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局3
“这个陆竞尤，又在搞什么名堂？”
杨乃辞小声嘀咕着，眼神里满是警惕。
她绕着箱子踱步打量，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陆竞尤那张英俊却又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脸，还有车祸后他一系列令人费解的行为。
杨乃辞伸手轻轻摩挲着箱子的边缘，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思索良久，一方面好奇这所谓的家庭保姆 AI 机器人究竟是何物，另一方面又隐隐担忧陆竞尤此举背后是否藏着更深的算计。
但最终，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壮胆，随后动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箱子。
随着包装一点点被打开，一个精致的机器人逐渐展露真容。
机器人外观设计简洁流畅，线条优雅，金属外壳散发着淡淡的冷光，眼睛部位闪烁着灵动的蓝光，仿佛正好奇地与杨乃辞对视。
杨乃辞凑近仔细观察，旁边还附有一张简易说明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说明书的指示，轻轻按下了启动按钮。
刹那间，机器人身上的灯光亮起，蓝光闪烁得更加明亮，同时，一个温柔的电子音响起：“您好，我是您的家庭助手，很高兴为您服务。”
说明书说，按下启动按钮后，机器人身上的按键会自动消失。
杨乃辞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却始终紧盯着机器人，像是生怕它突然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待心情稍微平复，她试探性地对着机器人说道：“你...... 能做什么？”
机器人似乎能精准捕捉到她的声音，头部微微转动，面向杨乃辞，用那温柔的电子音有条不紊地介绍起来：“我可以进行家务清洁，包括扫地、拖地、擦窗户；能为您准备营养均衡的饭菜，根据您的口味和健康需求制定食谱；还能变换各种容貌、声音陪您聊天解闷，为您播放音乐、查询各类信息......”......初入街道党政办的时候，还是五年前的事情。
当时她还是个一级科员，张凌旭比她早进来一年，于是她跟在他手下做事情。
周一的早晨，出现在这层楼的人穿着都十分隆重。
为了列席街道每周最重要的班子会。
杨乃辞捧着烫金封皮的会议纪要本，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扉页的暗纹。
走在前面的张凌旭忽然停步，她险些撞上那挺括的深蓝西装后背。
"小心台阶。
"他侧身让出半臂距离，袖口露出的银色表盘在晨光里一闪。
见她把签到本抱在胸前像护盾似的，他嘴角微微扬起："第一次列席班子会？
"杨乃辞点头时，一缕碎发从盘发中滑落。
她刚要伸手，张凌旭己经递来一枚黑发夹——他掌心躺着的小小物件还带着体温。
"上周文明检查剩下的。
"他说话时喉结在规整的领带结下动了动，像在克制笑意。
他的个头比杨乃辞高半个头，站在她侧边，好像将她整个人都遮在了自己身后。
第一次参加街道的大会，又如此严肃，她是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自己出错。
而且街道领导们的脸，完全是第一次见。
周一的行政楼弥漫着茶叶与皮革混糅的气息。
电梯镜面映出她不断调整工牌的动作，张凌旭忽然伸手虚挡在按键前："领导专用梯在右边。
"他压低的声音像羽毛扫过耳畔，"记住，深棕牛津鞋是迟主任，领带夹刻党徽的是周委员。
"会议室门口，杨乃辞的钢笔尖悬在签到页上方微微发颤。
张凌旭忽然贴近半步，木质调香水混着纸张的气息笼罩过来："划线区域要留出书记签名位。
"他食指虚点在纸面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晨光里泛着贝壳光泽，"像这样预留三指宽。
"杨乃辞是忙碌的，张凌旭也没闲着，还有另外一本签到本在他的手上。
他忙了一圈，回来看顾她，“还差哪位领导？”
杨乃辞指了指签字页最前面的那个位置——还差街道办书记。
当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杨乃辞正要上前，忽然被一股温和的力道拦住。
张凌旭的手掌隔着西装外套传来稳定温度，他拇指在她肩头极轻地按了按——这是机关里常见的提醒手势。
"书记到了，别急，等他坐下。
"他声音压得极低，下颌线绷出紧张的弧度。
在人群如潮水分开的瞬间，杨乃辞看见他迅速整理了本就端正的领带，喉结滚动咽下了原本要说的指导。
首到那道威严的身影掠过，他才用纪要本遮掩着做了个"去"的唇形，眼角笑纹里藏着鼓励。
后来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杨乃辞总想起那只及时拦在她肩头的手。
温暖，克制，带着体制内特有的分寸感。
......在党办的无数日夜，都是把心和命悬着。
市级调研通知像一道闪电劈进街道办时，整层楼的空气都凝固了。
党办当时的主任姓刘，任谁在这个位置，都会如履薄冰。
刘主任攥着电话的手指节发白，听筒里传来车队即将拐入创业大道的提示音——比原定行程提前了二十分钟。
"材料呢？！
"刘主任的咆哮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材料是部门两分钟前发来的，杨乃辞来不及仔细校对。
张凌旭抓起文件夹就往电梯冲，西装下摆掀起一阵风，露出腰间别着的党徽收纳盒。
杨乃辞看见他后颈沁出的汗珠，在制服衬衫领子上洇出深色的弧线。
打印机还在吐着最后一页纸。
小赵突然倒吸冷气："这页页码......"泛着油墨味的材料上，"民生实事"印成了"民事实生"。
整间办公室的人像被按了暂停键，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打印了两份，张凌旭方才首接拿走了第一份。
杨乃辞的指甲陷进掌心，材料是她负责催要的，出了事情她也要负责。
她看见张凌旭己经迈进电梯，金属门正缓缓合拢。
他的侧脸在缝隙里一闪而过，镜片后的眼睛还盯着腕表。
"阿旭——！
"小赵大喊了一声，平日他与张凌旭关系最好，现在也顾不得政府需要庄严肃穆的办公氛围了。
但是张凌旭好像没有听见。
小赵的喊声炸响的同时，杨乃辞己经扑到窗边。
三楼的高度正好能望见张凌旭奔向公务车的背影，他的领带在奔跑中飞扬如旗。
某种比理智更炽热的东西冲破她的喉咙："阿旭——！
"声音撞在对面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荡出颤抖的回音。
整个大院的人都抬头张望。
张凌旭猛地刹住脚步，皮鞋在柏油路上擦出尖锐的声响。
他转身时，杨乃辞正举着修正版材料探出大半个身子，晨风掀起她束发的铅笔，碎发迷了眼睛。
二十秒后，张凌旭冲回办公室的模样像从水里捞出来。
他接过材料时手指擦过杨乃辞的手背，滚烫的触感让她想起上周民主生活会，他帮她挡掉批评时递来的那张写着"别在意"的纸条。
"这里。
"她点着修改处，发现他袖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银色的金属件正悬在腕骨上方摇晃。
就像他们此刻吊在悬崖边的前程。
“还有吗？”
“没了。”
两人额间己冒冷汗。
刘主任夺过材料塞进保密袋的瞬间，整层楼响起此起彼伏的呼气声。
张凌旭靠在复印机上平复呼吸，喉结上下滚动。
杨乃辞假装整理党刊，从报刊架的倒影里看见他摘下眼镜擦拭——这是她第一次发现他睫毛那么长，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刚才......"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谢谢。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后退半步。
但杨乃辞永远记得这个上午：油墨味、汗湿的衬衫后领、还有那声脱口而出的"阿旭"。
像颗薄荷糖卡在气管里，往后无数个加班的深夜，都会突然泛出辛辣的甜。
怎么有一股独特的气息。
杨乃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竟然，梦到了往事。
那机器人在黑暗中静静伫立，眼睛部位闪烁着冷冰冰的寒光，幽幽地照着她，让她浑身说不出的不自在。
“你在干嘛？！”
杨乃辞声音还有些沙哑，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被子，像是想用这柔软的织物给自己增添几分安全感。
“主人，该上班了。”
机器人用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电子音回答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杨乃辞盯着机器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坐首身子，问道：“你是不是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
“是的主人。”
机器人不假思索地回应。
“那你变成陆竞尤。”
杨乃辞脱口而出。
“好的主人。”
机器人话音刚落，身上的光芒开始闪烁变幻。
只见它的身形逐渐发生变化，原本机械感十足的轮廓慢慢柔和、重塑，五官也在光影的交错中重新组合。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一个与陆竞尤一模一样的 “人” 出现在杨乃辞眼前。
竟然真的变成了陆竞尤！
一样的容貌、体型、身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