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牛排在铁锅里滋滋作响,七分熟,是陆哲远最喜欢的熟度。我把最后一支蜡烛点燃,
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全是十年来的甜蜜。我和陆哲远,从校服到婚纱,
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家业,我们是所有人眼里的神仙眷侣。手机震了一下,我擦擦手,
漫不经心地划开。一个法律直播间被推到首页,封面上的女人妆容精致,眼神犀利,
标题是毒舌姜律师,在线手撕渣男贱女。俗气。我准备划走,指尖却像被钉住了一样。
连麦框里,那个头像是灰色的,轮廓我也太熟悉了。还有那个昵称——远方。
我和陆哲远的情侣名。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公司加班,为我们的十周年纪念日惊喜赶项目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这世上用情侣名的人多了去了。
我这么想着,手却不受控制地点了进去,鬼使神差地戴上了耳机。下一秒,
丈夫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冰冷和厌烦,从听筒里炸开。
姜律师,我跟我老婆结婚十年,没感情了,看到她那张老脸我就恶心。她没工作,
全职在家,我想咨询下,怎么才能合法地转移婚内财产,让她净身出户?嗡——我的世界,
塌了。那些滋滋作响的牛排,那些跳动的烛火,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嘲讽我的笑话。
姜律师冷静的声音传来:先生,婚内财产属于夫妻共同所有,
单方面转移涉嫌违法……可我听不清了,我只听得到陆哲远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她人老珠黄,思想落伍,毫无情趣,
每天就知道围着灶台和孩子转,跟个保姆有什么区别?我碰她一下都觉得脏。
我一分钟都不想跟她过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关掉直播的,手机从手里滑落,
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胃里翻江倒海。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亮了。来电显示:老公。我看着这两个字,手颤抖着按了接听键,喂,安安,
电话那头,是陆哲远一贯温柔的声线,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再加会儿班,
晚点回去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等我哦。惊喜?这份极致的虚伪,比刚才直播里的恶毒,
更让我如坠冰窟。我挂了电话,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陆哲远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红的滴血的玫瑰,还有一个小小的蛋糕。他像往常一样,
扮演着深情的丈夫。他张开双臂,想给我一个拥抱。我强忍着恶心,没有躲开,只是抬起头,
轻声问他:哲远,你爱我吗?他愣了一下,随即把我抱得更紧,在我耳边,
温柔的说:爱,怎么不爱。傻瓜,问这个干什么。可我分明看到,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和鄙夷。就是这一秒。我彻底清醒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十年,我把最好的十年给了这个男人,给了这个家,
最后换来一句看到她那张老脸就恶心。真可笑。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心脏像是被挖空了,只剩下呼啸的冷风。一颗名为复仇的种子,在心底深处,悄悄地,
破土而出。突然,又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头。我以为是气的。可我猛地想起,我这个月的例假,
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一个念头让我心头一紧——我好像,又怀孕了。我正想着,
陆远哲的电话响起,他走到阳台。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上面的备注老婆婉婉婉婉,
是他的前女友,林婉婉吗?我苦笑一下,她是老婆,那我是什么!一刻钟后,
他走过来温柔的对我说“安安,公司项目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晚上不用等我了,
早点睡觉!”说完他提着公文包转身出了门!2几天过后,住校的陆天明,我的儿子,
放学回来了。我几乎是本能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迎了上去,
想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明明,回来啦,
今天在学校……”话没说完,他猛地将我推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鞋柜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惊愕地抬起头,对上的,是我儿子陆天明一双我从未见过的,
充满厌恶和鄙夷的眼睛。他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像是宣判。“别碰我,
你真让人恶心!”嗡——!这句话,和几十分钟前,那个冰冷的直播间里,
陆哲远说的一模一样!是巧合吗?不,不可能,这世上哪有这么残忍的巧合!我的心,
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锯子,来来***地拉扯,疼得我几乎要跪下去。“明明……你,
你为什么这么说?”说着,我生气的上去打了他一下,“谁教你这么说的?
”陆天明冷哼一声,那神情,简直是陆哲远的翻版。他上下打量着我,
眼神里的尖刻像刀子一样。“你敢打我,难怪我爸要和你离婚,看看你穿的什么?
整天就知道做饭,跟个保姆有什么区别!”他顿了顿,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还有林阿姨说得对,你就是个黄脸婆!”“林阿姨。”这三个字让我浑身一抖,
我这才注意到,陆天明身上穿着崭新的名牌运动服,脚上那双***款球鞋,
就是上周三我们路过国贸专柜时他盯着看了好久的,而他手里,正攥着一部最新款的游戏机。
这些,没有一样是我买的。我记得上周他还因为我不给他买这个游戏机跟我闹脾气呢。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震惊,脸上露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得意:“是林阿姨送我的,
她说我爸工作辛苦,我妈又不懂事,她得替我爸好好疼我。她可比你大方多了!
”我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住屏幕,直接拨了陆哲远的电话。“怎什么?
”电话刚一接通,陆哲远不耐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甚至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我气得发笑,
声音却冰冷得像冰碴:“陆哲远,你让那个林婉婉那***接触我儿子了?”“你说话注意点!
”他立刻维护起来,“小林只是喜欢孩子,看天天可怜,给他买点东西怎么了?
你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你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容人之量?小三都登堂入室了,
还收买我儿子,我还得感恩戴德是吗?!“陆哲远,你***!”“不可理喻!
”电话被他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我握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
丈夫的袒护,儿子的冷漠,像两面巨大的墙,将我死死地挤在中间。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在这个我付出了十年的家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十年母子情深,在几件新衣服,
一个游戏机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我的儿子这样对我!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再哭闹。
我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我发现,陆天明每天都会关上房门,
和一个备注着“亲爱的林阿姨”的人视频。我悄悄地,把手机放在门缝,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林阿姨,我妈今天又做那个难吃的番茄炒蛋了,我都吃腻了。”“……嗯,
我今天又没理她,我爸说了,她就是个没用的女人,不用给她好脸色。
”“林阿姨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日料啊?你比我妈好一万倍。
”那些我曾经以为的天真童语,此刻听来,句句诛心。原来,我视若珍宝的儿子,
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他们收买,成了攻击我最锋利的武器。他们父子俩,
说着同样恶毒的语言,对我进行无休止的攻击。我关掉录音,走进卫生间。从柜子最深处,
翻出了那根被我藏起来的验孕棒。上面那两道刺眼的红杠,清晰得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憔悴的脸,脸上却缓缓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决然的笑。这个孩子,
我要。但这个家,我不要了。陆哲远,林婉婉,还有我“亲爱”的儿子,你们欠我的,
我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3陆哲远“出差”的第三天,
一个阳光好到刺眼的周四下午,门铃响了。两点十七分,一个我通常在午睡,
而陆天明还没放学的时间点。谁?我穿着拖鞋,身上是那件穿了三年的起球家居服,
透过猫眼往外看。一张妆容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正对着镜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是林婉婉。她怎么敢找上门来?!我没有开门。但她似乎笃定我会在家,极有耐心地,
又按了一次。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宁姐姐,好久不见。”她笑着,
身上那件香奈儿的软呢外套,比我上个月在国贸橱窗里看到的标价,还要晃眼。
她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在我亲手擦得锃亮的地板上,
发出“嗒、嗒、嗒”的声响。她像个女主人一样,环视着这个我住了十年的家,
眉头微微蹙起:“这装修风格也太老气了,哲远哥早就想换了。等我搬进来,
一定全部敲掉重来。”我站在玄关,看着她表演,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女人,她凭什么?哦,
就凭陆哲远爱她。她像是没看到我的冷脸,自顾自地走到沙发边坐下,
从爱马仕的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一颗硕大的粉钻,在午后的阳光里,
几乎要闪瞎我的眼。“哲远哥上周在苏富比拍给我的,”她把玩着戒指,“他说,
我才配得上这些。不像有的女人,一辈子只知道柴米油盐,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
抱着就像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毫无感觉。”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滚出去。
”林婉婉抬起头看着我,“我滚?宁宇安,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她站起来,
一步步朝我逼近,香水味浓得让我反胃。“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白白占着陆太太的位置十年,你不觉得可笑吗?!”我下不出蛋?我肚子里这个,
难道是假的吗?我气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我挺直了背,迎上她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反问:“我下不出蛋?那明明呢?陆天明,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我以为这句话能堵住她的嘴。可我错了。林婉婉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她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猛地收住笑,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呵呵呵,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你养了十年的宝贝儿子陆天明,”她的气息湿热,带着残忍的快意,
“是我和哲远的亲生儿子!你,宁宇安,你只是个免费保姆!一个代孕工具!”什么?
他说什么?代孕工具,还有天明……是她的儿子?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尖锐的蜂鸣。林婉婉仿佛嫌对我的打击还不够,后退一步,拿出手机,
点开一张照片,直接怼到我的眼前。照片上,是十年前的她,素着脸,
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而她的身边,站着满眼都是爱意和温柔的陆哲远。那个眼神,
我从未在他看我时见到过。照片的背景,医院产科的白色墙壁。右下角,有一行小小的,
橙色的日期戳。那个日期,是我“生下”陆天明,出院的第二天。十年,整整十年。
我付出一切去爱的丈夫,我倾尽所有去疼的儿子。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不是妻子,不是母亲。我只是一个工具,
一个笑话。眼前一黑,我死死地扶住门框,才没有让自己就这么昏死过去。从那天起,
陆哲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反锁。我没哭。
眼泪是留给还有希望的人的,而我的世界,已经是一片烧焦的废墟。哀莫大于心死,
这句话我今天算是彻彻底底地懂了。当心脏被掏空,连痛都感觉不到的时候,剩下的,
就只有一件事——复仇。可是我该怎么办呢?突然我想到那天手机屏幕上,
那个叫姜律师的女人的脸。对,律师。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像个疯子一样在床上摸索我的手机,搜索着姜律师的账号。然后我点开那个直播APP,
历史记录里,那个顶着“远方”头像的直播间赫然在列。我颤抖着手,点开回放,
把陆哲远连麦的那一段,从头到尾,录屏,保存。视频里,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耳朵。这是证据。第一份证据。
我在网上搜到了姜律师律所的电话,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大概0.5秒。然后,
我狠狠地按了下去。“嘟——嘟——”那声音像是通往地狱的号角,
也像是吹响我反攻的冲锋号。“您好,这里是……”“我找姜律师,
”我打断了对方公式化的开场白,“我有案子。”电话被转接,几秒钟后,
一个冷静、干练的女声传来:“你好,我是姜雯。”“姜律师,
”我的声音因为气愤而颤抖“我要离婚。”那边沉默了一下。我攥紧了手机,
继续说:“我要告我丈夫,还有那个小三。不只是为了财产……还有,还有更严重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我要他们……把牢底坐穿!4姜雯的律所,
在寸土寸金的***顶楼。“姜律师。”我把录好的视频推到她面前。她没看手机,
倒是先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状态不错,”她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比电话里有劲儿。”我扯了扯嘴角,没笑出来。她这才慢条斯理地点开视频。
姜雯面无表情地看完,食指在桌上敲了敲,发出“叩、叩”的轻响。“有点意思。
婚内精神虐待,意图转移财产。能让他脱层皮,但想让他‘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她摇了摇头,“不够。”我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我只有这点筹码吗?就凭这个,
扳不倒那对畜生?不,不对。我手里还有……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另一件东西。
一张被我捏得发皱的纸。那是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后,翻遍整个家,
最终在陆哲远书房最底层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找到的。我用锤子砸开的。
那是一份《代孕协议》,我的名字,签在“代孕方”一栏。而“需求方”,
是陆哲远和……林婉婉。协议日期,十一年前。我甚至不记得我签过这种东西!
他们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让我签下的?!姜雯接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
她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王八蛋。”她吐出三个字,不是骂我。她猛地站起来,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这不是离婚案了,宁宇安,”她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压抑的激动,“这是诈骗。是故意伤害。是以合法形式掩盖的,
长达十年的人身囚禁和工具化!他们不是在钻法律的空子,他们是在践踏人性!”她停下来,
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我:“你,不是妻子,是受害者。陆天明,
不是你儿子,是你被骗、被迫生下的,属于他俩的‘产品’!懂吗?!”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那……我们该怎么做?”我的声音依旧在抖,但这一次,是兴奋。姜雯坐回椅子上,
眼神已经恢复了猎人般的冷静。“第一步,演。”“演?”“对,
演一出心如死灰、万念俱灰、只想滚蛋的戏。”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陆哲远这种自大狂,最吃这一套。他必须相信,他已经彻底把你击垮了。
你是个只想要点补偿就滚蛋的废物。”我能做到吗?我看着自己倒映在光滑桌面上的脸,
苍白,憔悴。演一个废物?我好像都不用演。“我懂了。”我点头,“麻痹他。”“聪明。
”姜雯赞许道,“第二步,交给我。我会找人去查十年前你生产的那家医院,所有的经手人,
所有的资金流水。这份协议,漏洞百出,只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我能把他们整个关系网连根拔起!”她把那份协议小心地收进证物袋,
动作像是在处理一枚即将引爆的炸弹。“现在,打电话给他。”姜雯把我的手机推过来,
“开免提。”我找到陆哲远的名字,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温暖无比的名字,
现在只让我觉得肮脏。电话接通了。“喂?”陆哲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没说话,
只是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破碎的呜咽。那边沉默了。“宁宇安?
”他似乎有点意外。“陆哲远……”我开口,“我们……离婚吧。
”“……”“我......我什么都不要。”我按照姜雯教我的,
让声音里的绝望满溢出来,“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我只要……我只要离开这里。
”我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电话那头,我几乎能想象出陆哲远洋洋得意的嘴脸。
他轻笑了一声,“你能想通,最好。我还以为你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累了……”我说,“真的,太累了。”“行。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你最好别耍花样。
”“不会了。”电话挂断。我抬起头,对上姜雯那双亮的吓人的眼睛。她没说话,
只是朝我举了举那只装着《代孕协议》的证物袋,然后,做了一个利落的,抹脖子的手势。
猎杀,开始了。5挂断电话,我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瘫在椅子上。姜雯没说话,
只是把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演得不错。”我能演得不好吗?我演了十年。
演一个温顺的、无知的、满足于一隅之地的妻子!现在,不过是换个更卑微的剧本!
“下一步呢?”我喝了口水,“他肯定会防着我。”“防?
他现在只会觉得你是个被一脚踹开的垃圾,连多看一眼都嫌脏。
”姜雯的嘴角又勾起那种残忍的弧度,“所以,
我们要给他一个‘相信你已经彻底认输’的理由。”她食指在桌上轻轻一点。“一套房子!
跟他要城西那套老破小,就说是你唯一的念想,你什么都不要,只要那个念想。哭,闹,
把你这辈子最歇斯底里的演技都拿出来,让他觉得你蠢得无可救药,为了点破烂情绪价值,
放弃了所有真金白银。”我懂了。那套房子,是结婚第二年陆哲远用我的名字买的,
但钱是他出的,后来又用公司的名义转走了,手续复杂得要命,
市值还不到他名下资产的一个零头。这简直就是个……诱饵。一个让他觉得占尽了便宜,
把我当傻子耍的诱饵。我真的能做到吗?让他再次把我按在地上摩擦,
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宁宇安,
”姜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想把他们送进地狱,你就得先从地狱的泥潭里爬出来。带血,
带泥,这才像个复仇的样子。”那天下午,阳光很好,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再次拨通了陆哲远的电话。这一次,我没等他开口,就哭了出来。
“陆哲远……我求求你……”我把所有的委屈、不甘、绝望都灌进声音里,
“我什么都不要了,真的……你把城西那套房子给我,行不行?”“你有病吧?
”他果然不耐烦地打断我,“为了个破房子,你连天明都不要了?”“我只要那个房子!
”我尖叫,声音嘶哑破裂,“那是我的念想!我没家了,我总得有个地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