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囚禁
“放开我！”
纪无卿挣扎着，手腕被按在头顶，后背撞上墙壁，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晏九幽的异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蛰伏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你知道吗？
这一百年来，我每天每夜都在想着如何报复你。”
他的手指缓缓抚过纪无卿的脖颈，指尖冰凉，带来一阵战栗，“我想过挖出你的心脏，看看是不是和石头一样硬；想过将你的魂魄囚禁在幽冥火中，日夜炙烤，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想过让你尝遍世间所有痛苦，百倍偿还你当年对我做的一切……”纪无卿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攀升，遍体生寒。
“但是，”晏九幽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纪无卿的耳廓，“当我终于等到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改变了主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偏执，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诅咒：“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做梦！
"纪无卿猛地抬膝撞向晏九幽腹部，趁他吃痛的瞬间挣脱控制，冲向房门。
然而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他弹了回来。
晏九幽从背后接住他，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何必呢？
"晏九幽叹息，"这里到处都是我的禁制，你逃不掉的。
"纪无卿咬牙切齿："我宁愿死也不会屈服于你这种邪物！
""邪物？
"晏九幽的眼神骤然阴冷，"原来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个邪物。
"他一把将纪无卿摔在床上，随即压了上去，"很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邪物。
"纪无卿感到一阵恐惧，但更多的是愤怒。
他挥拳打向晏九幽，却被轻易制住双手按在头顶。
晏九幽低头，在纪无卿抗拒的目光中，狠狠咬上了他的脖颈。
"啊！
"纪无卿痛呼一声，感到尖锐的犬齿刺破皮肤，鲜血涌出。
但很快，疼痛被一种奇怪的酥麻感取代，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晏九幽抬起头，唇边沾着鲜血，异瞳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现在，我们之间有血契了，我的小天师。
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他又猛地将纪无卿按在寒玉床上，红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人吞噬。
可当他的唇快要碰到纪无卿的时，却又突然停住。
“滚。”
纪无卿别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晏九幽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纪无卿脖颈上的伤痕，看着那些因为挣扎而磨破的伤口，突然松开了手。
红衣翻飞间，他己经消失在殿外，只留下一句带着颤抖的话。
“别再让我看到你哭。”
纪无卿躺在冰冷的玉床上，第一次没有想逃跑。
他摸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疼得厉害，却不是因为锁链，也不是因为伤口。
窗外的血月不知何时己经隐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纪无卿望着骨殖砌成的穹顶，突然笑了。
纪无卿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恍惚间，他看到了陌生的画面——百年前的幽冥殿，年轻的自己正教导一个黑衣少年法术；月光下，两人共饮一壶酒；最终，自己在某个仪式上将剑刺入少年胸口..."不..."纪无卿痛苦地闭上眼，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晏九幽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想起来了吗？
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徒弟？
"纪无卿睁开眼，眼中充满困惑与痛苦："如果那是真的...你为什么要让我想起来？
"晏九幽的表情忽然变得脆弱，他轻抚纪无卿的脸颊："因为我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需要消灭的邪物吗？
"这一刻，鬼王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残忍，而是深深的受伤与不解。
纪无卿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些记忆对他来说仍是碎片，他不知道那件事具体的过程…可是他为什么会忘记呢？
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松动。
晏九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松开纪无卿，站起身整理衣袖："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继续...叙旧。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邪魅，明明是狠话，却总是说得那么好听…他转身离去，房门无声关闭。
纪无卿听到外面传来锁链的声音——他被囚禁了。
房间里只剩下纪无卿一人，身下还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他摸向脖子上的咬痕，思绪万千。
晏九幽的话是真是假？
那些闪回的画面又是什么？
更可怕的是，当晏九幽靠近时，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感，甚至...心跳加速。
"不，这一定是他的妖术..."纪无卿喃喃自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去，不仅是为了完成封印使命，更是为了不让前来救援的师门陷入危险。
可是他灵力被封，该用什么办法呢？
然而，当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晏九幽那双充满复杂情感的异瞳...与此同时，玄清宗万法堂门外，凌越和云舒月终于赶到。
两人衣衫褴褛，面带疲惫，却眼神坚定。
凌越手中还拿着纪无卿的寒川剑。
"快去通报师尊，就说纪师兄被鬼王掳走，情况危急！
"凌越对着守门的弟子急声道。
弟子见两人神色慌张，不敢怠慢，立刻飞奔入内。
很快，一位身着灰色道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众弟子簇拥下走出，正是玄清宗掌门，纪无卿的师尊——玄沧真人。
"凌越，舒月，何事如此慌张？
无卿呢？
"玄沧真人看到只有两人回来，心中己有不好的预感。
凌越和云舒月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师尊！
纪师兄他...他被鬼王晏九幽抓走了！
"玄沧真人闻言，瞳孔骤缩，手中拂尘猛地一顿："什么？！
"晏九幽，他…竟能从封印里来去自如？
两人连忙将幽冥深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
玄沧真人听完，脸色凝重，沉默片刻后，沉声说道："召集所有长老，议事厅***！
看来，有些恩怨，终究还是要了结了。
"夜风吹过玄清宗的山门，带着山巅的寒意。
马上就要变天了…夜深了，幽冥殿外阴风呼啸，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
纪无卿不知道的是，在宫殿最高处的露台上，晏九幽正凝视着血月，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玉佩——那是百年前，他的师父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师尊，这一次，你休想逃出的手掌心..."晏九幽对着月光低语，声音中满是病态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