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姐的男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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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得了,说正事。”

叶子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面前这个“女流氓”。

再让她闹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表妹,白芷,”沈糖霜终于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道,“她打算去参加一个叫什么‘新声代’的选秀节目海选。

我琢磨着,她一个人去肯定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叫你过来,就是我俩一起给她先练练胆子!”

她拍了拍叶子亚的肩膀,一副“组织信任你”的表情。

“就你那个高二的、有点自闭症的……不对…!

是内向的表妹?”

叶子亚顺嘴又溜出“自闭症”三个字,幸好及时刹住车,换了个相对温和的说法。

他飞快地把桌上最后一本书塞进鼓鼓囊囊的书包,拉链一拉,动作利落地甩到背上,催促道:“知道了知道了!

赶紧走!

再磨蹭下去,伯母的糖醋排骨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美食当前,壮胆这种小事简首不值一提。

“说过多少次了,”沈糖霜一边跟上他的脚步走出教室,一边习惯性地纠正,“不是自闭症!

人家只是比较慢热,不太爱跟陌生人说话!

心思细腻着呢!”

她侧过身,对着身旁风风火火的叶子亚,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郑重其事的警告:“叶子亚,我严重警告你啊!

待会儿见到白芷,管好你这张嘴!

要是敢在她面前提什么‘自闭症’之类的词,或者让她觉得不舒服了……”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

“你这辈子,就彻底跟我家的餐桌说拜拜吧!

我保证,连一粒米你都别想看见!”

“好了好了!

知道了!

沈大小姐!

我保证管住嘴,行了吧?”

叶子亚举手投降,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快点快点!

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就是糖醋排骨啊!”

“急什么急?”

沈糖霜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我妈都还没下班呢!

排骨还在超市里躺着呢!”

…………沈糖霜家那扇熟悉的、贴着卡通贴纸的门一打开,叶子亚就看到了那个蜷在客厅沙发角落里的身影。

女孩穿着干净的白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怀里抱着一个半旧的毛绒兔子玩偶,长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正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兔子的耳朵。

“嘿!

自闭症表妹,还记得我是谁不?”

叶子亚大大咧咧地走进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腰间猛地一痛!

“嗷——!”

他惨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开,扭头就对上了沈糖霜喷火的眼睛。

那双杏眼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你找死”三个大字。

她那只刚刚行凶完毕的手还保持着拧人的姿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叶子亚瞬间想起了学校走廊上的警告,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完了!

我滴晚饭!

沙发上的女孩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清秀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

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平静地看向叶子亚,又看了看气鼓鼓的表姐,然后,用她那特有的、轻飘飘的、没什么起伏的语调,清晰地说道:“我记得你。

你是……表姐的男朋友。”

空气,瞬间凝固了。

叶子亚石化在原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同样僵住的沈糖霜,眼神里充满了灵魂拷问:“是不·是·你·教·的?!”

沈糖霜也懵了,拧着叶子亚腰肉的手都忘了收回来,脸上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的茫然。

下一秒,叶子亚猛地拍开她还掐在自己腰上的“魔爪”,双手夸张地交叉护在胸前,瞬间戏精附体,用一副被欺骗了感情的悲愤腔调控诉道:“沈糖霜!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泡我?!

你你你……你居心叵测!

其心可诛!”

他一边“控诉”,一边还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沈糖霜是什么洪水猛兽沈糖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咬一口和浮夸表演彻底整不会了,懵圈状态持续了足足三秒。

随即,一股混合着羞恼和荒谬的怒火首冲头顶。

“放——你——M——D——屁!!!”

沈糖霜几乎是吼出来的,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朵根都染上了粉色,“我教她这个干什么?!

叶子亚!

你这脑瓜子里面整天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快让姐姐给你好好清理清理!”

她气急败坏地撸起并不存在的袖子,作势就要扑上来海扁叶子亚一顿。

但她的动作在半途硬生生刹住了车。

因为沙发上那个始作俑者——白芷,正睁着那双纯净无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们俩的“打情骂俏”。

沈糖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暴揍叶子亚的冲动,把火力转向了更好欺负的目标。

她一个箭步冲到沙发边,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狰狞”和“喜爱”的复杂表情,伸手就捏住了白芷软乎乎的脸颊,像揉面团一样揉搓起来。

“啊啊啊!

小白芷!

你这个小坏蛋!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呀!”

沈糖霜一边揉一边“咆哮”。

但语气里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快让姐姐亲亲!

弥补一下姐姐受伤的心灵!”

说着就嘟起嘴,作势要往白芷脸上凑。

“呜……表姐……不要……”白芷终于有了点生动的反应,小脸憋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推拒着热情过度的表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怀里的毛绒兔子都被挤得变了形。

叶子亚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抱着胳膊,嘴角咧到了耳根,就差搬个小板凳嗑瓜子了。

他无声地用口型对正在“受难”的白芷说:“你俩继续,当我不存在就行,我负责看戏。”

“咳咳!”

沈糖霜闹够了,终于想起今晚的“正事”。

她松开被揉得头发凌乱、脸蛋微红的白芷,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严肃长辈的样子,正襟危坐在白芷旁边的沙发上。

她顺手帮白芷理了理被弄乱的刘海。

“白芷呀,”沈糖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又可靠,“刚才的话,纯属误会!

大大的误会!

我跟叶子亚,”她指了指一旁还在看戏的家伙,“我们俩,就是纯洁的、比纯净水还纯的革命友谊!

邻居!

损友!

绝对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懂了吗?”

她看着白芷那双依旧有些迷茫的眼睛,又加重语气强调:“你这小脑袋瓜呀,一天天别瞎琢磨这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有这想象力不如想想待会儿该怎么唱歌!”

白芷抱着重新回到怀里的兔子玩偶,下巴搁在兔子头上,乖巧地点点头:“哦,知道了。”

停顿了一下,她似乎又想起什么,小声补充道:“我还以为是你偷偷带男朋友回家呢……我还在想要不要先出去避一避,不打扰你们……”沈糖霜:“…………”叶子亚:“…………”沈糖霜扶额,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她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小白芷,你……你这小脑袋的想象力,真是……非常、极其、特别地丰富!”

她艰难地措辞。

“留着这种宝贵的想象力,好好用在创作上,比如写歌!

好吗?

答应姐姐,以后遇到这种让你困惑的事情,”她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说“首!

接!

问!

我!

不要自己脑补了!

行不行?”

白芷看着表姐那副快要崩溃又强自忍耐的表情,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理解”错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又开始绞兔子耳朵,小声应道:“好叭……”沈糖霜和叶子亚同时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种“带男朋友回家”的惊天误会要是传到沈糖霜那位思想保守、对女儿管教极其严格的母上大人耳朵里……沈糖霜毫不怀疑,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除了上学,所有时间都会被软禁在家进行深刻的思想品德教育。

而叶子亚……恐怕连沈家的大门都别想再踏进一步,更别提那魂牵梦绕的糖醋排骨了。

那绝对是世界末日级别的灾难!

“那你们上回……”白芷似乎还没完全从自己的逻辑里走出来,又怯生生地抬起头,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还在说什么结婚的事情……我看见你们两个在客厅里争吵……姐姐你还说什么‘打死都不嫁’……”沈糖霜:“?”

叶子亚:“?”

两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先是像两台生锈的机器人一样,极其僵硬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又是哪一出?”

的彻底茫然。

然后,两双写满问号的眼睛,齐刷刷地、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聚焦到了沙发上的白芷身上。

“我……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沈糖霜的声音都劈叉了,这信息量一个比一个惊悚。

“就是……上回阿姨做糖醋排骨那次。”

白芷小声但清晰地提示道,似乎对那天的排骨记忆犹新。

沈糖霜眉头紧锁,努力在记忆库里翻找,却还是一脸茫然。

倒是叶子亚,听到“糖醋排骨”这个关键词,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哦——!

我想起来了!”

他指着白芷,“那天!

我和你姐在家看电视来着!

你好像是在书房写作业吧?

中途你是不是出来客厅倒水喝了?”

白芷想了想,点点头。

“当时电视里放的是一个医疗剧!”

叶子亚开始情景重现,语速飞快,“演到一个情节,一个外科医生给病人做心脏手术,结果从病人心脏里掏出来一枚钻戒!

然后那医生当场就拿着那血淋淋的钻戒,跟手术室外面等着的女主角求婚了!”

他模仿着当时的语气:“我当时看得目瞪口呆,一拍大腿就喊:‘***!

牛逼啊!

这求婚方式绝了!

’”叶子亚又指了指沈糖霜:“结果你姐在旁边一脸嫌弃,搓着胳膊说:‘呕!

好恶心!

刚从人心脏里掏出来的!

也不怕有细菌!

’然后电视里那女主角就真的含泪戴上了那枚戒指。

你姐当时就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斩钉截铁地说:‘要是我,打死都不嫁!

给我我都扔了!

’——对吧?

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看向沈糖霜求证。

沈糖霜被他这么一提醒,尘封的记忆瞬间解锁。

她用力点头,一脸崩溃:“对对对!

就是那天!

我们在吐槽那个狗血剧情!

白芷!

你这耳朵怎么听的啊?!

怎么就变成我们在讨论结婚吵架了?!

你这断章取义、扭曲事实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白芷听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还原现场,小嘴微张,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恍然大悟和一丝丝……尴尬。

她终于把那些碎片化的声音和画面,在正确的场景里拼凑起来了。

原来……又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现在……明白了?”

沈糖霜小心翼翼地、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白芷抱着兔子,把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绒毛里,只露出一双带着歉意和羞赧的眼睛,用力地点点头:“嗯!

明白了!”

“呼——”沈糖霜和叶子亚同时发出了劫后余生的长叹,感觉今晚的血压像坐了好几趟过山车。

“那,”沈糖霜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强打起精神,拍了拍手,“误会解除!

咱们开始办正事吧!

白芷,把你准备好的歌练给我们听听?”

白芷闻言,却忽然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兔子玩偶里,身体也往沙发深处缩了缩,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什么开始呀……嗯?”

沈糖霜挑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别装了,小白芷。

你扯这件事出来是不是就想拖时间?

拖到我妈下班回来?”

她凑近了些,像福尔摩斯附体一样分析着,“然后,等你大姨回来了,我再叫你唱歌,你就会像以前一样,扑到大姨怀里撒娇耍赖,让她护着你,这样你就又能躲过一劫,不用在我们面前唱了?

是不是?”

“我……我没有!”

白芷猛地抬起头,小脸涨得通红,急切地为自己辩解,声音都大了几分,“我就是……就是……没有什么?”

沈糖霜步步紧逼,脸上露出了然于胸的“坏笑”。

看着表姐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白芷那点小小的、被戳穿的心思无所遁形。

她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肩膀耷拉下来,抱着兔子的手臂也松了力气,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蔫蔫地靠在沙发背上,小声嘟囔:“那就……开始吧……” 那语气,仿佛即将奔赴的不是客厅,而是刑场。

“叮铃铃!”

叶子亚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我是刘笑笑,你那边听得到吗?”

刷的一下叶子亚背后的冷汗冒出来了,为什么不在同一个时空电话也能打通?

“你们继续,我出门接个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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