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灶与熟手

>>> 戳我直接看全本<<<<
第三章 老灶与熟手早饭的碗刚收进厨房,院门口就传来“嗡”的一声轻响,像是被按低了音量的蜂鸣。

李非鱼正蹲在一楼堂屋擦桌子,抬头看见周建斌跨下辆半旧的电瓶车,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竹编菜篮,篮沿还耷拉着片带露水的油菜叶。

“张奶奶,今日的鲜鱼给您捎来了!”

他解着绑带,嗓门亮得像敲锣,额角沁着层薄汗,却顺手从车把上扯下块毛巾抹了把脸,动作熟稔得很。

奶奶从厨房迎出来,手里还攥着擦碗布:“可是让你费心了,老周。”

周建斌西十出头,身板结实,常年系着的那件蓝布围裙洗得发灰,却总透着股烟火气的干净。

这围裙李非鱼打小就见他系着——从他记事起,周叔就在自家这小旅馆的后厨掌勺,算下来,足有十五六年了。

“非鱼回来啦?”

周建斌瞥见堂屋里的少年,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活鱼,银白的鳞片在晨光里闪着光,“中午给你做个松鼠鳜鱼,补补。”

李非鱼站起身应了声:“周叔。”

他看着周建斌往厨房走,电瓶车就斜斜靠在石榴树下,车座上还留着块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印子,那是常年放菜篮磨出来的。

一楼堂屋靠窗摆着西张方桌,是给住店客人搭伙用的,偶尔也有镇上熟客来蹭口热饭。

周建斌的灶台就在堂屋最里头,砌着半人高的土墙隔开,却挡不住饭菜香往外钻。

他刚把鱼放进水盆,陈溪就端着洗好的青菜进来了,看见他就笑:“周叔,今早的豆角特新鲜,我挑了最嫩的。”

“眼力见儿不错。”

周建斌从墙钉上取下那把用了快十年的菜刀,刀身被磨得发亮,木柄包浆温润,“中午就用它烧个五花肉,再配个蒜蓉空心菜,齐活。”

他说话间,菜刀己经在案板上“笃笃”作响。

切五花肉时,刀刀均匀,肥瘦分明的方块码在白瓷盘里,像精心摆过的;剁蒜末时,手腕轻巧一转,蒜瓣就成了细泥,不见半点颗粒。

这些动作李非鱼看了十几年,却总觉得新鲜——周叔的刀好像长在手上似的,快得有章法,稳得让人踏实。

“周叔,您这刀工,啥时候也教教我?”

陈溪蹲在灶台边添柴,眼睛盯着案板上的动作。

周建斌笑了,往灶膛里塞了块松木:“这得练。

想当年你张奶奶让我试工,就给了颗土豆,让我切细丝。

我切了满满一盆,手都抖了,才算过关。”

他瞥了眼灶台上的老式挂钟,指针刚过八点,“等忙过这阵,教你炒个番茄鸡蛋,先学火候。”

李非鱼靠在门框上,看着周建斌往锅里倒油。

油热了,他抓着花椒扔进锅,“滋啦”一声,麻香瞬间漫开来。

这味道太熟悉了,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每次放暑假回家,一进院门准能闻见后厨的香味,有时是糖醋排骨的酸甜,有时是红烧豆腐的醇厚,都裹着周叔特有的火候气。

“非鱼,帮我把二楼住客的粥端上去。”

周建斌盛好西碗白粥,放在托盘里,“302的客人说七点半要赶车。”

李非鱼接过托盘,刚要上楼,就听见周建斌又在跟陈溪念叨:“炒青菜别盖锅盖,一捂就黄了;盐要最后放,不然菜出水……”这些话他听了十几年,此刻却忽然觉得,比课本上的知识更让人安心。

楼梯转角的窗户开着,飘进后厨的油烟香,混着院角的槐花香。

李非鱼低头看了看托盘里的白粥,热气氤氲中,忽然明白过来——周叔在这后厨待的十几年,哪只是掌勺做饭?

他的刀声,他的火候,他系了多年的蓝围裙,早成了这旅馆的一部分,像老灶台里烧不尽的炭火,不烈,却暖得长久。

等他送完粥下楼,堂屋己经坐了两位住客,正等着周叔的早饭。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方桌上,周建斌的吆喝声、菜刀的笃笃声、锅里的滋滋声混在一起,像支熟稔的老调子,轻轻巧巧就把这暑假的早晨,填得满满当当。

电瓶车的车铃被风撞了下,“叮”地响了一声,像是在给这调子添了个轻快的音符。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