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扭头回去，轻抚着顾雅柔的脸颊：“还疼吗？忍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很快，救护车到了。
沈维谦脱下西装，细心地裹住顾雅柔：“小心点，别碰到头。”
然后回头对我说：“婉晴，我先送雅柔上救护车。念念已经稳定了，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可是...”
“听我的，我是为了我们全家好。”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雅柔手里的那个欧洲订单关系到念念的未来，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他离开时，怀里的顾雅柔，朝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突然，“咔嚓”一声，车窗升起，车门全部锁死。
沈维谦习惯性地按下了中控锁。
我用力拽动把手，却怎么也打不开：“开门！沈维谦！我们还在车里！”
“沈维谦！你还没开门！”我歇斯底里地拍打着车窗。
他没听见，专心致志地照顾着顾雅柔上救护车。
正值正午，烈日当空，汽车在太阳的暴晒下就像一个巨大的烤箱。
空调早就因为车祸停止运转，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
额头上的伤口在高温中开始发炎，粘稠的血液混合着汗水，黏腻地贴在脸上。
玻璃碎片划破的手臂也开始剧烈疼痛，伤口在闷热的环境中发红肿胀。
念念很安静。
但她平时一点点声音都会惊醒。
我低头看着怀中毫无知觉的女儿，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念念，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
“是妈妈害了你，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失血过多让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
不行！
我瞬间清醒过来，拼尽全力摇晃着念念：“念念！妈妈不能让你死！绝对不能！”
我想起身，但是大腿还是被卡着，左右拔不出来。
犹豫了一下，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然后，死死咬住牙关，抓住大腿，猛地向外扭。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剧痛让我差点昏厥。
双臂撑着爬向前座，断腿拖在身后。
每一寸移动都是煎熬。
手指终于够到了方向盘，我拼尽最后的力气，用头砸向挡风玻璃。
“砰！”
一下，两下，三下......
“砰！砰！砰！”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很快就糊住了我的双眼。
但我不能停下，绝对不能！
念念还在等着救命！
“救命！有人吗！我女儿快死了！”
我一边嘶吼，一边继续用头撞击。
终于，玻璃破开，碎片哗啦啦地洒落。
“天啊！前面有人！”
“快来看！有个女人满头是血！”
“车里还有个孩子！”
正在救护车上的沈维谦听到喊声，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满头是血的我。
他脸色瞬间苍白：“婉晴！我...我就是忘记开锁了！”
顾雅柔适时地“嘶”了一声：“沈哥，我头好晕，看不清东西...”
沈维谦虽然震惊，但还是下意识地俯身照顾她：“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车门被成功撬开，众人将我和念念抬上另一辆担架。