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站在病房里的姜如薇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她声音里的愉悦毫不掩饰。
“沈濯，我找到新工作了，工资翻了两倍，以后你不用那么辛苦了，儿子的医药费也能凑够。”
一门之隔，我静静地透着窗看着她的身影，许久没有说话。
姜如薇得不到回应，有些疑惑。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听到了，我只是有些累。”
我哑着声音，垂头说了一句就把电话挂断。
带着儿子的尸体，脚步沉重，一步步离开。
全院上下像跟过了节似的，路过几个护士的身边时，还在讨论姜如薇给他们发了多少红包。
儿子的头毫无生息搭在我的肩膀上。
忍了一路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了他干枯的头发上。
“辛苦了，爸爸带你回家。”
2
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为儿子选了风景最好的墓园安葬。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
就看到姜如薇把护士口中的“童养夫”带了回来。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个点回家，有些手足无措对着我说。
“老公，这是陆焕，我的大贵人，如果没有他，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得现在这样好的工作。”
她的谎话说得越来越顺口，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
“这段时间他家里出了事，先暂住我们家。”
姜如薇和陆焕相视一笑，全然没有在意我惨白的脸色。
我和姜如薇拉开了距离，对上陆焕的视线时，确认了他就是那天病房里的人。
看起来很年轻，比我跟姜如薇都要小上很多。
和儿子生了同样的病，但是运气好，有姜如薇在，活了下来。
见我沉默，陆焕洋溢着笑容。
“姐夫你好，薇薇借让我在这里住段时间，姐夫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没等我开口，姜如薇就拦住了我的视线。
“他肯定会同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得去守墓，回家的次数也少，你想住多久都行。”
听到这句话陆焕很满意。
仿佛家里的主人似的巡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间出租屋很小，陆焕有些嫌弃捏起了鼻子。
“薇薇姐，我怎么觉得房子里有股......尸臭味啊？”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满满的恶意。
“我听说姐夫是专门给死人守墓地的吧，难怪身上总有股味。”
“薇薇姐，我还是不住了，我刚出院闻不了这些味道。”
姜如薇听到陆焕这么说瞬间僵住了身子。
她回头看向我，语气果断。
“沈濯，你把守墓人的工作辞了吧，换个工作，阿焕没地方去只能住家里，他身体不好闻不了这些味。”
当初为了攒儿子的医药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高薪的工作。
也是因为这样，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跟我同房睡过。
吃饭的碗筷都要一人一份，不小心碰到她，她都能把自己身上的皮给搓下来。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始终没提过让我辞工作。
现在只是因为外人的一句话......
紧绷着的情绪在这一刻有些释怀，她连儿子都不在乎，又还能在乎什么呢。
“知道了。”
我嗓音沙哑回应了一句，姜如薇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