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上司陷害,背上八十万黑锅,被拷在了审讯室。
我打电话回家,只想听一句安慰,却只等到妻子冰冷的声音:“孟强,我们离婚吧,孩子我不要了。”
那一刻我才明白,所谓的亲情爱情全是笑话!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拘留所,看着病床上重病的儿子,我发誓,所有背叛践踏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孟强推开家门的时候,听见林萍的笑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黏糊糊的,像化了的糖。
宝贝,你老公在家吗?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油得能炒菜。
孟强站在玄关,手里拎着公文包,指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只是重重咳嗽了一声。
笑声戛然而止。
林萍从沙发上抬头,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却冷了:回来不会出声?
孟强没说话,低头换鞋。拖鞋底裂了道口子,他的脚趾硌在冰凉的地砖上,有点疼。
他走进客厅,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林萍已经关掉了视频,手机屏幕朝下扣在茶几上。
今天吃什么?他问。
自己不会看?林萍起身往厨房走,拖鞋啪嗒啪嗒地响。
孟强跟过去,厨房里油烟味很重,锅里炖着红烧鱼,酱油放多了,黑乎乎的一团。
鱼刺多,小心点。他说。
林萍没理他,用铲子翻了两下,鱼尾巴断了。
孟强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他伸手想帮忙拿盘子,林萍侧身避开:别碍事。
他收回手,转身去拿碗筷。
饭桌上,孟小磊捧着手机,手指划得飞快,眼睛都没抬一下。
孟强坐下来,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低沉有力:吃饭别玩手机。
儿子头都没抬:你管得着吗?
林萍端菜上桌,红烧鱼的酱油汁溅到桌布上,晕开一片黑渍。
孟强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鱼刺卡在喉咙里,他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废物。林萍撇嘴。
孟强灌了半杯水,鱼刺总算下去了。他低头扒饭,没再碰鱼。
电话响了。
孟强看了一眼,是父亲。他放下筷子,接起来:爸。
孟父的声音像砂纸擦过耳朵:你表弟升主管了,你还在混日子?
孟强盯着碗里的饭粒:爸,我这边忙……
忙个屁!电话挂了。
孟强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林萍冷笑一声:你爸又骂你了?
孟强没吭声。
你表弟升职了?林萍夹了一筷子鱼,慢悠悠地挑刺,人家比你小五岁,工资是你两倍。
孟强咽下嘴里的饭:嗯。
嗯什么嗯?林萍把筷子一摔,你就这点出息?
孟小磊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玩手机。
孟强放下碗:我吃饱了。
他起身去阳台抽烟。
窗外是天津的老旧小区,路灯昏黄,照着一排排灰扑扑的楼房。楼下有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笑声传上来,刺耳得很。
孟强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又缓缓吐出来。
他想起今天在公司的事。
部门开会,经理问谁愿意接手新项目,没人吭声。孟强犹豫了一下,举手说:我来。
经理看了他一眼:你行吗?
同事们在底下偷笑。
孟强当时想说当然行,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不行。
他知道自己不行。
烟烧到手指,他猛地甩掉,火星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弧线,灭了。
回到屋里,林萍已经收拾完碗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孟小磊回房间了,门关着。
孟强去浴室洗澡。
热水冲在身上,蒸汽模糊了镜子。他伸手擦了一下,看见自己的脸——疲惫、麻木、毫无生气。
他想起昨天看的电影,里面的硬汉主角一拳打翻反派,眼神凶狠,台词铿锵有力。
孟强对着镜子,试着皱眉、咬牙、眼神凶狠。
镜子里的人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笑了,笑着笑着,一拳砸在镜子上。
砰!
裂纹从中心炸开,他的脸被割成碎片。
手背流血了,他没管。
林萍在外面喊:发什么神经?
孟强打开水龙头,冲掉血迹,用毛巾随便擦了擦,穿上睡衣出去。
林萍还在看电视,头都没回。
孟强走到儿子房门口,敲了敲:小磊,作业写完了吗?
里面没声音。
他又敲了敲:早点睡。
依旧没回应。
孟强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卧室。
林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躺下了。
你手怎么了?林萍问。
不小心划的。孟强说。
林萍没再问,关灯上床,背对着他。
黑暗中,孟强盯着天花板。
他想,明天得换个方式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