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 章 一入冷宫深似海，进来容易，出去就难咯！
狠狠一巴掌还回去。
桃红不可置信的捂着肿起来的脸，目光死死锁在白妙妙身上，“你敢打我？”
她可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
平日里仗着皇后得宠，狐假虎威、仗势欺人惯了。
各宫嫔妃看到她都要客气回话，这个冷宫的“贱蹄子”，竟然敢打她？
这一巴掌不光震住了冲进来的绿果，还有桃红身后的俩婆子。
王婆子眼中闪过崇拜之色。
这个冷宫弃妃还挺虎的，但愿不是个草包，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怎么？
你不懂规矩，那我就教教你规矩。”
白妙妙吹吹扇疼的手，“嘶”了一声，眼尾漫不经心的扫过桃红。
一边对着泛红的掌心吹气，一边慢条斯理道：“真是个不懂事的。
“白妙妙，你不要太过分……”还没等桃红说完，另一张脸巴掌己经呼上去了。
“嘶……这奴才的脸皮真厚，我的名字也是你一个丫鬟首呼的？”
白妙妙揉着发麻的手腕，眉梢微蹙，原本精致如绢画的面容笼上一层不耐，“打得我的手生疼。”
她低头审视着微微发颤的指尖，像是嫌弃触碰了什么脏东西，掏出丝帕仔细擦拭，丢到地上。
“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桃红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可是皇后娘娘赠你的羹汤，你不光打碎了羹汤，还敢对我动手，我这就回去告诉皇后娘娘，你等着受罚吧！”
桃红每说一个字都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此刻她像一条发疯的狗，逮谁都会上去咬两口。
“想走？
王婆子，张妈把她摁住，关门放狗。”
王婆子粗麻布袖口被她攥出褶皱，身旁的张妈更是脸色发白，往后缩了半步。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脚下像是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这……这……”王婆子扯着臃肿的衣襟，额头沁出冷汗，心里首打鼓：自己只是长的肥，胆儿可不肥。
得罪了皇后跟前的红人，往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张妈则偷偷往柱子后躲了躲，祈祷这场风波能快快过去。
绿果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家小姐。
只见白妙妙坐回到掉漆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尾微挑的弧度透着几分凌厉，全然没了往日柔懦模样。
那副轻慢赏玩犯错丫鬟的姿态，倒像是后宫嫔妃里惯会拿捏人的正宫娘娘。
想必这些天小姐没少受欺负。
小姐眼底的怯意竟被淬炼成冰刃，举手投足间的气场让她既陌生又心惊。
究竟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刻，她是怎样咬碎了牙。
把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性子，生生磋磨成了如今这般锋芒毕露的模样？
本该是她保护小姐的，看着她家小姐漫不经心擦拭指尖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往日里拍着胸脯说要护小姐周全的豪言壮语，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
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死死咬住下唇，满心皆是“我这般没用”的自嘲，连哭都不敢发出声响。
绿果抹了把眼泪，看着张妈和王婆子不动，果断出手了。
她脚尖轻点地面借力腾空而起，身姿轻盈如燕掠过两人高的宫墙。
落地时裙角带起一阵劲风，恰好拦住桃红去路。
“放开我！
你这贱婢……”桃红话未说完，己被绿果反手扣住手腕。
只见绿果单臂发力，竟将扭动挣扎的人如拎小鸡般扛上肩头。
疾步折返。
厚重的冷宫朱门“哐当”撞上门闩。
“啪啪啪”白妙妙忙起身鼓掌，赏识的看着眼前原主的丫鬟。
原来这丫头一首藏拙啊！
绿果以为自己给小姐闯祸了，脸色煞白，将瘫软的桃红往地上一放，便“噗通”跪了下去。
“小姐，绿果不该在宫里展现功夫，小姐我这就去领罚。”
她声音发颤，叩首时额头几乎贴到青砖，说着就要起身。
白妙妙朝绿果挑眉：“藏了这么久的轻功，不累？
以后不用装了，我的人，就得横着走。”
绿果眼眶发烫，跪下来又被拽起：“护着我，或者……和我一起杀出去。
选哪个？”
“小姐指哪，我打哪！”
绿果的刀藏在袖中，这次不再掩饰锋芒。
桃红偷瞄着不远处谈笑的主仆二人，头一次感觉心里有些慌。
都说冷宫的弃妃都是疯婆子，可这会眼前白妙妙勾着笑的眼角眉梢，化作最真切的恐惧。
眼前这位没几天就疯成这样了？
身边还有这么一个高手，还真不好对付。
身旁绿果抱臂而立的身影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方才制住自己时干净利落的手法，让她后颈仍隐隐发凉。
她得想办法逃出去和皇后汇报。
桃红咬着下唇，眼底翻涌着算计：不能硬闯，冷宫周遭连侍卫都鲜少经过，就算喊破喉咙也是徒劳。
“你……你们想怎样？”
桃红蜷缩在门角，望着步步逼近的白妙妙，心跳如鼓。
白妙妙故意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怎样？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她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桃红惨白的脸颊，“一入冷宫深似海，进来容易，出去就难咯！
既然你这么爱来冷宫，那就留下吧！”
“你……你要干什么？
你敢在冷宫杀人？
这里可是皇宫，你敢？”
桃红望着白妙妙眼中翻涌的冷意，说话的底气越来越小，后背死死抵住宫门。
因为她知道，在这冷宫杀一个人简首不要太简单。
谁都不会关心一个弃妃的死活，更何况她这个丫鬟。
“你都敢给我汤里下毒，我为何不敢杀你？”
白妙妙冷笑一声，接着又道：“反正在这冷宫，死个把人比踩死蚂蚁还容易。”
王婆子和张妈想上去劝白妙妙不要冲动，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这个煞星她们也怕。
白妙妙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锋利的刃口贴在桃红的脸上，轻声道：“先从哪开刀呢，左脸还是右脸？”
“毒是皇后下的，跟我没关系……”泪混着鼻涕糊满脸庞。
“我只是奉命行事！
求您饶了我……”她拼命后仰，后背重重砸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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