛一首求饶:“毛毛哥,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
刘涛带来的人傻站着不敢动,毛毛指着他们:“滚!
都给我滚,以后再找赵籽麻烦还收拾你们。”
王涛如获特赦撒腿就跑,打完他们毛毛就又回上铺躺着了。
我站起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揉了揉发扇的发红的脸,走到毛毛床边说到:“今天的事谢谢你了,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毛毛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事,不用了,咱们班的第一名还能被别的班欺负吗?
以后他们再找你告诉我,我还收拾他们。”
说完就闭上眼就准备睡觉了。
我也躺着床上闭上了眼,但是有俩滴热乎乎的泪水从我脸边滑下了,我虽然哭了但是不是因为被打,而是心里确实开心,因为毛毛帮我让我在这校园里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经过这件事我想应该不会有人再找我麻烦了,我也做出来了反省,决定以后再也不会再找异性朋友了,这样肯定不会有人找我麻烦了,毕竟老麻烦毛毛不好,一定好好读书孝顺我妈妈。
心里想完我又掏出来了我妈妈送给我的铜簪,可生活总是这样,你越这样想,事情偏偏不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