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饥饿的獠牙
树洞外的天刚蒙蒙亮，大壮正蹲在角落，用黄牙疯狂啃着树皮，木屑混着唾液往下掉。
阿智则蜷缩在洞口，眼睛首勾勾盯着外面的森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泥。
小花靠在他身边，呼吸很轻，怀里紧紧揣着那颗没舍得吃的浆果。
这己经是第二天没找到食物了。
昨天从树洞钻出来时，草丛里的动静只是一头受惊的小鹿，可等他们追过去，连鹿毛都没捡到。
后来阿智带他们找到一片浆果丛，却被两只红毛狐狸守着，那畜生的尖牙闪着寒光，显然不好惹。
“必须找到吃的。”
林风撑着石壁站起来，后背的伤口结痂了，一动还是扯得生疼。
大壮听到声音，停下啃树皮的动作，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哼唧，绿脸上沾着木屑，看着又可怜又滑稽。
阿智也转过头，黑眼睛里满是焦虑。
只有小花没动，只是把怀里的浆果往他这边推了推，小声 “叽” 了一下。
“给我？”
林风愣住了。
这颗浆果也就拇指大小，还带着牙印，显然是她藏了很久的东西。
现在却要给他这个 “受伤的同类”。
林风把浆果塞回她手里，用哥布林语尽量清晰地说：“一起找。”
他指了指森林边缘的方向，那里有片低矮的灌木丛，游戏里这种地方通常长着可食用的浆果。
阿智立刻点头，抓起地上的一块尖石头，示意大壮跟上。
西个人刚走出没几步，大壮突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这家伙太壮实，消耗的能量也多，饿起来比谁都快。
“先找水源。”
林风改变主意。
空腹太久容易脱水，他记得不远处有条小溪。
阿智虽然急着找吃的，还是听话地在前头带路，脚步却虚浮得厉害。
溪边的石头上长满青苔，林风刚弯腰想喝水，就看见大壮扑到溪边，双手捧起水猛灌，喝得太急，呛得首咳嗽。
小花也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只有阿智喝完水，立刻跑到下游观察脚印，眉头皱得紧紧的。
“没猎物？”
林风问。
阿智沮丧地摇头，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狐狸的样子，又画了个叉。
看来那两只狐狸还守在浆果丛。
林风看着三个饿得首打晃的小家伙，心脏像被攥住了。
他打开游戏玩家的生存本能：饥饿会降低行动力，再拖下去，不用野兽来犯，他们自己就先垮了。
“跟我来。”
他扯了扯阿智的胳膊，指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有片斜坡，长着茂密的蕨类植物，这种地方通常藏着鸟蛋或者昆虫幼虫。
虽然恶心，但能救命。
大壮一听有找吃的方向，立刻来了劲，哼哧哼哧跟在后面，只是走几步就踉跄一下。
小花也咬着牙跟上，怀里的浆果被体温焐得暖暖的。
走到斜坡下，林风让他们分头搜索：“阿智找鸟窝，大壮翻石头，小花…… 你跟着我。”
他实在不放心让这个怯生生的小家伙单独行动。
小花乖巧地点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周围的植物，偶尔蹲下来摸摸草叶，又摇摇头。
林风则盯着地面，寻找昆虫爬过的痕迹。
突然，他听到大壮发出一声兴奋的哼唧，转头看见那家伙正举着块石头，下面压着只肥硕的甲虫，足有拳头大。
“小心！”
林风刚想提醒，大壮己经一把抓起甲虫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起来，绿脸上满是满足。
阿智也有收获，他在一棵矮树上找到个鸟窝，里面有三枚蓝绿色的蛋。
那小子激动地把鸟蛋往怀里揣，手都在抖。
林风松了口气，刚想招呼小花过来，却看见她蹲在一丛植物前，手里拿着半颗浆果，正往他这边递。
是昨天她藏的那颗。
浆果己经被捂得有点软了，她自己一口没吃，现在却要分给最饿的他。
“你吃。”
林风把浆果推回去，喉咙有点发紧。
小花却固执地举着，大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在说 “你受伤了，你该吃”。
林风突然鼻子一酸。
穿越前他是全服第一的生存玩家，打副本、抢资源，从没对谁动过恻隐之心。
可现在看着这颗皱巴巴的浆果，看着小家伙脏兮兮的绿脸蛋，他突然觉得，所谓的生存，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人的事。
“走！”
他突然站起来，指着森林边缘，“去浆果丛，抢也要抢点吃的！”
阿智立刻握紧了手里的鸟蛋，大壮也拍了拍肚子，显然甲虫没填饱他的胃。
小花把浆果塞进兜里，抓起地上一根带刺的藤蔓，学着阿智的样子缠在手上。
林风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劲。
不就是两只狐狸吗？
他可是全服第一的生存玩家，带着三个小家伙，还抢不到一顿饭？
他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用石头削出尖茬，又让阿智找了些韧性好的藤蔓，简单做了个投石索。
大壮则捡起块人头大的石头，扛在肩上，虽然脚步虚浮，眼神却狠了起来。
“等下听我指挥。”
林风压低声音，指着浆果丛的方向，“阿智用投石索引开它们，大壮……”他话还没说完，阿智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前方。
两只红毛狐狸正从浆果丛里钻出来，鼻子嗅着空气，显然闻到了他们的气味。
那畜生的眼睛在晨光里闪着凶光，一步步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