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早餐与代码，直男的别扭关心
赵阳红着脸把卫生间彻底打扫了一遍，连墙角的瓷砖缝都擦得锃亮，临走前还塞给林砚一瓶冰镇可乐当赔罪，被林砚以“喝冰的对胃不好”推了回去。
周明宇赶早班去公司了，出门前还不忘叮嘱苏晓晓：“上课别又忘带课本，上次借你笔记的女生都快烦死你了。”
苏晓晓吐了吐舌头，抱着书包溜得飞快。
客厅里只剩下林砚和江熠。
江熠己经缩回了他那堆电脑配件中间，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像是某种神秘符咒。
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他低垂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睫毛很长，落在眼睑上形成淡淡的青黑——那是长期熬夜的痕迹。
林砚看着系统面板上关于江熠的信息：江熠：情绪稳定（专注度90%），身体状态：轻度疲劳，胃功能紊乱风险（近三天饮食：泡面×4，咖啡×6，无主食）。
潜在需求：规律进食。
原主的记忆里，江熠是合租屋里最“独”的一个。
名牌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却拒绝了大厂的offer，自己捣鼓着一个据说能改变世界的代码项目，每天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几乎不出房门。
他有洁癖，却只针对公共区域，自己房间乱得像被台风扫过；他话少，却会因为有人把外卖汤洒在地板上，冷着脸拖三遍地。
典型的高智商低生活能者。
林砚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空了的速溶咖啡罐上，又看了看自己面板上6%的能量条——这点能量，恐怕撑不过今天下午。
系统没发布新任务，但“建立良性连接”是持久战。
他得主动找点事做。
林砚转身进了厨房。
所谓的厨房，其实就是个被隔出来的小角落，油烟机上积着厚厚的油垢，橱柜里除了几包过期的速食面，就只有半袋不知道谁剩下的大米。
打开冰箱，情况稍微好点：两盒牛奶（其中一盒是原主猝死前喝的那盒，己经扔了），几个鸡蛋，还有昨天赵阳买的西红柿。
林砚挽起袖子，先把灶台擦干净，然后淘米下锅。
他动作不算熟练，但胜在有条理——以前在导师家帮忙整理古籍时，连夹书页的镊子都要按朝代分类，这点家务不算什么。
水开了，白粥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淡淡的米香。
林砚又打了两个鸡蛋，煎成溏心蛋，西红柿切小块，简单炒了个番茄炒蛋。
都是最朴素的家常菜，却让这个常年飘着泡面味的出租屋，有了点烟火气。
他盛了一小碗粥，夹了半块煎蛋和一点番茄炒蛋，端到江熠面前。
键盘声戛然而止。
江熠抬起头，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困惑，像是在解析一道超纲的代码题：“？”
“刚煮的粥，”林砚把碗放在他手边的空位上，语气自然，“你胃不好，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江熠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不用。”
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林砚早有准备，没再劝，只是指了指他的电脑屏幕：“你这行代码，是不是少了个闭环验证？
我……以前看我表哥写过类似的，好像有这么个说法。”
他其实根本看不懂代码，但系统提示江熠此刻的专注度因为疲劳有所下降，大概率是遇到了小瓶颈。
历史系的“旁敲侧击”技巧，现在正好用上。
江熠果然愣了一下，视线立刻转回屏幕，手指飞快地滑动鼠标。
几秒钟后，他低声“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点恍然大悟的意味。
趁着他注意力被代码吸引，林砚把粥碗又往他面前推了推，转身回厨房盛自己的那份。
等他端着碗出来时，看到江熠正一手敲键盘，另一只手拿起勺子，极其不熟练地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
动作有点僵硬，像是在完成什么必须执行的程序，却没再把碗推回来。
林砚低头喝粥，嘴角悄悄弯了弯。
系统提示：江熠友好度+2（当前5），获得生存能量+1%。
当前能量：7%。
一点点来，总能焐热这块石头。
吃过早饭，林砚正打算收拾厨房，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一个穿着宽松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探进头来，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起来没睡醒。
他是沈星辞，自由插画师，大部分时间都昼伏夜出。
“那个……”沈星辞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刚才好像听到厨房有动静，请问……有热水吗？”
他手里拿着一个印着猫咪图案的马克杯，杯沿还有点咖啡渍。
沈星辞：情绪低落（焦虑值40%），身体状态：睡眠不足。
潜在需求：被理解（截稿日临近，创作瓶颈）。
林砚指了指电热水壶：“刚烧好的，你自己倒。”
沈星辞小声说了句“谢谢”，进来接水。
他路过餐桌时，眼睛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林砚没吃完的番茄炒蛋，喉结轻轻动了动。
原主记忆里，沈星辞经常因为赶稿忘了吃饭，抽屉里永远备着压缩饼干。
林砚想了想，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小半份番茄炒蛋推过去：“刚炒的，不嫌弃的话，配粥吃？”
沈星辞明显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被搭话。
他犹豫了几秒，才小声说：“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吃不下了。”
林砚说得坦然，“总比放着坏掉好。”
沈星辞这才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他吃饭的样子很安静，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睛却亮了些，不像刚才那么蔫了。
系统提示：沈星辞友好度+3（当前3），获得生存能量+1%。
当前能量：8%。
林砚刚收拾完碗筷，手机响了，是周明宇。
“林砚，江湖救急！”
周明宇的大嗓门从听筒里炸出来，“我早上把合同落在客厅沙发缝里了，下午就要跟客户签，你帮我找找，给我闪送过来呗？
地址我发你！”
林砚走到沙发边，果然在缝隙里摸到了一份文件夹。
“找到了，现在给你送过去？”
“太够意思了兄弟！”
周明宇在那头欢呼，“等我签完单，请你吃大餐！”
挂了电话，林砚拿着合同准备出门，路过江熠身边时，对方突然开口：“地铁3号线今天早高峰限流，走2号线转公交更快。”
林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熠是在提醒他。
他看了一眼江熠，对方己经重新投入到代码的世界里，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系统自动弹出的提示音。
林砚笑了笑，说了声：“谢了。”
出门时，他好像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嗯”。
系统提示：江熠友好度+1（当前6），获得生存能量+0.5%。
当前能量：8.5%。
林砚站在出租屋楼下，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
能量还很少，但至少，在一点点上涨。
他摸了摸口袋里赵阳塞给他、又被他忘了还回去的可乐，突然觉得，这个逼他当“男妈妈”的系统，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至少，这些吵吵闹闹的室友们，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只是林砚不知道，他刚走没多久，沈星辞偷偷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画纸，飞快地画了个端着粥碗的Q版小人，旁边还站着个敲键盘的眼镜男，角落里藏着一只叼着筷子的猫咪。
而江熠在连续敲了两个小时代码后，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粥碗，犹豫了几秒，打开外卖软件，破天荒地没有点泡面，而是选了一家评分最高的砂锅粥。
备注栏里，他删删改改，最终只留下三个字：少放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