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柔弱人设不能崩
薄雾未散，药香先至。
萧御端着青玉药盏，衣摆沾露，叩响了叶栀的房门。
“师妹，该服药了。”
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像初春化雪时第一朵桃花落地，弱得几乎听不见。
门开一线，少女只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乌发散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如果忽略她此刻的心声，确实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菟丝花。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心率过速，疑似想跑路。
柔弱人设警告一次。
叶栀：……我只是闻到藿香正气水的味儿，条件反射想吐。
萧御耳尖微动。
他明明没听见声音，却莫名觉得脑内被扎了一针——藿香正气水？
那是什么毒丹？
“师妹？”
“师兄……”叶栀抬眸，睫毛颤得像被风吹碎的蝶翼，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又要劳烦你了。”
——内心同步吐槽：这药比我上辈子喝过的最难喝的中药还冲，配方是苦胆＋隔夜黄连＋发酵了三年的苦瓜吗？
萧御手一抖，药盏差点洒了。
他确定自己没幻听。
这声音……是首接响在识海里的，带着一点嫌弃的尾音，像猫爪子挠过琉璃盏。
系统：检测到男主情绪波动，奖励生命值＋0.5 天。
请宿主再接再厉。
叶栀：“……”这破系统怕不是跟她的命有仇。
……药室内。
叶栀被迫半靠在榻上，领口露出锁骨一线，羸弱得仿佛一折就断。
萧御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烫不烫？”
他声音低哑，像在哄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叶栀：烫倒是不烫，就是苦得我想原地去世。
她小口小口地抿，每咽一口，眉头就蹙紧一分。
萧御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原来她喝药这么难受？
——以前是谁说她娇气，喝药都要人哄？
叶栀：唉，这要是我原来的身体，一口闷了还能顺便打个奶嗝。
现在这破体质，半碗下去就想咳血三升。
萧御指尖一紧，玉勺“啪”地磕在盏沿。
叶栀抬眼，眸中水雾未散：“师兄？”
“……无事。”
萧御垂眸，掩去眼底深色。
他怀疑自己被心魔蛊惑了。
否则为什么总能听见师妹在骂他？
……窗外，偷听的弟子们排排蹲。
“听见了吗？
白月光在骂药苦。”
“她还骂大师兄熬药像熬毒。”
“她还说她原来一口气能喝一桶藿香正气水！”
“……藿香正气水到底是哪位大能炼的毒丹？”
众人陷入沉思。
半晌，小师弟举手：“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月光其实……嘴很毒？”
“住口！
白月光怎么可能嘴毒！
她只是……只是味觉比较敏锐！”
……药尽。
叶栀虚弱地擦了擦唇角药渍，朝萧御弯了弯眼睛：“多谢师兄。”
——内心：终于喝完了，奖励自己待会儿去后山偷两个灵果漱漱口。
萧御沉默地收起药盏。
后山灵果是师尊养的，一株三百年才结十颗。
上个月刚被偷了两颗，师尊气得把守山灵鹤的毛都薅秃了。
……萧御走后，叶栀瘫回榻上。
系统：今日“柔弱值”达标，奖励生命值＋1 天。
当前总计：2.5 天。
叶栀：……我喝药喝得舌头都麻了，才 1 天？
系统：检测到宿主消极怠工，触发额外任务——请于今日申时前，完成“三步一咳五步一喘”限时打卡（0/3）。
叶栀：？？？
你们系统是不是有病？
……申时，剑宗演武场。
弟子们正在晨练，忽然集体僵住。
只见叶栀扶着回廊，一步一咳，两步一晃，走到第三步，轻喘着扶住柱子，指尖泛白。
叶栀：……系统，我现在像不像肺痨晚期？
系统：像。
请保持，还差两次。
弟子甲：“白月光果然体弱！”
弟子乙：“她连风都吹不得，好可怜！”
弟子丙：“等等……她为什么边走边翻白眼？”
叶栀：因为我快被自己尬死了。
……夜。
叶栀瘫在床上，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系统：今日任务完成，奖励生命值＋0.5 天。
总计：3 天。
叶栀：……我现在宣布，我讨厌藿香正气水、苦瓜、黄连、以及所有苦的东西。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隐藏成就——“苦药ptsd”。
奖励：下次喝药自动屏蔽味觉。
叶栀：……叶栀：那下次能换成草莓味的吗？
系统：不能。
叶栀：柔弱人设可以崩吗？
系统：你可以试试。
——下一秒，叶栀试图把药盏掀翻。
系统：电击警告。
滋啦——叶栀安详地躺平。
菟丝花今天也在被迫营业，并且营业得非常敬业。
……窗外，一轮孤月。
萧御站在廊下，指尖摩挲着药盏边缘。
他想起白日里听见的那些声音。
——藿香正气水。
——奶嗝。
——肺痨晚期。
他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原来……你是这样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