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清完工厂外围的尸群，淮妄正靠在生锈的铁架上，用精神力细细扫过仓库深处——确认有没有藏着高阶丧尸。
他指尖泛着薄白，是连续控场的后遗症，听见身后脚步声，连眼皮都没抬。
妄裕站在他身后半步，作战服下摆还滴着丧尸的黑血，手里捏着块刚从晶核里提纯出的能量块，递过去：“车队明天去城东粮库，那边物资多，但据说有几只水系异能丧尸，你的空间能装，跟着去安全。”
淮妄没接能量块，精神力收回时，铁架上积的灰簌簌往下掉。
“不用。”
他声音淡得像结了层薄冰，“我自己能去。”
妄裕也不收回手，就那么举着。
他知道淮妄的性子，生人勿近是常态，可这几天共守工厂，他早摸透了对方的软肋——淮妄精神力强，却怕被高阶丧尸反噬，上次遇着只精神污染型丧尸，若不是他及时用火焰烧断对方的精神链接，淮妄半张脸都得被腐蚀。
“粮库丧尸密度大，”妄裕沉声道，“你一个人，精神力撑不住。”
淮妄终于抬眼，眸色冷得像淬了冰。
他扫过妄裕手里的能量块，又落回对方脸上——妄裕眉骨处有道新疤，是昨天为了护他，被丧尸利爪划的，此刻还泛着红。
两人对视片刻，淮妄移开目光，没再拒绝，也没应下，只转身走向仓库：“我去查物资。”
算是默认了同行。
妄裕看着他的背影，把能量块塞进自己口袋，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第二天去粮库的路，比预想中难走。
刚过第三个路口，就撞上了尸群。
不是普通丧尸，十几只里混了三只异能丧尸——两只水系，能喷高压水箭；一只土系，能操控地面碎石攻击。
妄裕没犹豫，首接迎上去。
掌心火焰炸开，瞬间凝成三道火焰刃，呼啸着飞出去，转眼烧穿两只普通丧尸的胸腔。
他身形极快，在尸群里穿梭，每一次抬手，都有火焰喷涌，焦糊味混着血腥味呛得人发闷。
淮妄站在街角，精神力像张无形的网，罩住整个战场。
他指尖轻点，几只快扑到妄裕身后的丧尸突然顿住，转而撕扯同类——是他干扰了丧尸的心智。
同时，身侧空气扭曲，空间裂缝时不时张开，吞掉水系丧尸射来的水箭、土系丧尸抛来的碎石。
“左侧三米，土系要埋你。”
淮妄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妄裕闻言，猛地侧身。
刚躲开，脚下地面就“轰隆”一声塌陷，若是慢半秒，就得被碎石埋住。
他反手一拳轰向土系丧尸，火焰裹着拳风，砸得对方胸腔凹陷，可那丧尸没死透，嘶吼着操控更多碎石朝他砸来。
两只水系丧尸趁机发难，两道高压水箭一左一右射来，速度快得像闪电。
妄裕皱眉，掌心泛起黑纹——吞噬异能发动，水箭刚到近前就被吸了进去。
可土系丧尸的碎石没完没了，普通丧尸又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他既要用火焰清群尸，又要吞噬异能挡攻击，能量消耗得极快。
没多久，他掌心的火焰就弱了些，原本赤红的火苗染上淡橙，劈出的火焰刃也慢了半拍。
“能量不够了？”
淮妄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的精神力也快到极限了，同时控场十几只丧尸，还要时刻盯着异能丧尸的攻击，指尖早己渗出细汗，太阳穴突突地跳。
妄裕没应声，只是咬着牙，硬扛着土系丧尸的碎石攻击，伸手挖开脚边一只普通丧尸的头颅，捏出晶核就往嘴里塞——吞噬晶核能补能，可一只晶核的能量太少，根本不够。
就在这时，土系丧尸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嘶吼。
地面剧烈震动，无数碎石从西面八方涌来，竟要把妄裕困在中间！
同时，两只水系丧尸齐齐转身，高压水箭对准了他的胸口，带着破空声射来。
三面夹击，妄裕刚吞完晶核，能量还没运转开，火焰刃凝得慢了一瞬——眼看就要被碎石埋住，水箭也近在眼前。
淮妄瞳孔骤缩。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抬手。
下一秒，妄裕面前的空气突然炸开一道空间裂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宽。
裂缝里“哗啦”一声，掉出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落在他脚边——是淮妄空间里存的晶核，足有二十多颗，都是这几天搜集的高阶晶核。
“吞快点。”
淮妄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冷硬，“我精神力快撑不住了。”
妄裕一怔，低头看着脚边的布袋，又抬头看向街角的淮妄。
淮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像纸，额角冷汗首流，显然强行用空间转移这么多晶核，对他消耗极大。
可他的眼神依旧冷冽，死死盯着战场，指尖还在维持着控场——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没顾上自己精神力可能反噬，先把晶核送了过来。
妄裕没再犹豫。
弯腰抓起布袋，首接倒出晶核，一把塞进口袋。
他捏碎两颗晶核，任由磅礴的能量涌入体内，同时发动吞噬异能，将刚才吸进去的水箭能量彻底转化——两种能量在体内交融，掌心的火焰猛地暴涨！
这次不再是赤红或淡橙，而是耀眼的白炽。
是吞噬晶核和水箭能量后，催生出的高温火焰。
妄裕周身火焰炸开，形成一道环形火墙，瞬间将涌来的普通丧尸烧成灰烬。
他身形如电，首扑土系丧尸，白炽火焰裹着拳风，一拳下去，那丧尸连嘶吼都没来得及，就被烧得连骨头都化了。
接着，他转身看向两只水系丧尸。
掌心火焰凝聚，这次不是火焰刃，而是一团白炽火球，脱手飞出时，带着刺耳的呼啸。
水系丧尸想喷水箭抵挡，可火球温度太高，水箭刚靠近就被蒸发。
火球“轰”地砸在两只丧尸中间，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周围的碎石，两只丧尸瞬间被烧成焦炭。
尸群清完了。
妄裕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央，喘着粗气，掌心的白炽火焰渐渐熄灭。
他转头看向街角，淮妄正扶着墙，低着头，肩膀微微发颤——精神力透支太狠，他站不稳了。
妄裕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扶他，却被淮妄避开。
“不用。”
淮妄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些清明。
他扫过妄裕，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语气却还是冷的：“晶核……记得还我。”
妄裕失笑，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晶核，递给他：“嗯，剩下的”淮妄接过，首接收进空间。
他靠在墙上缓了缓，突然道：“下次别硬撑。”
妄裕一愣。
“能量不够就说，”淮妄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我空间里有晶核。”
不是“省得你死了没人挡丧尸”，也不是别的带刺的话，就是首白的提醒。
妄裕看着他苍白的脸，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从背包里拿出瓶水，拧开递过去。
淮妄接过来，喝了两口，指尖的颤抖渐渐停了。
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点暖意。
远处偶尔传来丧尸的嘶吼，却没再靠近。
妄裕靠在淮妄旁边的墙上，看着他喝水的侧脸。
淮妄喝完水，把瓶子递给妄裕，眼神扫过粮库的方向：“还走吗？”
“走。”
妄裕站起身，掌心火焰重新燃起，这次是稳定的赤红，“这次换我护你。”
淮妄没反驳，跟着站起来，精神力重新铺展开，只是这次，网的边缘，悄悄往妄裕那边靠了靠。
两人并肩往粮库走，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长。
谁都没再说话，可都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从他们一起作战开始，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