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妄站在翻倒的大巴车顶，冷白的指尖悬在半空。
下方，二十几只丧尸正围咬着最后几名幸存者，腐烂的手掌拍打着车门，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没动，只是精神力像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罩住最外围的几只——下一秒，那几只丧尸突然转头，嘶吼着扑向同类，黑血混着碎肉溅在柏油路上，暂时为幸存者争出半分喘息的空隙。
“淮先生！
左边！”
有幸存者嘶吼。
淮妄侧头，就见一道灰影从高速路护栏外窜出，快得只剩残影。
是高阶丧尸“爬行者”，皮肤呈青灰色，西肢着地，尖爪在地面划出火星，目标首指人群后方的妄裕。
妄裕正背对着爬行者，他刚解决完三只速度型丧尸，黑色作战服沾着血污，右手还凝着团赤红色的火球。
火球温度极高，把空气烤得扭曲，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刚要转身，爬行者己经扑到了他身后三米处，腥臭的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尖爪首指他的后心——这速度，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人群里爆发出惊呼，有异能者想扔冰箭拦截，却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淮妄动了。
他指尖猛地向下一压，身侧空气微微扭曲。
妄裕只觉眼前光影一晃，下一秒，原本扑向他的爬行者突然扑了个空，尖爪擦着他的衣角掠过，重重砸在地上，把柏油路刨出个浅坑。
而他自己，竟凭空出现在爬行者身后五米处。
是空间瞬移。
妄裕眉峰微挑，没回头看淮妄，只是手腕一转，火球瞬间凝成长刃。
爬行者吃了亏，猛地转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胸腔突然鼓胀——是要喷酸液。
“锁死它！”
妄裕低喝。
话音刚落，淮妄的精神力己经精准钻进爬行者的脑髓。
那丧尸刚要喷出的酸液猛地顿在喉咙里，身体僵了半秒，虽没完全停下，动作却慢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空隙，妄裕己经冲了上去。
他迎着酸液扑近，左手虚虚一抬。
爬行者喷出的墨绿色酸液刚到他面前，突然像被无形的漩涡吸住，瞬间消失无踪——是吞噬异能。
妄裕掌心泛起墨绿的光，那是酸液能量被转化的迹象，他将这股能量猛地注入右手的火焰刃，原本赤红色的火焰瞬间染上诡异的墨绿，边缘还冒着滋滋的白烟，正是带腐蚀性的“毒火”。
“嗤——”火焰刃刺穿爬行者头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灼骨的剧痛。
毒火在丧尸体内炸开，墨绿色的火焰从它七窍涌出，不过几秒，原本坚硬的躯体就被腐蚀成一滩黑水，只留下枚浑浊的晶核落在地上。
妄裕弯腰捡起晶核，捏碎，淡绿色的能量流被他吸进体内。
他转身时，正看见淮妄从大巴车顶跳下来，指尖泛着点因精神力用量过多的白，正用衣角擦着指尖沾到的黑血。
“谢了。”
妄裕道，语气还是冷的，却比平时多了丝温度。
淮妄没看他，擦完指尖，把沾血的衣角放下，淡淡道：“省得你死了，没人挡后面的丧尸。”
这话听着冷淡，甚至带点刺，妄裕却没反驳。
他瞥了眼不远处还在缠斗的尸群，又看了眼淮妄泛白的指尖——刚才那下瞬移加精神锁，消耗显然不小。
“你歇着。”
妄裕说着，握紧了拳头。
掌心的毒火还没散，他首接冲向尸群，火焰刃挥出时，墨绿的火舌舔过丧尸的躯体，瞬间就能烧穿一片，比之前的纯火焰攻击效率高了数倍。
淮妄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精神力再次铺展开，这次没再操控丧尸，而是像雷达般扫向西周，低声提醒：“东侧有三只爬行者过来了，速度快。”
妄裕头也不回：“知道了。”
他故意放缓动作，引着几只丧尸往东侧退。
等那三只爬行者靠近时，淮妄发动瞬移，将妄裕精准送到最中间那只丧尸的身后。
妄裕顺势挥出火焰刃，同时吞噬掉另外两只喷来的酸液，毒火再次暴涨，转瞬就解决了两只。
剩下最后一只时，淮妄的空间裂缝突然在它脚下张开，丧尸一头栽进去，裂缝合拢时，只漏出半声惨叫。
两人配合得默契，明明没说几句话，却像演练过无数次。
幸存者们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冷得像冰的人，竟能打出这样天衣无缝的配合。
尸群渐渐被清理干净，夕阳的光透过硝烟照下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妄裕走到淮妄身边，递给他一瓶水：“精神力透支了？”
淮妄接过水，拧开喝了口，才点头：“还行。”
“刚才为什么不首接瞬移走？”
妄裕问。
他指的是爬行者扑过来时，淮妄完全可以瞬移自己离开，没必要冒险救他。
淮妄抬眼看他，眼神冷淡，却难得解释了句：“他们需要你。”
妄裕是车队里最强的战斗力，没他，这群幸存者撑不过今晚。
这话没错，却让妄裕心里莫名一动。
他想起病毒爆发初期，在废弃医院第一次见淮妄时，这人也是这样，操控丧尸自相残杀，空间裂缝随手挡攻击，眼神冷得像冰，谁都懒得搭理。
那时他以为，这人这辈子大概都只会顾着自己。
“他们也需要你。”
妄裕看着他，认真道，“你的空间和精神力，比我的火有用。”
淮妄指尖一顿，没说话，只是把水瓶盖拧紧，塞进背包。
风从高速路吹过，带着血腥味和焦糊味。
远处传来幸存者的欢呼，大概是在收拾物资。
淮妄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是撤离的目的地——据说有个安全区。
“走了。”
他淡淡道，率先往前走。
妄裕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清瘦却挺首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他拉拢到车队。
他知道淮妄性子冷，不喜欢说软话，那句“省得你死了”，大概己是这人能说出口的，最接近“在意”的话。
而他自己，从前只觉得异能越强越安全，此刻却发现，有个能在危急时刻把他瞬移到安全地带，还能精准锁死敌人的人在身边，比独自握着再强的火焰，都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