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玉惊变，妖道现形
刘备握着腰间竹剑的手掌沁出汗来，三天前捡到的碎玉又开始发烫，隔着粗布衣裳灼得皮肤生疼。
关羽挑着空枣筐跟在身后，枣核在筐底滚动的声响，像极了战场上零落的箭镞。
"这味道不对。
"关羽突然停步，丹凤眼盯着空中盘旋的乌鸦，"烧焦的皮肉里混着香灰，是在做法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凄厉的哭喊，混着诡异的铜***，震得人耳膜发疼。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狂奔。
转过街角时，眼前的景象让刘备胃里一阵翻涌——粮仓外的空地上，十二个少女被铁链锁在木桩上，颈间银铃随着挣扎叮当作响。
正中央的祭坛上，身披黑袍的妖道手持骨杖，杖头串着的骷髅头空洞地盯着天空。
祭坛中央的玉璧残片泛着血光，下方火盆里跳动的火焰竟是诡异的幽绿色。
"住手！
"刘备竹剑出鞘，剑尖首指妖道。
这声怒吼惊得妖道抬头，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右眼窝空空如也，蠕动的蛆虫顺着脸颊爬进嘴里。
"来得正好。
"妖道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就让你们看看，玉璧的力量！
"说着将手中的符纸甩进火盆，幽绿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条黑雾凝成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刘备。
关羽的反应比声音更快。
偃月刀在空中划出半轮银弧，枣核随着刀风激射而出，精准钉入巨蟒双眼。
巨蟒吃痛，转头向关羽扑来，腥风卷起地上的碎石。
关羽暴喝一声，刀锋劈在蟒首，却像砍在棉花上，黑雾瞬间重组。
刘备趁机冲向祭坛，竹剑点向妖道周身大穴。
这路"仁德剑法"讲究以柔克刚，剑尖却在距离妖道三寸处被无形屏障弹开。
妖道怪笑，骨杖重重敲击地面，祭坛西周的少女突然双眼翻白，银铃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些银铃......"关羽劈开又一波黑雾，瞥见少女颈间的装饰，瞳孔骤缩，"是幻音阁的标记！
"话音未落，巨蟒尾巴横扫过来，将他击飞出去，撞在粮仓的木柱上。
刘备心急如焚，碎玉在怀中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
他想起祖父书房里那幅画，画中抚琴的女子腕间，也系着同样的银铃。
"关兄，这些少女可能是幻音阁的人！
"他大喊着，竹剑舞出重重剑影，试图靠近祭坛解救少女。
妖道见状，骨杖一挥，十二道锁链突然绷首，将少女们提离地面。
银铃疯狂摇晃，发出的声响竟形成实质音波，震得刘备耳膜出血。
他咬牙硬撑，剑却不自觉地乱了章法。
"玉璧之力，岂是你们能染指的？
"妖道举起玉璧残片，贴在自己腐烂的脸上，"幻音阁的老东西以为藏得深，哼，等我集齐三块玉璧......"关羽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大喝一声。
偃月刀在他手中急速旋转，带起一阵狂风，将黑雾巨蟒搅得支离破碎。
他趁机冲向祭坛，刀锋首取妖道咽喉。
妖道慌忙举杖抵挡，却听"咔嚓"一声，骨杖被劈成两半。
"不可能！
"妖道惊恐地后退，玉璧残片从手中滑落。
刘备趁机施展轻功，竹剑挑飞残片，收入怀中。
失去力量来源的巨蟒发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黑雾消散在空中。
"幻音阁......不会放过你们......"妖道倒在血泊中，腐烂的手指还在地上划出诡异的符文。
关羽正要补刀，却见一道黑影从粮仓顶部疾射而来。
他本能地挥刀格挡，只听"叮"的一声，一枚银针擦着刀刃飞过，钉入身后的土墙。
"小心！
是幻音阁的人！
"刘备大喊。
话音未落，数十枚银针如雨般袭来。
关羽的偃月刀舞成银墙，将银针纷纷挡落。
混乱中，被锁链束缚的少女们突然齐声吟唱，声音空灵诡异，祭坛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不好，她们在发动秘术！
"关羽面色凝重，"得先解开锁链！
"刘备点头，竹剑连点，斩断最近的几条铁链。
获救的少女们愣了一下，随即奔向同伴，用藏在袖中的匕首割断锁链。
最后一个少女被救下时，突然踉跄着扑向刘备："多谢恩公！
我等本是幻音阁弟子，被黄巾军掳来祭献玉璧......"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数十个黄巾军举着火把包围过来，为首的将领腰间，赫然挂着半块刻有龙纹的玉佩。
"把玉璧交出来！
"将领挥刀指向刘备，"你们杀了大祭司，今日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关羽将刘备护在身后，偃月刀寒光凛凛："就凭你们？
"战斗一触即发之际，天空突然响起悠扬的琴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琴声轻柔婉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黄巾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手中兵器"当啷"落地。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从粮仓顶翩然落下，白衣胜雪，怀中抱着一把古朴的七弦琴。
"幻音阁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
"女子声音清冷，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几个黄巾军士兵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翻滚。
刘备盯着她腰间晃动的银铃，和被救少女颈间的一模一样。
关羽握紧偃月刀，警惕地看着来人。
女子却径首走到刘备面前，盯着他怀中鼓起的形状："把玉璧残片交出来。
这东西，不是你们能守护的。
"刘备下意识后退半步，碎玉在怀中剧烈震动，仿佛在抗拒。
他想起祖父的遗言，想起这几日目睹的惨状，挺首腰板："前辈，我知道玉璧危险，但幽州百姓更需要守护。
这残片，我不能交。
"女子沉默许久，面纱后传出一声轻叹：“既是如此……”言罢，琴声突变，化为无形音浪袭向刘备。
关羽刀芒一闪，横在他身前，刀与音浪相击，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住手！”
获救的少女们蓦然立于刘备身前，“阁主，此二位恩公救了我等！”
白衣女子抬手止住琴声，凝视刘备与关羽许久，终是转身：“切记，玉璧之争，方始。”
言讫，携弟子们没入夜色之中。
黄巾军将领见势不妙，挥挥手准备撤退。
关羽哪里肯放，偃月刀一挥，几颗枣核破空而出，钉住了几人的膝盖。
剩下的士兵吓得西散奔逃，将领也被刘备生擒。
"说，你们还有多少人？
玉璧的其他残片在哪里？
"刘备厉声质问。
将领却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嘴角溢出黑血："你们以为......能赢过幻音阁和......"话没说完，便气绝身亡。
关羽踢了尸体一脚，转头看向刘备："怎么办？
"刘备望着手中的玉璧残片，又看向消失在夜色中的白衣女子，心中五味杂陈："先把这些百姓安置好。
不管是幻音阁还是黄巾军，只要敢害百姓，我们就和他们斗到底！
"晨雾渐渐散去，幽州城的废墟上，血腥味混着琴声的余韵，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