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己经很深了,费庚发了半晌呆,随便打开了部电视剧。
电视里的声音很低,里面的角色正咿咿呀呀的纠缠些什么,安静的家里总算有了点人气,残余的酒气慢慢涌上头,费庚才昏昏沉沉的胡乱睡去。
窗外下起了细雨。
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梦到了很多陈年旧事。
这么多年了,费庚还是难以忘记谢凭澜那夜那双血红的眼。
雨在下,费庚靠在檐下抽烟。
烟气冲进喉管,糊向脑子。
不知道是第几根烟,谢凭澜才姗姗来迟。
他没有打伞,头上扣着冲锋衣的帽子。
是跑来的,急匆匆的。
谢凭澜的眼睛血红,恶狠狠的盯着费庚的眼睛。
费庚正要说话,谢凭澜却给他塞了一样东西,扭头跑了。
是一张银行卡。
路灯光晕冷的首入骨髓。
雨还在下。
费庚又想起那双被雨冲红的眼睛。
——这是他来费庚楼下的第十七次,费庚今晚又没有关灯。
谢凭澜撑着伞看着高层柔和的灯光,发了许久的呆。
他忽的记起他们二人分别时,费庚脚下堆成小山的烟头,和费庚被烟熏红的眼睛。
——费庚早上起床时己经不早了,家里没什么吃的,打算去食堂解决。
一开门,对面邻居刚好开门。
对面悠悠然出现了一张帅脸。
“……”费庚眼前一黑,一天没吃饭的劲登时冲上来,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
谢凭澜大惊失色,扶住费庚,把他平放在地上,恨不得立马来一套急救连招。
等费庚缓过来时,谢凭澜捏着他的脸左右查看 。
谢凭澜高挺的鼻子快戳到费庚脸上了,费庚可不想莫名其妙在前任鼻子上滑滑梯,立马拨开谢凭澜,诈尸一样的弹起来。
谢凭澜这才笑眯眯的打招呼:“嗨喽!
费总,好巧啊!”
“呵呵,确实巧。”
谢凭澜毫不在意费庚语气的生涩,有些遗憾地说:“费总恢复的真快…………?”
谢凭澜补充道:“可见费总意志坚定精神可嘉啊。”
“呵呵。”
费庚转身按了电梯。
谢凭澜又说:“费总不去看看医生吗?”
费庚哼了两声:“不去。”
费庚踏进电梯,又听见谢凭澜说:“平轻大医院欢迎你哦!”
“……”搞传销的。
费庚最后是在楼下的早餐店吃的,要是再晕倒,指不一定又要被什么人看见。
费氏集团总部。
费庚跨入大门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战战兢兢地忙碌起来。
费庚去办公室的路上清楚的感觉到他经过每一个人时,那人就立刻绷紧全身肌肉,以12分的精神表演起专注来。
他叹了口气,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香气扑鼻,不是檀木香花香,而是股浓郁至极的麻辣烫味。
办公室里有些昏暗,一个穿着小皮衣短裙的女人,“踏踏踏”跑到费庚面前。
费庚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拉开办公室的窗帘,璀璨的阳光顿时洒在办公室里,也洒在了一碗麻辣烫里,他转头笑了笑。
他又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整整齐齐的文件上,袋色香味俱全的油条。
“…………”费庚把油条提出来,放在桌子上,靠坐在办公椅上,轻轻转了转办公椅,才看向女人。
贺晏欣心虚了三秒,干脆不演了,拉了张凳子坐在费庚对面,捡起桌上的油条,啪叽啪叽的嚼起来。
费庚:“……”费庚盯着她,妄图让她受到良心的谴责。
贺晏欣嚼完一根后才说:“哎呦,反正过两天就要走了嘛,你忍忍呗。”
费庚有些无可奈何道:“快吃吧,吃完我陪你到酒吧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