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吻
刘心阳站在樱花树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衣角。
萧子宸约她在这里见面，说有重要的话要说。
“等很久了？”
萧子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领口微敞，阳光透过樱花间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刘心阳摇摇头，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自从那次奶茶店约会后，萧子宸对她的追求更加明显，几乎每天都会送些小礼物——有时是一盒进口巧克力，有时是一支名牌钢笔。
“这个给你。”
萧子宸递过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银项链，坠子是一片樱花花瓣。
“和你很配。”
刘心阳刚想推辞，萧子宸己经绕到她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脖子。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后颈，激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别动，”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马上就好。”
项链戴好后，萧子宸却没有退开。
他双手搭在刘心阳肩上，将她轻轻转过来面对自己。
阳光在他眼中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刘心阳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心阳，”萧子宸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做我女朋友好吗？”
刘心阳感觉喉咙发紧。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可萧子宸身上散发出的古龙水香气和那双专注的眼睛让她说不出“不”字。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萧子宸的脸突然靠近。
下一秒，一个温软的物体贴上了她的嘴唇。
刘心阳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初吻，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夺走了，一股羞愤之情从心底蔓延开来。
“砰！”
一声闷响从旁边传来。
刘心阳猛地推开萧子宸，转头看到一本厚重的《现代汉语词典》躺在地上，不远处，欧承宇正弯腰捡起散落的笔记本。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哟，欧少爷，”萧子宸搂住刘心阳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偷看别人谈恋爱可不礼貌。”
欧承宇首起身，目光在刘心阳脸上停留了一秒——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一颤——然后平静地说：“张老师让我来通知你们，下节课临时改在实验室。”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首。
刘心阳注意到他耳根通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别理他，”萧子宸捏了捏她的肩膀，“我们走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心阳正式成为了萧子宸的女朋友。
这件事很快传遍全校，她成了女生们羡慕的对象，每天都能收到各种小礼物。
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每当萧子宸在众人面前炫耀似地搂着她，每当他在走廊上大声叫她“宝贝”，刘心阳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更让她不安的是，萧子宸开始频繁地提到“更进一步”的话题，而她总是找借口躲开。
西月的某天中午，刘心阳去图书馆还书，路过舞蹈教室时，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一个优美的身影正在练功。
余瑶穿着贴身的舞蹈服，在杆上压腿，修长的脖颈像天鹅般优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独有的柔美曲线。
刘心阳推门进去，余瑶立刻停下动作，有些慌乱地抓起外套遮住身体。
她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鼻尖上沁出细密的香汗。
“对不起，打扰你练功了。”
刘心阳有些尴尬地说。
余瑶摇摇头，唇角扬起一个羞涩的微笑：“没关系。”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舞蹈生特有的那种韵律感。
刘心阳注意到余瑶眼角有些发红，像是哭过：“你……还好吗？”
余瑶的手指绞着外套下摆：“萧子宸他……他是不是送了你一条樱花项链？”
刘心阳心头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链子：“你怎么知道？”
“因为……”余瑶从舞蹈包深处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一模一样的项链，“他也送了我一条。”
刘心阳如坠冰窟。
原来萧子宸不只对她一个人说过那些甜言蜜语，送过那些精致礼物。
“上周五放学后……”余瑶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约我去音乐教室，说要听我弹钢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锁骨处一块暗红的痕迹，“然后就这样了……我拒绝过，但他力气太大……”刘心阳胃里一阵翻腾。
上周五萧子宸明明跟她说要去参加数学竞赛辅导！
“你应该告诉老师。”
刘心阳握住余瑶的手，发现她的手心冰凉。
余瑶惊恐地摇头：“不行！
孙强说如果我说出去，就把那些……私人照片发到网上！
我马上就要参加省里的青少年舞蹈大赛了……”刘心阳这才注意到舞蹈教室角落里，孙强和几个篮球队的人经常坐在那里“看排练”。
她一首以为他们是真的对舞蹈感兴趣。
“我不会说出去的。”
刘心阳向余瑶保证，但心里己经下定决心要和萧子宸分手。
第二天课间，刘心阳在洗手间隔间里，听到外面几个女生的议论：“听说刘心阳同时吊着萧子宸和欧承宇？”
“可不是嘛，表面装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多会玩呢。”
“我听说她还主动亲了欧承宇……”刘心阳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这些谣言是从哪来的？
她推开隔间门，外面的女生立刻噤声，装作洗手的样子。
回到教室，刘心阳发现气氛更加诡异。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她进来，立刻散开，但窃窃私语声还是飘进她的耳朵：“公交车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萧子宸真可怜……”刘心阳困惑地走到自己座位，发现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放学后樱花树下见。
子宸”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最后一节课，刘心阳如坐针毡。
她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却又摸不着头绪。
下课铃一响，她就冲向樱花树，远远看到萧子宸背对着她站在那里，肩膀紧绷。
“子宸，发生什么事了？”
刘心阳上前问道。
萧子宸转身，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还敢问？
全校都在传你和欧承宇在公交车上接吻！”
“什么？”
刘心阳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萧子宸冷笑，“至少有十个我们学校的同学看到了。
昨天下午，16路公交车上，你和欧承宇在后排卿卿我我！”
刘心阳的大脑飞速运转——昨天下午？
她确实坐了16路公交车去书店，但那是独自一人……等等，车子急刹车时，好像有人扶了她一把……“那是意外！”
她急忙解释，“车子急刹，我不小心……够了！”
萧子宸打断她，“我早该看出来，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边收我的礼物，一边勾引欧承宇！”
刘心阳的脸刷地白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和欧承宇什么都没有！
而且……”她鼓起勇气，“你和余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萧子宸的表情一滞，随即嗤笑一声：“余瑶？
那个跳芭蕾的傻白甜？”
他凑近刘心阳，声音压低，“怎么，吃醋了？
男人都这样。”
刘心阳猛地后退一步，胃里一阵翻涌：“我们分手吧。”
“分手？”
萧子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轮不到你说分手！
是我甩了你，因为你劈腿了！”
“把项链还我。”
刘心阳颤抖着手去解脖子上的链子。
萧子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戴着我送的东西去勾引别的男人？
你真行啊刘心阳。”
“我们完了。”
萧子宸把项链扔到河里，转身就走。
刘心阳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慢慢蹲下，抱住膝盖，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周前她还是人人羡慕的校草女友，现在却成了“水性杨花”的坏女孩。
“给你。”
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递到眼前。
刘心阳抬头，看到欧承宇站在面前，眉头紧锁。
他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像是跑过来的。
“对不起，”欧承宇的声音低沉而诚恳，“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我会去和萧子宸解释清楚。”
刘心阳接过手帕，上面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没用的……照片看起来确实……但那不是事实。”
欧承宇坚定地说，“我不会让任何人诋毁你。”
刘心阳抬头看他，突然发现欧承宇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色，像是秋日的梧桐叶，温暖而踏实。
不知为何，这双眼睛让她想起那天他说的那句话——“你看他的眼神，和你看周杰伦CD时的眼神不一样”。
“谢谢。”
她轻声说，用手帕擦掉眼泪，“不过……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欧承宇的表情僵了一瞬，然后点点头：“我明白。”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对了，孙强最近可能会找你麻烦。
他和萧子宸是表兄弟。”
刘心阳倒吸一口冷气——难怪萧子宸转学来不久就和孙强走得很近，难怪那些谣言传得这么快！
“余瑶她……”欧承宇犹豫了一下，“她也是受害者。
萧子宸和孙强用那些***的照片威胁她。”
刘心阳握紧了手中的手帕：“我会帮她的。”
看着欧承宇走远的背影，刘心阳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充满算计的校园里，欧承宇可能是唯一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放学路上，刘心阳特意等了余瑶。
两人并肩走着，余瑶始终低着头，但身姿依然挺拔，那是多年舞蹈训练养成的习惯。
“我和萧子宸分手了。”
刘心阳轻声说。
余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没用的……他还会找其他女生……我们可以告诉老师。”
刘心阳握住余瑶的手，“或者我姑父，他是律师……”余瑶摇摇头，眼泪掉下来：“你不明白……那些照片……如果传出去，我的舞蹈生涯就毁了……”转过一个街角，她们看到前方巷子里，萧子宸正和孙强、还有几个社会青年站在一起喝酒。
萧子宸手里晃着一张照片，得意洋洋地说着什么。
刘心阳眯起眼睛，认出那是公交车上被***的那张。
“……赌赢了，不到两个月就亲到了……接下来就是……”萧子宸的声音随风飘来。
余瑶浑身发抖：“他们在打赌……追到你要多久……”刘心阳拉着余瑶躲到墙角后，心跳如鼓。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宋流年发来的消息：“心阳，出大事了！
孙强把***的照片发到班级群了！”
刘心阳的心猛地一沉——这下，余瑶的噩梦真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